守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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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旧恨添新仇,逞一时威风

    郝悦来抹着鼻涕眼泪讲道:“他们都是杨二虎的人,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前几天,我莫名其妙被他们拉去赌了几把,稀里糊涂的就把钱输光了,还欠了他们50快大洋,这才几天就涨到了一百五,这是要往死了逼我,本来我心思把客栈卖了,凑点钱,还给他们回老家算了,可是一打听,说我这客栈,是高桥会长相中了,外人根本不敢买,他们就是故意设局陷害,镇上好多铺子,都是被他们这么弄去的。”

    “特么的,小鬼子怎么这么欺负人!”张三好愤愤不平道。

    “刚才不好意思,谢谢你们救了我,你们还是快走吧,杨二虎,你们惹不起,没有办法,我也只能把客栈,卖给日本人了!”郝悦来情绪缓和了不少。

    “没人买俺们买,不能让鬼子这么欺负人。”杨兆天义愤填膺的说道,提起高桥,无名之火,蹭一下就了上来。

    “对,俺们买!”张三好跟着凑热闹道。

    “你们?你们有那么多钱?”郝悦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几个土包子一样的人,从穿衣打扮来看,很难想象,他们一下子能拿出来这么多钱来。

    王海洋沉思了一下,道:“嗯,只不过现在拿不出来,三天之内,我们肯定把钱送过来。”

    要说杨兆天,可能是一时来气说出了那种话,但王海洋却是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第一,眼下不知道村子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大概率肯定是不安全了,他想着如果可以把客栈接管下来,就可以把村里人,都接到镇子上安顿下来,第二,找小红和三丫,目前来看要做好长期的打算,他们在镇上,的确需要一个长期落脚的地方,第三,他们绝对有这个实力买下客栈,,然而最重要的是对鬼子的气愤,他也觉得杨兆天说的对,不能让鬼子这么欺负人!

    郝悦来闻言,喜出望外的道:“那可太好了,只要不卖给日本人,够我还上杨二虎的钱,我便宜点卖给你们都行。”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曹掌柜,那般的麻木不仁。

    伙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已经站在了众人身后,听到他们要买客栈,先是一惊,随后便恢复了笑容,把几本良民证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把钱都给了人家,才勉强同意的,你们要出镇就抓紧,免得晚了再有什么变化!”他的话里明显还有着别的意思,只是杨兆天他们,并没有听出什么。

    几个人对着伙计一顿感谢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出了镇子,临走时,客栈的掌柜还不放心的提醒着,早去早回,怕他们一去不返,自己空欢喜一场。

    杜少明风驰闪电般的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个人则跟在后面,小声研究着,如何让他也同意买下客栈的事情,虽然他们有着一笔很大的财富,但要想顺利,不伤感情的动用这些财富,还得是得到杜少明的首肯,最后的局面才能皆大欢喜。

    就在三人准备采用软硬兼施的战术,来获得他同意的时候,杜少明却回头看着三人道:“你们不用故意在后面,说给我听,一会先到后山,取五根金条出来,当做买客栈之用,但,你们得答应,这是最后一次,动用那些陪葬品!”

    其实杜少明,很清楚买下客栈的利与弊,尤其是听到王海洋那番,可以给村里人当做落脚点的言论后,只不过背负着守陵人的信念,让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但这一路,想着想着也就想通了,确实对于他们来说,能够买下客栈,眼下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答应!”

    “保证!”

    “那是肯定的!”三个人积极的响应着,也不知道是关心村里人的安危,还是着急心切的去挖金条,让他们的腿脚都快了许多,一天的路程,只用半天多就到了后山。

    杜少明带头抄了近路,沿途躲过了杜家,原来设置的一些机关陷阱,先是从箱子里,取出来五根金条,而后张三好提议把枪也带回去,但苦于不会用,带着进镇子的话又太扎眼,就只有杨兆天别了一把,川口留下来的手枪在身上,挖箱子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杜少明的眼睛,一直死盯着张三好的手没离开过,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赶脚,让张三好是极为的尴尬!

    四个人穿过万木林,到了雾岭墓地群的时候,看到眼前被挖开的土包,四处散落的木牌,七零八散的白骨,无不是怒火中烧,杨兆天看着土坑里面的两具骨架,满眼泪光的仰天咆哮道:“曹掌柜,俺不杀你,誓不为人!”

    如果说,刚刚在墓地群看到的情景,让几个人怒火中烧,那现在眼前的尸横遍野,让众人无不是悲伤欲绝。

    张三好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任凭眼泪疯狂的奔涌出来,他在哭,只是他却忘了怎么去哭。

    杜少明陷入了恍惚当中,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梦,眼前的都只是幻想而已,一步一步摇晃着,看着地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遍遍重复着告诉自己,他们没死,他们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杨兆天疯狂的摇晃着,每一具已经有些发硬的尸体,泪水顺着脸颊往嘴里流着,就像胆汁一样,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王海洋怀抱着爷爷的尸体,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发怔般的干瞪着双眼,心头仿佛刀绞一般,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着。

    全死了,村里留在杜家庭院的老人全死了,有的,被刺刀扎的肠穿肚烂,有的,是被绑着一枪毙命,有的,被砍掉了头颅,身首异处,有的,则面目全非的躺在血泊当中,鲜血染红了村口的路,整个村口,就像是屠宰场一般,根本无法想象,这些老人妇女,临死前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此时的无名村任谁看了,都会被当成人间炼狱一般。

    原来鬼子连夜赶到了无名村,一番搜寻无果后,将庭院的众人全部押解到了村口,一个一个的拷打杀害,逼着众人,说出杜少明和陪葬品的下落,直到杀光最后一人,也没有得到一字一句,气急败坏的高桥,又下令将墓地群的所有坟墓挖开,试图找到失踪的陪葬品,然而除了一具具森森白骨,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不得不带着所有人无功而返,假如鬼子一直在村里,守株待兔的话,可能故事的结局,又会完全不一样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宁静的黑暗当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一声暴喝:“杀鬼子!”

    紧接着一声声此起彼伏!

    “对,杀鬼子!”

    “杀鬼子!”

    “杀特么的小鬼子!”

    四人整理了一下心情,将村口的尸体,全都背上了雾岭,安葬了下去,又把被刨出来的尸骨,重新掩埋了下去,回到孤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回来的时候,关卡上,布告栏上,各种墙上,都已经贴满了杜少明的画像,重金通缉,四个大字格外的醒目,但是过去这种画出来的通缉令,除非长了李逵那样的胡子,或者面部,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要不然很难直接,凭画像抓到人,光凭着口述,画师靠自己的想象,临摹出来的画像,连曹掌柜自己看了,都认不出是谁,可面对高桥的质问,他还得一口咬定,杜少明就是长这个样,而且姓名一栏就更尴尬了,写的居然是杜年轻,也不知道是翻译的转述问题,还是日本人的画师真是智障,当曹掌柜看到第一张通缉令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并没有指出错误,跟日本人打交道,只要不触碰自己的利益,其他任何事,他的原则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没有事!

    “郝掌柜,这是五根金条,这客栈我们买下了,你赶紧拿去,还了杨二虎的帐吧。”王海洋说着,将包好的五根金条递了过去。

    “要不了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我拿,我拿四根就行。”郝悦来看着金条,笑的合不拢嘴,随手掏出了客栈的房契,递了过来,喊道:“小豫子,你过来写个文书,当个见证人,咱这客栈,就盘给这四位小哥了!”说完又对着王海洋说道:“这小豫子,在我这干了有段时间,各方面都轻车熟路,你们几个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他在这继续干!”

    小豫子就是客栈的伙计,前前后后也帮了他们几次,要是没有他帮着买良民证的话,恐怕他们连镇子都出不去,所以王海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于经营客栈来讲,连他都是一窍不通,索性还把客栈的掌勺和跑堂,也都留了下来。

    “那我先去还账,然后直接回老家了,谢谢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郝悦来早就提前把行李收拾好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三天,这三天对他来讲是度日如年。

    “恕不远送!”一行人目送着郝悦来,走出了客栈,张三好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这也走的太急了!”

    “你们给多了,市面上一根金条,大概能换五十到七十块大洋,像你们这种有一定背景的可能更多,不过他还算有良心,就拿了四根!赶紧把金条收起来吧,财不漏外!”小豫子收拾着桌椅板凳,看着桌上剩下的一根金条,缓缓的说道。

    听他说完几个人才恍然大悟,合着郝悦来,是怕他们知道以后反悔,所以才走的如此仓促,张三好气愤的说道:“特么的,隆和当才给哥哥三十,这天煞的小鬼子真黑。”

    王海洋却诧异的问了一句,“这金条还有什么背景?”

    “御赐啊,那上面不是刻着呢吗。”小豫子有一嘴没一嘴的应着,道:“几位掌柜的,赶紧想个客栈的名字,我好去重新做个牌匾,另外,我建议客栈先歇业几天,反正那天杨二虎他们闹完,所有客人就都退房走了,这两天也根本没人敢进来,等挂上新匾,找个黄道吉日,重新开业比较好,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王海洋觉得留他果然没有留错,他想到的都是他们根本不懂的,称赞道:“行,就按你说的,歇业几天,至于名字我们现在想想。”说完看了看其他人,意思是都来出出主意。

    “郝悦来客栈,郝悦来,郝,悦,来。”张三好很是认真的自言自语道,转头问向正在干活的小豫子,道:“这名字挺好,挺有含义又好记,谁给他起的啊!”

    “他爹!”

    其他三个人都是一脸嫌弃的,不在看他,王海洋自言自语的,把几个人的名字,正着反着组合着,都叨咕了一遍,最后很不情愿的张嘴道:“三好客栈怎么样?”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是一百个不情愿,用他的名字当作客栈的名字。

    “三好客栈?”几个人反复的叨咕了好几遍,虽然不愿意,但确实比他们的名字加起来,都要顺嘴好记。

    “那我就安排去做牌匾了,不过有人要是问,这三好客栈是哪三好呢?”说话间,小豫子已经把一张红纸贴了出去,上面用毛笔写了八个大字,东主有喜,歇业三天!

    “吃好,喝好,睡好!”张三好一听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客栈,那嘴乐的在张大点,都能看到胃了。

    那边郝悦来,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杨二虎的赌档,一听是来还钱的,下面的小弟,马上就领着进屋了,进到里屋的时候,见杨二虎正在跟人谈事,就悄眯的站到了一旁,没敢作声。

    “翻译兄弟,你就叫会长放心吧,那两个人,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我派兄弟去客栈揍了他俩一顿,说是来镇上寻亲的,啥事没有!”杨二虎笑呵呵的说着,为了保住自己在高桥那的位置,他只能这么吹嘘着,总不能告诉翻译,自己的兄弟碰上两回,话都没说完,就被放倒了吧。

    “二虎兄弟既然都派人去过了,那我这边就放心了,回去也知道,怎么跟会长汇报了。”翻译说着话,就要起身离开。

    杨二虎赶紧将十块大洋,塞进了他的兜里,笑着道:“还请兄弟在会长面前,美言几句,我就不远送了。”

    翻译是美滋滋的离开了赌档,这边人刚走,一直没敢说话的郝悦来,就把三根金条,递过去道:“虎哥,这是欠你的钱,应该够数,咱们就两清了!”金条的行情他可是门清。

    杨二虎掂了掂金条的分量,看到御赐两个字的时候,心头大悦道:“咱俩的帐清了,你找人打我兄弟的帐怎么算,我正心思今天没事,去会会你找的那些帮手呢。”他这两天确实因为赌档,来了几个外地的财主,得天天陪着,以至于根本抽不开身,要不然那天魏兄弟挨揍回来,他就过去了,听手下人说约好了三天,他就心思等到了日子,再去算账,江湖人做事,还是讲一定规矩的。

    郝悦来一听,汗珠子刷就下来了,赶忙道:“那真不是我找的人,你借我俩胆,我也不敢跟虎哥您作对啊,那就是几个外地来的,我把客栈都卖给他们了,真没我啥事啊。”

    “哦,你客栈卖了?还是卖给他们了?”杨二虎疑问道,其实客栈是翻译暗示他说,高桥想要,所以他才会设局整郝悦来,想把客栈送给高桥,听到现在卖给别人了,还是卖给那几个土包子了,这可让他的脸,有点挂不住了。

    “嗯呢,虎哥,文书都写好了,我这就准备离开孤镇,回老家呢。”郝悦来心虚道。

    “滚吧!”杨二虎不耐烦的吼道。

    郝悦来真是连滚带爬的叩谢着,离开了赌档,返回了老家。

    “虎哥,咱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让那帮人白打我两顿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魏兄弟两边腮帮子肿了老高,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滚犊子,我自有安排。”杨二虎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着。

    “虎哥,这金条看起来是个老物件,要不要给高桥会长送过去,他不就得意这玩意吗?”魏兄弟含糊不清的说着。

    咔嚓一个大耳雷子,就抽在了他的腮帮子上,杨二虎喝道:“特么的,你是不是缺心眼,我特么自己还不够花呢,还给他?给小日本的东西还少吗,等老子攒够了钱,就上山找我二哥去了,干大买卖,可特么不在这整这点小钱了。”说完气呼呼的把金条收了起来。

    魏兄弟捂着脸蛋子,委屈的小声道:“虎哥,咱以后能不能别打脸,疼!”

    四个人搬进了客栈后院,原来郝悦来住的房间,是个大火炕(用土坯和砖砌的睡觉用的地方)能睡五六个人,客栈让王海洋去打理,张三好打打下手,杨兆天和杜少明都露过面,白天尽量不出屋,等晚上在出去,打听曹掌柜的消息,几个人是按部就班,养精蓄锐!

    小豫子的办事能力很高,才两天时间,就把新做好的牌匾拿了回来,张三好激动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擦拭着,看的其他人都觉得好笑。

    “往左边点,高点,对,对,对!”张三好在下面指挥着梯子上面的小豫子,挂着牌匾。

    “哎呀,三好客栈,这是要开业啊。”

    张三好一看说话的,是那天让杜少明一脚放倒的肿脸男,当时没好气的回道:“咋地?你要来随礼啊?”

    “哎呀我草,敢跟我魏哥这么说话,你是屎壳螂进粪坑,找屎吧?”后面一个小弟,叫嚣似的往前走了两步。

    张三好上去就是一炮子,一拳就给说话那个小弟,打了个乌眼青。

    “哎呀,魏哥他打我!”小弟捂着眼睛求救道。

    魏兄弟这功夫脑瓜子是嗡翁作响,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话没上上两句,上去就开干,这还有没有点江湖规矩了,嘴上却没敢放硬,道:“哥们先别打,我们就是来收保护费的,一个月不多十块大洋。”

    “就你还收保护费?”杜少明嗖的一下,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喂,喂,别动手,不交也行,虎哥说晚上亲自过来找你们谈,有种的你们别跑。”魏兄弟大舌头啷叽的比划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就来送个话,别动我,有种晚上见。”他看着杜少明有想抬脚的动作,马上就是话锋一转,说完,撒丫子逃离了现场。

    “这杨二虎到底是嘎哈的?”王海洋看着那几个逃跑的背影问道。

    “杨二虎是孤镇上最大的混混头子,手底下能有个二三十人,原来就是个小地痞,自从高桥来了以后,有了日本人的撑腰,才开始一点一点的做大,在城西开了个赌坊,日本人不好出面做的事,都让他来做,跟日本人是狼狈为奸。”小豫子钉完了最后一个钉子回道。

    “哎呀三好客栈!这说的是哪三好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吃好,喝好,睡好!”张三好应声而答,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回头看去,却是一个模样有着几分姿色的娇小女人,站在身后,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

    “你是谁啊?”

    “曹姑娘?”杜少明认出了说话的女人。

    “是大侠啊,这客栈,不会是你买下来了吧?”曹北北也不用招呼,直接就进到了客栈,打量着周围,道:“哎呀,杨大侠也在啊,看来真是你们买下来的。”

    杨兆天对这个女人唯一的好感,就是她敢叫日本人为鬼子,是个有血性的人,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感觉,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作声。

    切,曹北北见他爱撘不理的样子,有点小生气也没再理他,挑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道:“我还以为是谁胆子这么大,抢了我们家生意,不过看在二位大侠救过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过了,你们还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本小姐也一并给你们办了。”

    小豫子眉头稍微一皱,转头看向了不明所以的几个人。

    抢了你家的生意?有什么困难?你是谁啊?王海洋还在揣摩,她话里的意思,就看张三好笑呵呵的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道:“你就是那天请小天天和小明明,半夜喝酒的那个姑娘吧,你啥时候请俺也喝一顿?”

    曹北北好像习惯了这种,有点让人厌恶的模样,笑脸迎道:“喝酒行啊,你说啥时候。”

    “俺都行,要不现在吧!”

    “行啊,你去拿酒!”

    “那个小店还没开业,要不等开业了,我让少明给姑娘送个柬子,曹姑娘是吧,再下王海洋!”王海洋打断了两个人毫无营养的对话,话里还带了点逐客的意思,刚才被杨二虎的人那么一闹,他正和杨兆天研究晚上如何行事呢。

    “再下张三好!”

    “那行吧,你们忙,记得给我递请柬,回头开业,我带我爹来给你们捧捧场!”曹北北很识趣的站起身,准备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还给张三好来了个媚眼道:“你们有什么困难,记得去曹记当铺,提本小姐的名字就行!三好兄再会!”

    “曹小姐慢走!”王海洋虽然没明白啥意思,但还是很有礼数的回了一礼。

    “再会啊!”张三好没脸没皮的,还冲着人家挥手告别,其他人都被曹北北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搞得像个丈二和尚一样,根本没人注意到小豫子,暗暗咋舌了许久。

    “她就是你俩那天,英雄救美的那姑娘吧。”王海洋问向杜少明,见后者点了点头,又转向小豫子问道:“她是谁啊?”

    “她是孤镇商会曹会长,府上的千金,听说在外国读过几年书,也是前段时间才回来的,她说的那个曹记当铺,就是她家的产业。”小豫子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说抢她们家生意,是啥意思?”王海洋又问道。

    “估计是郝掌柜之前留的后手吧,你们要是回来,就卖给你们,你们要是不回来,就卖给她家,孤镇上除了你们,也就她们家,敢收日本人看上的东西。”小豫子解释道。

    “这么说曹家是好人?”杨兆天突入其来的问了一句。

    小豫子迟疑了一下道:“眼下这世道,硝烟四起,山河破碎,哪有什么好与坏之分,因人而异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肯定读过不少书吧?”王海洋有些诧异的问。

    小豫子瞬间收回了前一秒,庄重的神情,又恢复了笑脸道:“王掌柜就别逗我了,等客栈开业了,天天听的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众人没有继续聊下去,都是摩拳擦掌,等着晚上,好好会一会,号称孤镇最大的混混头子,杨二虎,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磨刀的磨刀,运气的运气,镇上二狗子的巡逻力度,有增无减,这也是杨兆天他们回来,就没敢出门的原因,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按王海洋的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心里对曹掌柜和鬼子的仇恨程度,想要报仇的那种心切,却是与日俱增。

    傍晚时分,四个人在客栈里摆好了架势,大门都没关,大敞四开的等着杨二虎的到来,小豫子也跟着在大堂等候,只不过位置靠在最里面,王海洋还叮嘱,要是打起来的话,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其实众人,根本没把杨二虎放在眼里,有杜少明一个打十个的身手,加上其他人的辅助,简直就是肚子里吃鞋帮,心里有底。

    江湖人还是比较守时的,没一会,呼呼啦啦二十几个人,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但是并没有进去,按照江湖的规矩,两帮人开战之前,得先有一系列的对话。

    “里面的人听好了,我叫杨二虎,找个能作数的人,出来说话!”

    杜少明起身就想冲出去的,被王海洋按住了,意思是先听听他们说啥,转头给张三好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开口道:“哥哥叫张三好,有话说,有屁放!”

    这他么也太狂了,这是被挨过社会的毒打吗,杨二虎心里恨的牙都痒痒,回道:“一个月二十块大洋,交是不交?”

    “不是十块吗?”张三好说着话,走到了大门正中央的位置,那气势真有点一夫当关的赶脚

    “他么的,老子亲自来了,就得涨价,一句话交不交!”

    “不交!”

    杨二虎也是被他这一出,整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手一挥,七八个人就朝客栈里面冲了过去,就听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哎呀,嗷,呜,咔嚓,各种声音传来,再看冲过去的一干人等,全都被打了出来,捂脑袋的捂脑袋,抱胳膊的抱胳膊,躺在地上吱吱哇哇的乱叫着。

    张三好手里的斧子,还滴着血珠,身上也是挂了彩,不过还是横眉竖眼的挡在大门中间,一动没动,左边杜少明,云淡风轻的负手而立,右边的杨兆天,模样就略微凄惨,脑袋好像被削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正从伤口往外冒着。

    “特么的!给我上!”杨二虎真是给打急眼了,手一挥,就看后面的小弟,直接架起了一排长枪,正拉枪栓之际,给门口的三人,也是吓的一哆嗦,本能的各自闪身,躲进了大门的一左一右。

    张三好就比较尴尬了,抱着脑袋就趴在了地上,门槛正好咯(类似于压的意思)在了前胸的位置上,疼的他闷哼了一声。

    在看这边,枪栓拉好子弹上膛,砰砰砰砰~朝着客栈里面就是一顿点射,只见客栈里面的桌椅板凳,噼里扑通的一阵乱飞,顺着大门所触及到的地方,瞬间就是千疮百孔。

    好在杨二虎这伙人,是奔着东西打的,根本就没想打人,要不然枪口稍微挪动一下,朝着门后的杨兆天和杜少明,随便来那么几枪,门后的人是必死无疑,更何况还有趴在地上的张三好,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杨二虎示意了一下,枪声停止了,刚想张嘴说话,没想到,突然从大门右边,伸出了一把南部式16连(俗称王八盒子),而且手指明显,扣动了几下扳机,虽然枪没响,但也让杨二虎吓的抱起了脑瓜子,蹲在地上大吼道:“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