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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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陷御赐金条,鬼引君入瓮

    “眼下最难的不是高桥,是咱们剩下的盘缠,去了吃喝,也就能维持两天。”王海洋说破了大家心里明白,却不愿提及的事情,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让钱给难住了,换成谁都有些难以启齿。

    “哎,我好像明白黄叔,为何临走的时候嘱咐,要带上那些金银细软了,早知道这样,当时拿根金条出来,眼前的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杜少明感叹着姜还是老的辣。

    “金条?你看小明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俺提前给你拿出来了。”张三好提起金条,眼睛都冒出了蓝光,心里的这块石头,啪嗒就落在了地上,连忙从内兜里,掏出了一块蓝布包好的金条,摆在了桌上。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反倒是楞的说不出话了。

    “俺知道说啥你们也不能信,但俺真就不知道,这金条是怎么跑进兜的,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来吧!”张三好闭上了双眼,作好了任人宰割的准备。

    这招反客为主,连王海洋都默默为他点了个赞,彼时也都等着杜少明,点头默许,于情于理张三好怎么都说不过去,监守自盗是守陵人的大忌,后者也很矛盾,即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生气的是这种行为,等于触碰了他的底线,无奈的是眼前这根金条,恰好能解决当前的温饱问题。

    情与理之间,杜少明犹豫了半天,说了一句:“仅此一次!”

    几人脸上,挂起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神情,见最大的难题得以解决,杨兆天说道:“那明天咱们就分头行事,一边守高桥,一边在镇上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待众人散去之前,王海洋情不自禁的问道:“你就拿了一块吧?”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起身出门,准备按照计划行事。

    “伙计,伙计,交房费!”张三好依旧拍着柜台,没好气的喊着。

    “您交几天?”伙计依然是那副笑脸。

    张三好从怀里拿出金条,晃悠道:“先整个三五天呗!”

    伙计的笑脸之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着道:“几位客官,咱这店小找不开啊,您看几位有没有散钱?”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没想到,在他们的认知里,金条是千古流通的硬货,很值钱,但至于值多少钱,他们完全不知道。

    “伙计你看,房间先留着,晚点我们出去换成散钱,回来就续上,房间也有东西,跑不了。”王海洋客气的说道,几个人下楼是心思续房费,根本没考虑散不散钱的问题,把随身带的衣物,杨兆天的弓箭都留在房间了,毕竟那玩意背着也挺显眼。

    “行,我信着各位。”伙计抱了下拳,眼睛又瞅了一眼金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说下文。

    四个人,分成了两组行动,杨兆天和杜少明,去面摊继续打听消息,其他两人,去当铺兑换金条,然后在镇子上打探打探,傍晚回客栈集合碰头。

    杨杜两人来到面摊,点了两碗面条,找着老板不忙的空隙,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偶尔插上一句有用的话题,闲聊着,有意无意的盯着关卡的方向,白天出入过往的人挺多,时不时还有几辆汽车,来回穿梭,除了关卡有几个鬼子士兵,街上巡逻的全是二狗子,(伪军的称谓,后文就不解释了),如此可见,果真像面摊老板说的一样,镇上鬼子的士兵人数不是很多。

    “柜头(当铺二掌柜),你看这金条能换个啥价?”王海洋没让张三好搭话,昨天当毛皮的时候,跟这个二掌柜闹的就有点不愉快。

    柜头接过金条查看了一下,看到御赐两个字,心里不由得一惊,眉头紧锁着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柜台外面的两个人,认出两人是昨天来当过毛皮的土包子(多指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眉间瞬时舒展了不少,也没答话,起身拿着金条,就往里屋走去,一个帘子挡住了视线,看的两个人都有点不明所以。

    张三好刚要张嘴发火,就被怼了一杵子,王海洋在进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进门别说话,没准还能多给点。

    不一会,柜头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把金条摆在了桌上,语气轻蔑的道:“你这金条分量不太足,里面有杂质,我是不想收,可我们掌柜的看你们乡下来的不容易,就给你们三十块吧。”

    特么的,那上面明明写着足金,你当俺们瞎的吗?张三好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睛狠狠的骂着,不过三十块大洋,在他的心里,已经很多很多了,足够让他们村里所有人,都过上一个好年。

    “多谢大掌柜的。”王海洋很是激动的抱了抱拳。

    两个人拿着沉甸甸的小袋子,心里都挺高兴,乐呵呵的离开了当铺,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将穷人乍富挺胸叠肚,体现的淋漓尽致,把镇子逛了个遍,看见啥新鲜的,都得上前瞅上几眼才,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拿着个玻璃叶饼(俗称粘耗子,糯米做的粘食,里面包着豆馅,外面包的苏子叶),返回了客栈,续上了房费,点了一桌子硬菜,坐等着杨杜二人的归来,饶是王海洋逛着逛着,也忘记了打探消息的事情。

    殊不知,从他们离开当铺,柜头就一直在后面跟着,直至跟到了客栈,知晓了他们的落脚点,才回到当铺,汇报了情况,大掌柜听完,是火急火燎的拿着金条出了门,并且吩咐柜头,继续回客栈盯梢。

    怀揣着金条的大掌柜,在一座大宅子前面,来回徘徊着,宅子是原来县衙改建而成,十分的气派,门口两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士兵把守着,一块印有日本孤镇株式会社的牌匾,非常醒目的挂在大门中间。

    两个鬼子都好像认识一样,并没有理会在门口转悠的大掌柜,不一会,从路的一侧,开过来一辆黑色小轿车,大掌柜一眼就认出来了,车子刚一停稳,笑容可掬的迎了上去,连忙打开车门,恭迎道:“会长大人,您回来了,小的在这恭候多时。”

    一起下车的翻译,脸上明显不悦,这不是抢了他的活吗?也赶紧凑了过去搀扶着。

    “这个时间,你滴不在当铺看着,到这里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高桥一脸疑惑的问道。

    “小的今天收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心思拿给会长,结果来了才知道您不在,这就想回去,结果冥冥当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等您回来,第一时间,把这件东西交到会长手中。”大掌柜用神话故事拍起了马屁,随后将怀里的金条,递了过去,还挪了一下身子,挡住了翻译的视线。

    高桥打眼看去是根金条,没太在意的接了过来,看到御赐两个字,顿时就来了精神,马上问道:“这个东西从哪里收的?人在哪里?”

    “两个外地来的土包子,今天送来当铺的,我给了四十块,屁颠屁颠就卖了,人现在在郝悦来客栈,我叫人在那边看着呢。”大掌柜一脸骄傲的应道。

    “呦西,把当铺交给你打理,果然没有错,你滴现在马上去客栈,问一问,还有没有这样的金条,有多少要多少,价格统统滴不是问题。”高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大大滴鼓励。

    “害!”大掌柜刚要走,翻译却请示了一下,说是开车送他过去比较快,免得耽误了会长的大事。

    高桥点头同意,也表扬了翻译一下,说他考虑的很周到,这给翻译可美坏了。

    说是开车比较快,刚上车还没放个屁的功夫,就到了客栈,二掌柜一看下车的是大掌柜,赶紧问清了来意,引着就进了客栈,找到了看着一桌子硬菜,正流哈喇子的张三好,王海洋。

    “我是隆和当的大掌柜,叨扰二位用膳了,不知道白天去当铺,当的那种金条,二位手中可否还有,有的话,小店愿以高价收购。”大掌柜抱了下拳,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翻译特意跟在后面,祈祷着这笔买卖谈不成,否则他在高桥那的地位,就岌岌可危,看到两个人点了这一桌子菜,心说这也太能吃了,果然是两个土包子。

    “高价是多少?”张三好已经完全沉浸在兜里,那种沉甸甸的喜悦当中了。

    大掌柜一听,这是还有啊,刚想接话,被旁边的王海洋打断道:“您就是开再高的价,俺们也没有了,祖上就传下来这么一块,要不是来孤镇寻亲无果,走投无路,也不能把家传的东西,拿出来变卖。”他可没像张三好那么缺心眼,大脑飞快的运转着,这天上掉馅饼,不是大坑就是陷阱,怎么想都觉得此事很有蹊跷,要不然大掌柜怎么会亲自上门,莫非他们知道金条的出处?这也解释不通啊?大脑里又再次陷入了一片浆糊。。

    “真没有了?”大掌柜非常失望的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就那一块,都卖给你们了。”张三好也就心思听听,高价能高出多少,没成想让王海洋狠剐了一眼,当下也来了小情绪,不耐烦的回道。

    旁边一直收拾桌子的伙计,感觉有要吵起来的架势,随即也是躲到了一旁。

    见没有下文,大掌柜领着柜头就回去了,本想亲自给高桥汇报,却被翻译打发回了当铺。

    回到分社,翻译跟高桥汇报了情况,见他心事重重的坐在办公桌前,端详着那根,大掌柜送来的金条,也就没在打扰,自行退了下去。

    这根金条会不会跟那个陵墓有关?那两个人会不会杀了川口,抢了陪葬品然后到镇上销赃?这金条出现的时机,似乎太巧了!高桥反复在心里斟酌着金条的来历,眼下也只有等那个曹掌柜醒过来,一切的事情,就都能弄明白了,想到这,他就暂时放下了,思考金条的事情,表情更加凝重的盘算起了另一件事,考虑了许久,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傍晚面摊的客人比较多,老板一个人忙的不亦乐呵,也没功夫搭理他俩,杨兆天和杜少明,一天面条没少吃,茶水干了一肚子,好在大洋的驱使下,老板就没赶走他俩。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两个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擦着桌子,疑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进山?高桥会长早都回来了。”

    回来了?这句话给两人直接整蒙了,杨兆天惊讶的问道:“啥时候回来的?”

    “天刚黑最忙的那会,我下面条的时候瞟到了,高桥会长坐在后座,前面坐的是翻译。”老板没看懂两人的反应,怎么人家回来,他俩这么惊讶呢?

    天刚黑那会确实有个小汽车,开进了镇子,俩人还都注意到了,但谁也不认识,杨兆天暗骂,那你不早说,非这会才说,憋了一肚子的气,问道:“他往哪边走了?”

    “肯定回家了,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就搁镇子西南角,原来的衙门,现在改成叫孤镇分社。”老板奇怪的看着他俩,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

    俩人谁也没回话,直接往那个方向,跑了出去,不一会,就看到了面摊老板说的地方。

    两个人,装着路过的样子,在周围转了一下,除了门口的汽车和两个看门的鬼子,还有着一队二狗子,也跟他们一样,围着宅子,转圈巡逻着,俩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回客栈,大伙研究一下再做打算,怕继续在附近转悠,会引起二狗子的注意。

    两人一进客栈,就被这一桌子的硬菜,惊呆了,没有废话,一顿风卷残云就造上了,酒足饭饱之后,四人回到房间,开始了碰头会议。

    吃饭的时候,客栈的伙计,友善的过去提醒了他们一句,“财不外露!”众人也没当回事,回了句谢谢,就再无后话!

    “你们那边咋样?”杜少明先问道,意思想先知道,他俩晃悠一天,都打听到了什么,然后再汇总。

    “你们那边咋样?”张三好来了句莫名其妙的反问。

    “高桥晚上回来了,他家在镇子西南角原来的衙门那,很好找,俺跟小杜去看了一圈,门口有两个鬼子,还有一队二狗子,在周围巡逻,镇上鬼子分队的头,叫小野,听买面条的鬼子说,好像也出镇了,还没回来,还有这个高桥不是军队的,是个做买卖的,前段时间来镇上,成立的孤镇分社,仗着鬼子的撑腰,强行买了好多家铺子,整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杨兆天没功夫听他俩斗嘴,回忆了一下今天,在面摊听到的一些重点,一口气说完,问道:“你俩呢?”

    “金条卖了三十块,房费续上了,晚上整了一桌子硬菜。”张三好吧唧了一下嘴说道。

    杨兆天和杜少明,还等着他往下说,却看到他吧唧完嘴,就没有了下文,是异口同声问道:“没了?”

    张三好恩字,刚从鼻子里发出来,一只脚,就已经把他踢到了地上,王海洋十分理亏的把话接了过来,道:“别的真没啥,就是晚上那会,当铺的大掌柜,过来问还有没有金条,他要高价收购,我觉得有点蹊跷,会不会他知道金条的出处?”

    “那你咋说的?”杨兆天问。

    “我说是祖传下来的,穷途末路才卖的,就一块再没有了。”王海洋回道。

    杨兆天沉思了一下,道:“明天你俩去面摊,打听一下当铺的消息,俺跟小杜去衙门那守着,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行。”王海洋爽快的说完,就跟杜少明回了房间,心想明天,一定得打听点有用的消息回来,不能像今天一样,除了把金条卖了,啥有用的事都没干,逛了一天大观园,反观人家两个,打听的都是跟他们此行目的,或多或少有点关系的消息。

    从张三好被踢坐下,到王海洋他们回屋,所有人把他,都当成了空气,这点让他很是委屈,在屋里只剩下他和杨兆天的时候,他主动发起又主动结束了,以下一系列对话。

    “小天天,你睡着了吗?”

    “没有。”(语气很是冷淡)。

    “俺能跟你说说心事么?”

    “说!”(有些不耐烦)

    “你看咱们都这么大了,你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总动手动脚了。”

    “。。。。。。。”(无声运气中)

    “小天天,你睡着了吗?”

    “嗯呢!”(爆发边缘)

    “你看你总这样,啥事都不跟俺交流,从小就跟王腿子(王海洋小时候因总在村里给别人跑腿,所以得此绰号),两人商量,你也得跟俺多说说,要不俺心里多不平衡,再说刚才那话,俺也没别的意思。”

    “那你啥意思?”(有些冒火直接坐了起来)

    “俺的意思就是,你下次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俺一声?今天差点没给俺吓的尿裤兜子!”

    “你特么睡不睡?”(掀起了被子有下床的动作)

    “呼。。。。。。。呼。。。。。。呼。。。。。”

    第二天一大早,四个人又分成了两组,开始了行动,张三好和王海洋决定,今天死活都在面摊泡着,哪都不去,非得打探到,比昨天更有价值的消息。

    杨兆天和杜少明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虽然距离略远,但好在视野开阔,能清楚的看到大门,杜少明眼力好,甚至还能看到门口一个鬼子的绑腿松了。

    两个人在树上一会你瞅瞅,一会他看看,轮流盯着大门,却没看到有像会长样子的人出现,主要门口的小汽车,一直没动,他俩也就没动,眼睛都盯的淌起了眼泪。

    直到天快黑了,才看见一辆卡车,缓缓的停在了大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指挥着鬼子士兵,正往下搬着什么,等看到鬼子搬下来的东西后,两个人惊的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搬下之物正是在陵墓他们放弃的石俑。

    难道鬼子在后山的记号是留给高桥的?不是说去陵墓的鬼子,不是镇上的吗?难道有什么差头不成?乱了彻底乱了,杨兆天想的头皮都发麻,本想着陵墓的事,划上句号就完事了,眼下最着急的是寻找妹妹和三丫,可这高桥怎么又跟陵墓扯上了关系?

    那边是头皮发麻,这边的杜少明是心肝直颤,怎么也没想到鬼子,连石头都不放过,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责任,如果当初把石头也搬出来埋了,可能就没有这回事了,心里是懊恼不已,如果世界上真有后悔药的话,他愿意干掉一整瓶。

    小野刚指挥着把石俑搬进院里,自己也要跟进去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要出去的翻译。

    “小野长官,辛苦了,会长在里面等您呢。”翻译很客气的打了招呼。

    “你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小野问道。

    “在陵墓拉回来的那个人醒了,医院刚来电话,会长让我把人带回来问话。”翻译边说边走,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上车的时候,还催促着后面两个和服武士。

    两个人,在树上一直看着小汽车开走,也没猜出来哪个是高桥,到了这一步,他们才越发的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目前他们所知道的加在一起,都整不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着汽车开走了,两个人索性在树上,开始了一番探讨,你一言我一语的,从前往后捋了一遍,结果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按照王海洋的话来说,脑子里全是浆糊,正在二人想要回客栈,从头再议的时候,一阵汽车的喇叭,重新拉回了两人的视线。

    要说刚才看到石俑的时候,是惊掉下巴,现在看到的,就只能用活见鬼来形容了,只见曹掌柜迈着小碎步,走在翻译和两个和服武士中间,好像被押送一样,走进了大门。

    两人瞬时间,好像看到了对方汗毛立起来的过程,他不是死在石室了吗?怎么又活了?

    “曹掌柜,我们又见面了!”高桥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冷笑道,小野则小心翼翼的,抿着手中的茶杯。

    “高桥会长,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带他们去,他们当时就得杀了我!”曹掌柜扑通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的求饶道。

    “不要害怕,你老老实实的,把从头到尾的经过说出来,我可以答应放你一马,否则的话~”高桥端起了茶杯,冷冷的说道。

    没等他说完,一个和服武士手里的武士刀,已经架在了曹掌柜的脖子上。

    “我说,我什么都说。”曹掌柜擦了下额头豆大的汗珠,继续道:“在我们约定好出发的前几天,一伙鬼子,不,一伙太君就把我绑到了奉城,连着几天毒打我都没答应,当时我告诉他们,是跟您先约定好的,可那伙太君直接把枪掏出来了,小的是被逼无奈才答应他们的,您要相信我啊,会长大人。”

    “继续说下去,说重点。”高桥道。

    “好,说重点,紧接着从奉城就出发了,先带他们去的杜家,对了,从奉城出发的时候,有个级别好像比川口还要高的太君,叮嘱了他半天才出发,到了杜家以后,川口打死了杜老头,杀了几个村里的人,还要杀孩子,我心想,之前会长您不是也一直在抓,在找小孩,我就苦苦哀求,让川口少佐把孩子送到您这,然后,他才安排一个叫松本的副官,把孩子送过来的。”

    曹掌柜抬头瞄了一眼高桥,见他表情缓和了不少,口若悬河的继续道:“然后在杜家翻出了后山图,又逼着我带他们进山,这一路啊,会长不瞒您说,差点我就死了,先是让人哭的毒雾和一个墓地群,然后是迷路的林子,还有咬一口就让人发疯的蜘蛛,又被几百条蛇围攻,最后还有会爆炸的蚂蚁,我现在还能活着,真是托了会长大人的福。”说着说着,他眼泪像自来水一样,流了出来,他的眼泪,应该是真情流露,如果不是高桥,他这会铁定是死在石室里了。

    “胡说八道!”小野一拍桌子叫道:“我们也是沿着你们留下的记号,找到的陵墓,除了路上看到墓地群,和很多蛇的尸体,怎么没有看到你说的蜘蛛,蚂蚁?”

    啪的一声脆响,曹掌柜眼泪立马被吓停了,连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除了那些还有个一路上杀了不少太君的白色厉鬼,后来被我发现,其实是杜家年轻人扮的。”

    “你说杜家跑出来一个年轻人?”高桥眉头一皱的问道:“说一下陵墓里面,发生的事情?”

    “嗯,在陵墓里也是他把我打晕了,等我醒了,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了,谢谢会长大人的救命之恩,我曹某人来世愿给您做牛做马!”曹掌柜磕头作揖的说道。

    “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了川口他们三个,大日本帝国的优秀士兵。”小野不信道。

    高桥打断道:“那陵墓里都有什么?”这是他最想弄明白的,因为他们进去的时候,基本除了四个石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有可大一个棺材,里面有老多价值连城的物件,珊瑚树,翡翠塔,夜明珠,各式各样的玉,我都叫不出名字。”曹掌柜深知高桥,对古董的迷恋程度,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他来孤镇建分社,一半原因,都是为了周边陵墓里的古董物件,包括无名村这个,所以他把值钱的古董名字,都说了出来,那些金条是只字不提,可能他认为金条对高桥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也恰恰因为他没有说出金条的事情,要不然高桥直接拿出王海洋当的那根,俩人一对,恐怕杨兆天等人,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到前面几个名字,高桥眼睛里已经开始冒出了绿光,仿佛这些东西就在眼前一样,完全沉浸进去了。

    “会长,会长大人,天已经很晚了。”隔了好一会,翻译才把高桥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回了现实。”

    “你滴回去休息,明天到这里,给那个杜家的人做一个画像,找到他,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好处大大滴有!”高桥说着摆了摆手,两个和服武士把跪在地上的曹掌柜,拖了出去。

    “会长,就这么放他走?我觉得他说的未必凑是实话,小野长官也提到了,我们上山的时候,根本就没碰到什么危险。”翻译怀疑道,小野也在旁边点着头,很是认同。

    高桥闭着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一会,缓声道:“真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用他,来辨认杜家的年轻人,再者他说的未必~都是假的,他提到,在奉城出发之前,有个级别很高的人叮嘱川口,这证实了我们的猜想,区区一个少佐,怎么敢动我的东西,肯定后面有更强大的人,在指使着,这才是让我顾及的地方,要不是奉城方面告知小野,寻宝队的特有记号,命他火速寻人,我们也很难直接找到陵墓。”停顿了一下又道:“今天晚上让他快活一下,放松一下警惕,明天把画像做好,发下去全力通缉,安排些人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会有人去找他,那些属于我的宝贝,大概率在那个年轻人那里,一定要拿回来,还有通知春城,松本到了以后留他几天,给我们多创造一些时间。”

    “会长是想用他钓鱼啊!简直是大智若愚!妙哉!妙哉!”翻译拍完马屁就下去安排了。

    高桥和小野,又在继续商讨着什么,后者则有些担心曹掌柜,还会耍什么花样,高桥却安抚道:“这里有句话说的很好,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翻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曹掌柜被送出了衙门,迈着方步,朝着自己家走去,脸上的神情,跟刚才跪在地上求饶时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心说这小日本也太特么好骗了,胡编乱造了一堆,就轻易的把自己给放了,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对肯定有后福,想起去奉城之前,藏在家里的二百大洋,脸上莫名的就笑开了花,还盘算着要不要拿着钱,连夜跑路,突然,他警觉的回了下头,看见连个人影都没有,顿时情绪又高涨了许多,暗暗骂道:“这小日本也不知道派人跟踪一下,是真不怕我跑路啊,纯纯的三炮!(傻的意思)”

    一路哼着小曲,走着魔鬼般的步伐,刚拐弯进一条巷子,曹掌柜就觉得身后不对,头都没回过去,就大脖子一紧,两眼一黑,啥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