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
西域有一处绝世美景,名唤万丈崖渊,那里风景如画,瀑布壮阔,传闻是人界最神秘的风景之一。
至于为什么说是传闻…
那是因为若非实力顶尖的高手,无法通过那宛若天刑的瀑布,在接天水流中就能被冲得粉身碎骨
因为非常危险,且地点在西域境内。是以此地风景虽美,却没几个人敢来,中原人不便来西域,西域高手又不喜这无法住人的地方。导致仅仅有一些文人墨士在边缘欣赏瀑布的壮阔
直到年仅十九就不顾生死翻越过万丈悬崖的西域大将军燃君一路登顶后,万丈崖渊几乎成了她的根据地
当然将这个地方当成根据地的还有燃君的两个挚友:西域王上胞妹,主掌祭祀台的崇神巫女望皎雪,以及…医毒之皇,可令阎王翻掌的温槐
“哈哈,这次我是第一个到的人哦!”
轻快的语调在瀑布旁响起,清脆悦耳。
“明明我们三个是一起来的,你紧走两步不算数。”
另一道稳重的女声响起来,声音带着难得的抬杠。
一开始的女声哼了一声,不管不顾:
“不听不听,我走的靠前,就是我先到的。”
“听你在雪,你这明明是不讲理。”沉稳的女声话头一转,将旁边的人拉下水:
“阿槐,你不说句话吗?”
随着一声轻咳,柔和温润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说什么,皎雪的确是第一个到的啊。”
声音落毕,说话的三人也显出了身形,三人并排行走。望皎雪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锦缎华服容貌艳丽。燃君阔步前进,不经意间的杀伐果断,可见军人的气质。温槐慢悠悠的摇着扇子走在最后,不同于常人的白色长发,妖冶的眉目难以掩饰病弱之气。
听到温槐帮望皎雪说话,燃君不服气的揪住一缕温槐的头发:
“阿槐,我让你说句话,不是让你帮她说话。”
温槐嘴角啜着一抹笑,将头发一点点的抽出来:“毕竟皎雪需要准备酒和食物,走第一个提前到很正常不是吗。”
温槐跟燃君挑了下眉,神色带了点阴谋得逞的狡黠
“皎雪不愿意让我们破费,我们如何能不领情呢。”
一旁的望皎雪眨了眨眼,人傻了:“啥?”
“啥时候我说我负责酒和食物了啊?”
温槐转头看她,神色忧伤:“哎?不是你邀我们喝酒聚一聚的吗?既然是你做东,哪有让客人带下酒菜的道理。”
望皎雪被她的逻辑思维绕到了,不过她是素来赖账的,立刻就耍无赖:
“好不容易寻来一坛酒跟你们分享你还坑我要下酒菜!能让你喝一口梨花白就不错了,我倒是有蛊虫,你要不要啊。”
温槐听到‘蛊虫’顿时摇头拒绝:“温某一向友善,好友不要污蔑我。朋友之间那能叫坑吗?那是友好的交流。酒可以拿出来,那蛊虫就免了”
看她们互相怼的有趣,燃君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大笑出声:“温槐,干得漂亮!”
望皎雪哼一声,语气带了点无可奈何:“你们两个啊…说出来喝酒,找人的是我,准备的是我,怎么不懒死你们得了”
温槐扇着扇子,白色的发挽在银质的发冠内,衬着她病态的苍白肤色,一时间分不清她的发和肤色有什么区别:
“若非是好友你,温某也不会离开韶华宫啊。”
察觉到她脸色愈加发白,望皎雪和燃君纷纷皱眉
“你身体可支撑得住?”
望皎雪忍不住蹙眉:“前几天约你的时候看你精神还没这么差,怎么短短时间气色就这样了?”
燃君也在一旁看着温槐,神色露出些许担忧,却还是嘴硬的怼了句:“真是稀奇,在韶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体还越来越差了。”
顿了顿,还是别扭的关心了一下:
“我给你的补药,你没服用吗?”
温槐用帕子遮住嘴干咳了两下,声音依旧平淡:“补药也不能当三餐吃啊…温某只是身体弱,并不是要死,你们这样紧张,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见她还有精神打趣,燃君两人心一宽,燃君首先怼了过去。
“你要吓死我了,刚看你脸色那么白,还以为…”
顿了顿,有些不死心的道:
“你不是学医的吗,这么病怏怏的样子怎么让人相信你是让阎王翻掌的温槐啊。”
被她凶了一句的温槐搓了搓鼻尖,说出那句亘古不变的老话:“医者不自医。”
“那让我给你医治吧!”
望皎雪自告奋勇
“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知道几个蛊可以调理人的脏腑,放你体内…”
话未说完,就见温槐后退了两步,抗拒的摇头拒绝:
“你要是把蛊放我身上,我能跳起来来一段癫疯吓死。”
燃君闻言哈哈大笑,终于找到了温槐把柄一样:“阿槐你居然怕虫子哈哈哈哈哈”
“你那韶华宫不是做杀人营生的吗?你作为宫主不能打就算了,怎么连虫子都怕?”
温槐幽幽看了她一眼,声音轻柔:“建立韶华宫的人,胆子不一定大啊。”
将这个话题岔开后,温槐轻摇着扇子,看着望皎雪拿出三只白瓷杯,她这次寻的梨花白果然是好东西,刚一开坛就闻到了醇香,起码已经埋了几十年。
望皎雪一个个的倒酒,温槐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明显少了一半,不解的抬头看望皎雪。
望皎雪理直气壮的瞪过去:“看什么看,身体差的人不要喝太多酒。”
温槐拿着酒杯垂下眸子,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思瞥了眼燃君:“唉,皎雪你这么凶,以后怎么找得到如意郎君啊”
一旁的燃君看出了她的意思,知道这是温槐故意装可怜,想让她将酒给她满上,但想到温槐之前那面无血色的脸,燃君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这有何难,皎雪看上谁,我将其抓来就是了。”
温槐长眉一挑,觑了眼她,轻叹了口气:“好友你更凶。”
连酒都不让她多喝一口。
燃君瞪了她一眼,温槐拿扇子遮住了脸,避开她的视线,将她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些微醺,望皎雪首先打破安静:
“前几天,王兄告诉我,中原和西域交界的战事越来越紧张了。”
“中原没有朝廷,一直是由著名的儒家学士柳云倾统领,我有偷偷去过中原,感觉那个柳云倾是个好人。”
燃君拿着酒杯浅浅的噙着,目光没有看向望皎雪,此刻她不是西域的将军,只是望皎雪和温槐的朋友而已
望皎雪手托着下巴,不满的撇了撇嘴:“我想劝王兄和中原缔结和平,可是王兄把我骂了一顿,差点关我禁闭。”
真是可恶!她明明是为了中原和西域都能和平嘛,王兄干嘛要骂她,难道非要打起来才行吗?中原和西域差不多大,真打起来,劳民伤财不说还会死不少人。
温槐晃着手里的酒杯,慢慢开口:“柳云倾在中原威望甚重,而且内敛持重品行高洁,若要和他谈和平并非难事。”
“主要是你王兄那里难办,西域王性格多疑,对中原野心勃勃…阿燃你不要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
温槐接过望皎雪重新倒了半满的酒杯,在其等待的目光中接着说,
“除非你劝得动西域王放弃进攻中原,否则若要两地和平,便只有…换一个王。”
气氛蓦地冷了下来,燃君的眼神如电,眉头轻蹙。望皎雪捏着酒杯摇头,明显拒绝了后面的提议
“他是我王兄,我不能那么做。”
燃君也是抿了抿唇,开口否定她的提议:“这句话别再说了,西域是我的家乡,王上是我的君主,我绝不会参与叛逆。”
知道自己这个好友忠心耿耿,温槐不多坠言:“是是是,燃大将军,方才的话就当温某喝醉了乱说的罢。”
三个人在瀑布旁边饮着酒,天空星子密布,如同一张巨网,温槐喝了三小杯便再也不肯多喝,留下燃君和望皎雪两个人不停的干杯,不多时便醉了
最后只剩下温槐一个人静静的扇着扇子,月光倾泻而下,将她的身形模糊的只剩下一道漆黑的剪影。那银白色的发垂在她脸颊两边,伸手去捞,如触冰丝般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