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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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你,我的心魔?

    南京,大报恩寺一间禅房,烛光摇曳,段鑫盘膝静修,早已进入内视忘我境界,房外正对当年成祖皇帝所建的琉璃塔,塔尖佛光流转,相传供奉着一颗大道舍利,使大报恩寺声望一度超过了灵谷寺。

    此时的佛光竟好似有人指引一般,径直洒向了段鑫所在禅房,淡而凝实的佛光顷刻笼罩住了禅房,令正在晚修的僧人无不瞠目诧异!主持了空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是段施主的造化啊!能否立地成佛,就要看段施主自己了。唉!”

    了空大师身旁一位僧人说道:“师兄,这是?”

    了空大师答道:“无相师弟,这是我佛有感应,段施主此时心魔已生,我佛有意点化段施主,且看他的造化了。”

    无相叹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无相接着说道:“戒律堂,速调派一十八位僧人,布金刚伏魔阵,以助我佛点化有缘人。”

    一魁梧威猛僧人双手合十道:“是!无相师叔。”随即转身离去。

    无相大师看着转身离去的僧人,露出了笑容,向着了空大师说道:“圆觉亲自去,想必无大碍了。”

    了空大师笑道:“希望如此吧。”说完,便继续带着众僧人晚修。

    段鑫房内,却呈现了很诡异的一幕,浩然佛光下,竟有一丝丝的黑气盘旋在段鑫周身,与这佛光不相上下没有丝毫消散之势。佛光感受到了自己权威的挑战,“嗡!”的一声,竟好似有生命一般强盛了许多,竟还有声声佛音传出!黑气挑衅般地也跳跃了起来,比开始时竟也变得粗壮了些,将段鑫包裹地更加严实!禅房外,圆觉领着十八位棍僧按西天十八罗汉降魔位布阵,并高声诵念《心经》,与琉璃塔佛光梵音相互叠加,一时佛声高昂,令人心生膜拜之意!

    段鑫此刻,却深感冰火两重天,全身早被汗水浸透!眉头紧锁,紧咬牙关引导自身真气运转,突然,段鑫感到时间好似静止一般,身体一轻,便来到一处混沌,段鑫茫然地站在一处高地,看着四周景象缓缓变得清晰,耳边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段鑫瞳孔一紧,这是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画面:这是当年月影七煞楼被剿杀的情景!段鑫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倒下,心痛的放声怒吼,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双眼早已变成血红!犹如疯魔一般,最后无奈跪倒在地!

    “桀桀!恨吗?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想杀尽这背叛你的人,明明是他们的错,却让整个月影七煞楼承担一切的后果!是不是想报仇?想让这天下跪倒在你的脚下?”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突然响在段鑫的耳边。

    “是,没错,我要杀了他们!为兄弟们,为大哥报仇!我段鑫要杀尽这天下虚伪小人!哈哈哈哈!”段鑫沙哑低沉地回道,忽然直起身子仰天悲笑道!

    “对,这就对了!杀掉他们!杀光天下的卑劣之徒!也杀光那帮不明黑白的所谓名门正派的道貌昂然之辈!让他们全都臣服在你我的脚下!来,张开你的臂膀,让你我融为一体!这天下便是你的了!”阴沉冷漠的声音继续诱导着段鑫。段鑫身形颤抖地更厉害了,身边地黑气越来约浓郁,佛光竟被阻在黑气半寸范围内,无法再进一步!

    “桀桀!很好,这就对了,这虚伪无义的天下早就该换主人了,你想的,我都可以帮你,不要犹豫了,来吧!我的力量是这世间最适合你的,你看,就连外面那帮和尚也奈何不了我!来吧,段鑫,让我进入你的内心,将你我彻底成为一体!不要犹豫了,让你我君临这令人作呕的天下,让它重生!让它不再虚妄!”阴沉冷漠的声音直击段鑫灵魂深处,段鑫心头好似有一条裂缝被撕开,丝丝黑气直入其中!

    正在诵经的了空和无相突然一顿,睁开双眼,一起看向段鑫所在禅房。琉璃塔尖佛光豁然大盛,如实质金黄色佛光如一佛塔罩在段鑫禅房上空,报恩寺上空竟有梵音大唱: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大报恩寺众僧无不瞋目结舌!这《心经》竟声声如雷,待到最后就如菩萨亲临!令人醍醐灌顶,心生空明!圆觉与布阵棍僧借这无上佛音之势,打出“卍”字佛咒加持,一时令黑气消散不少!

    禅房内,盘旋在段鑫周身的黑气,略微颤抖了一下,继续飘向段鑫心口,正在此时,段鑫内视界中,一个漂浮的黑影正俯视跪倒在地的段鑫,那看不到五官的面庞竟好似露出狂喜的神色,马上就要成功了!忽然,段鑫一只手掐住了黑影的脖子,抬头,血红的眼睛盯着黑影,不屑地笑道:“你,我的心魔?”

    “不!我只是你内心最真实的你,你就是我!这么久了,你还不想承认吗?不要骗自己了,你早已入魔,不然,为何酒不离口呢?不要压制了,释放你杀戮复仇的本意吧!”黑影继续引诱道。

    “呵呵,我早已入魔?你既然说我就是你,那你说我现在想的是什么?”段鑫冷笑道。

    “桀桀!你现在最想的是杀了我!段鑫,动手吧!杀了我!亲手斩掉自己的桎梏!以杀入魔!成就这天下第一魔尊!”黑影在段鑫的手中竟激动地高声喊道。

    “你,很好!古有圣人斩三尸,今日我段鑫效仿之!你虽为段某心魔,却也感恩有你为我证道!自此,我段某世间当号为:噬魂魔尊!”说完,手上一发力,黑影消散全部归入段鑫心间。

    段鑫双眼暴睁,浓郁黑气轰然喷出,一时间,笼罩禅房佛光炸裂,消弭不见!梵音立无,圆觉一众僧人被劲风刮倒,摔落在地,口吐鲜血,惊恐的看向禅房。原本明朗的夜空竟黑云翻滚,雷声阵阵!了空随即来到段鑫禅房外,身后跟着的是无相和另外五位高僧,严阵以待地盯着房门,在佛门重地竟有大魔问世!是何等地砸场子啊!了空心里此时真是百味杂陈,有苦难言啊!

    “吱呀!”禅房门被打开,段鑫走了出来,此时的段鑫犹如天地间上古大魔,战意滔天,魔气肆虐!整个禅院内罡风猎猎!天空之上黑云翻滚,惊雷声声!了空等七位高僧,高宣佛号,双手结印,金刚护身咒打开,护住了身后的一众僧人!

    段鑫,吐出一口浊气,轻踏一步,人便来到半空,好似向世间宣告:“今日,我段鑫以魔证道,步入乾坤境,号为噬魂魔尊!了空大师,我段某虽入魔道,但已亲手斩杀心魔!多谢众位大师护阵之恩,若有日后,段某再登门拜谢!告辞!”说完,段鑫一抱拳,有如流星划向远方。

    了空一众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虽为魔尊,却能止杀!好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了空望着段鑫离去的方向,轻声道:“愿我佛慈悲,度化这迷途大义之人吧!阿弥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