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洗脚护脚
星期六晚上,我刷牙,妈妈凑在浴室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给她白皙的脸颊上晚霜。
“老了、老了!”妈妈叹道。
我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安慰道:“妈妈一点都不老,也没有眼角纹,也没有鼻角纹!”
“什么叫鼻角纹?”妈妈奇道。
放下牙刷,我用左右手食指,在自己脸上两边鼻翼到嘴角比画了一下,“喏,这里。我们物理老师这里的纹好深好深,象刀刻的一样。”
“哈哈哈!”妈妈大笑,“什么鼻角纹呀,你老爸前几天才告诉我,那叫法令纹!”
“啥事那么高兴?”老爸闪身也挤进卫生间,“说给我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
“就这么一点儿地,你就别挤进来了!”妈妈道。
“妈妈说,她老了!”我大声道。
“我看看!”老爸一把将妈妈拽到身前,捧着妈妈的脑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将妈妈轻轻一推,“去去去!我一点五的眼睛,都没找到你脸上有根皱纹,老什么老?”
“嘻!”老爸的说笑,显然让妈妈很高兴,“你懂什么:树老根先烂,人老脚先衰。你看看我这脚!”
妈妈抬起一只脚,老爸伸手托住,又往上抬了抬,“还好嘛,韧带挺松弛的。”
“看脚,看脚!”妈妈有些吃不消,忙不迭地叫道。
“哈哈!”我大笑,“老爸妈妈在跳芭蕾舞!”
老爸仔细地察看了妈妈的脚,道:“观音头,扫帚脚。瞧瞧这皮肤、这裂纹,毛糙得象砂纸一样。等会儿洗完脚,我给你做保养。”
“你会吗?”妈妈不信。
“甭不信,瞧!”老爸抬脚在妈妈和我面前晃了晃。
“好象是比妈妈的好哎!”我道。
“儿子!”老爸忽然道,“今晚给你妈洗脚!”
“为什么?”我奇道。
“什么为什么?感恩父母!好多学校都要求学生回家给爸爸妈妈洗一次脚,你今天也给妈妈洗一洗脚吧!”说完,倒了热水、放入毛巾,把盆递给了我。
“好吧!”我爽快地答应着,将盆放到妈妈脚下。待妈妈的脚刚放入盆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韩乔生语),脱去鞋袜,将自己的两只脚一起挤入盆中。
“臭小子,让你给妈妈洗脚,不是让你和妈妈一起洗脚!”老爸喝道。
“算了算了!”妈妈劝解道,“养儿方知父母恩!要是闺女,还能早点感恩父母。这儿子嘛,估计还要晚点!”
“就怕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估计我活着是享不到这个福喽!”老爸叹道。
“胡说八道,”妈妈啐道,“那你每天还锻炼身体干吗?还跑步?”
“我就是觉得这小子有点靠不住,才拼命锻炼身体。到老了,觉得哪儿不对,我自己一路小跑,直接就去火葬场了!”老爸边开着玩笑,边刮了胡子。随即,拿起一瓶甘油往脸上涂抹、擦拭。
这边,我们已洗好了脚,妈妈将我的脚和自己的双脚擦干,道:“来吧,保养!”
“给妈妈洗?还不是妈妈给你洗!让开!”老爸一屁股坐到我刚坐的板凳上,将妈妈的左脚搁到了自己的膝上。
“嗨嗨!那是你刚才擦脸用的!”妈妈见老爸拿的竟是刚才擦脸用的甘油,不禁叫道。
“擦脸、擦脚都一样,不都是皮肤吗?”老爸满不在乎,给妈妈脚上抹上油用力的按摩着。
“我可提醒过你啦,别明天再拿去擦脸啊!”
“你管那么多干吗?擦我脸上,又不擦你脸上!”老爸把妈妈左脚放下,“来、右脚!”
“老爸可真恶心!”我评价道。
妈妈忽然站了起来,道:“就擦这一只左脚吧!”
这下轮到老爸惊奇了,“从没听说保养只做一只脚的,这咋回事?”
“谁知道你那东西有没有用,我今天就保养这一只脚,等明天比较了后再说!”妈妈起身。出卫生间门口,又回头道:“明天提醒我比较!”
“希奇古怪!”老爸摇头。
“你希奇,她古怪!”我笑道。
第二天,老爸和妈妈忙这忙那,都忘记了查看保养的效果,直到快吃中午饭时,我忽然记起那事,问:“妈妈,你的左脚好些了吗?”
“呦,倒忘了!”妈妈放下手上的活,坐到椅子上开始脱袜,“你老爸这个‘马大哈’,啥事也不能托他!”
“又在背后说我什么?”老爸闻声,跑了过来。
“看脚!还是儿子提醒我的呢!”仔细端详了两个脚后,妈妈赞道,“还真有效果!”
果然,左脚的皮肤,明显比右脚的改善了许多。
“怎么样,”老爸很得意,“我的方法有用吧?”
“还真的挺管用的!”妈妈很满意,边穿袜子,边吩咐老爸道:“去再买一瓶那种甘油来,今天起擦脸、擦脚分开!”
又转头对我说:“儿子,以后提醒妈妈每天擦那个保养两只脚!做的到吗?”
“这个当然!”我大声应承,“放心吧,妈妈!”
那天开始,我每天提醒妈妈,保养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