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对常指挥使救回的百姓做了筛选和审问，据其中一名士兵说，云海关守将石敬瑭叛变了，云海关大开。而我们对面的这支北辽鞑子就是从绥州打过来的，人数十万左右，主将就是当年大破遥据关的完颜伯鼎！”

    “另外，还有百姓说，绥城的别驾吴兴奋也叛变了，这种驱使百姓在前的攻城战术就是吴兴奋想出来的，还美名其曰叫做‘人脚篱笆’！”

    听到这话，哪怕心中有了准备的郑阳，也不免是心头一颤。当即决定返回大营，并且留下了半数骑军在卖鱼城，由陆青院留在卖鱼城辖制。

    入夜，北辽中军帐，完颜伯鼎将手中的一封军报交给了副将扩廓帖木儿，说道：“汴人的大军没有进入卖鱼城，反而在城外十里不到的官道上扎营，看来凭借我们是没法吃掉这支汴军拿下卖鱼城了！”

    扩廓帖木儿闻言道：“将军，明日我们补充的兵员和辎重就该到了，看军报显示汴军也不过十万之数，十万对十万打汴人。根据我们往常的经验岂不是轻而易举！”

    完颜伯鼎闻言，对着自己这位年轻的副将说道：帖木儿，汴人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汴人了，我们在绥州打下那么多城池，投降的寥寥无几，反倒是死战不退的人占了大多数。汴人这位皇帝在治国把控人心这件事上比他的上一任强太多了！”

    不以为意的扩廓帖木儿继续道：“那，将军。明日派人集中力量攻城或攻寨不行吗，无论打哪一个我们都是有机会拿下的！”

    “汴人手里有骑兵了，从扩廓翰冲带来的消息来看战斗力并不弱。足够牵制我们的骑兵，一旦我们全力攻击某一点的时候，另一部分汴军倾巢而出，我们很容易陷入被动。”

    完颜伯鼎说罢看着依旧跃跃欲试的副将，继续对着自己挑选的接班人说道：“现在我们拿下了云海关，打通了进入汴朝腹地的通道。我已经派人快马将情报尽快转送回天京请求增兵。而我们只需要等到大汗拿着军报让那帮享受惯了的大部落首领出兵，届时援兵来到，再一鼓作气拿下眼前的对手就可以从汴人的腹地一直打到他们的京城！”

    “可是将军……”

    “好了，帖木儿你要明白，国内有大批的大部落首领不愿意信任大汗，而我们带领的这十万人是从无数小部落征调的，一旦损失太大而收益又小的话他们的部落首领就有可能失去对大汗的信任，甚至危及到大汗的位置。所以冒险的事情，不能做，最起码现在不能做！”

    “是，将军！”

    完颜伯鼎似乎想起国内那帮大部落首领与自己那位亲侄子之间的关系也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对着扩廓帖木儿说道：“你去休息吧！”

    卖鱼城内县衙官邸

    陆青院看着自己左手边坐着的姚成武，拱手说道：“姚将军，大帅既然安排你带一万步卒入城负责防务，那陆某心里就更踏实了！早年在襄樊就听说姚将军有个外号叫做‘姚金汤’只是未曾想还能有机会跟姚将军共守一城！”

    头发花白的姚成武闻言连忙拱手说道：“陆都使啊，我老姚打了半辈子仗，每次除了守城就是守城。就他娘没跟北辽鞑子正儿八经野战过几次，还混了个金汤的外号，去他奶奶的，谁不知道城头大锅里煮的粪水叫金汤！”

    官衙内的常弃疾，萧青烽等人听到这话，不禁笑了出来。反倒是陆青院和那个往日最没正行的高玄义一脸正色！

    看到这常弃疾也收敛了神色，心里明白。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将军虽然打了半辈子仗只混了个都指挥使，但是那个“姚金汤”的名号只怕是在一座座城池上打出来的！

    陆青院一脸正色，起身走到姚成武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杆黑底银边的令旗，双手递向姚成武！

    姚成武站起身，接过这杆象征指挥权的小旗，环顾四周看着满堂正色的武人说道：“既然诸位信得过我姚成武，那我老姚就再当一次‘姚金汤’！”

    军寨内

    郑阳带着亲兵巡视着营寨，看着大营内黔州郡兵和龙山大营的禁军之间泾渭分明的营帐，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神色！同时也不禁想起自己在龙山大营这三年训练的这帮半新不老的士卒的情景！

    原来，龙山大营的兵卒都是三年前那场京城之变之后从原本拱卫京畿的禁军中踢出来的，或多或少都跟那帮已经下了地府的勋贵有些关系。

    三年前，宫门事变之后。京营禁军按兵不动的举动惹恼了皇帝赵邝，也让赵邝明白了自己对京城守备力量的掌握度不够！在这种危机感的促使下皇帝赵邝将原本守卫皇宫十二门的十二禁卫全部拆撤，招募了上万内府侍卫守卫皇宫。还安排了户部尚书叶象泰家的儿子叶庆之在名义上总领内府侍卫。

    对拱卫京畿的十万禁军做了整编，而原有的几位禁军主将基本上都是勋贵，跟着自家的家族一起见了阎王。赵邝趁机裁撤了大批的基层武官，踢掉部分士卒，将郑阳在龙山大营训练的第一批士卒安插进了新的禁军，而原本出身京营禁军的岳师济就成了总领禁军的副将主将则由兵部尚书赵骞担任！

    踢掉的这部分士卒以及基层武官将近三万余人，则被一股脑扔进龙山大营，随着新招募的乡勇一起进行了回炉重造！三年下来倒是和新招募的乡勇打成一片了，但是毕竟曾经出身禁军，对黔州当地的郡兵看不上眼，那也是正常现象！

    想到这郑阳也不担心，只要打上几仗，这些不和谐的现象都会消失，因为战争总能告诉所有人在生命面前其余都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