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栏杆拍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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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扬州

    少年帮助少女抓住了那只可恶的蝉,独自返回屋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向府外走去。让本该随行的丫鬟依旧回到属于自己的偏院等候,不必跟着自己。常远山在门口看到那个等在府门正在跟自己丫鬟显摆自己香囊里面有只蝉的少女。走上前说道:“走喽!”说完就向着门外走去。

    “远山哥哥,你看这把油纸伞跟我配不配。”

    “小姐,您这个月已经买了七把伞了,一场雨都没下。”

    “阿月,那它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可是确实已经买了好多了呀。”

    “好看就行,阿月付钱。”

    说罢不管丫鬟反应过来,拿着伞就走。店主倒是丝毫不奇怪,这位小姐可以说是自己的大主顾,虽说自己是卖伞的,可是对于这个嗜好买伞的少女依旧是觉得,莫不是哪个大家族失心疯的小姐。自此先皇南考至扬州。这扬州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家的少爷小姐,市井传闻什么样的怪癖都有。无论是嗜好水粉的唐家少爷还是偏爱男装的李家小姐,又或者是女红做的据说比宫里绣娘做的都好的闫家公子那都是一等一的市井传奇。

    不过最传奇的大概还是那个居住在赵府但是却姓常的少爷,据说常年在垂柳巷里面杀的一帮靠着摆残谱挣钱为生的老头是片甲不留。据说十九道的造诣颇高,久而久之得了个“专欺老头”的称号。与那位常年混迹于勾栏专爱点那上了年岁妇人出台,而且次日一早那上了年岁的妇人准是娇羞的像个二八少女一样掩面相送的徐家少爷一起。得了个“年迈双煞”的称号。

    丫鬟付过钱,追上少女时,常远山已经和少女一起走向了垂柳巷。垂柳巷是倚靠汶河的一条破落巷子,因为河岸多是垂柳而得名,不管春夏秋冬,总是有一帮老头雷打不动的靠着不知道从哪个古籍残本上扒拉出来的残谱,摆上残局。然后挂上招牌,什么某某国手再传弟子什么某派棋圣亲传高人数十年来未尝一败,欢迎同道前来切磋。然后一局十文起步,还非得让前来挑战的人先行。

    常远山看着不远处的垂柳巷边走边跟少女说起第一次进入这垂柳巷的事情,说自己第一次进入这垂柳巷的时候是七岁,当时带着比自己大六岁的丫鬟姐姐一起出来吃千层油糕,结果不知怎么就七绕八绕的到了这垂柳巷,当时看着那些个好似老子天下第一没人敢称天下第二的招牌。少年的心是一阵心神激荡,总觉得在这破巷里遇到了前世高人了刚想围观上前好好看两手。结果就让那帮老头一阵忽悠,说公子这身装扮莫不是棋圣谢运家的少爷,真巧按辈分你得叫我师伯,当年我跟你爹同门学艺。后来为了争夺棋圣称号我惜败半子之类的,那个又说我是你师叔。最后又来了个干瘦老头说我是你师爷。然后不等常远山争辩就被按在了路边的石头座上,说要帮棋圣考究考究他这个后辈的棋艺。

    年幼的常远山晕晕乎乎的就让丫鬟姐姐给了十文钱,然后就让那个一招鲜吃遍天的老头一顿猛吃,一个下午七八个老头硬生生合伙赢了他二两银子。迷魂汤灌得常远山一度以为自己真是什么棋圣弟子,棋坛天骄。什么惜败惜败,小伙子再来一局吧。什么险胜险胜,小伙子棋力进步非凡啊!小伙子莫不是前代棋坛圣手转世都出来了。

    最后要不是丫鬟姐姐彩翠看着天色已晚,拽着晕乎乎的自己回家,只怕是到时候得光着屁股离开这垂柳巷。

    “原来远山哥哥后来在府上跟私塾先生苦练棋艺,还跟爷爷要求让翰林院棋待诏张大人生来府上教自己下棋是这么一回事啊!”

    “嗯,再后来我就时常来这垂柳巷跟这帮“老前辈”们切磋棋艺。”

    此时垂柳巷,一名老头看到漫步而来的常远山。扭头就像同行们喊道:“收摊子,那心黑的小崽子又来了。”说完朝着常远山喊道:“常公子,路过呀。路过好路过好,咱垂柳巷没啥好看的,您走快点!”

    常远山看到这个老头,笑嘻嘻的回到:“呦,这不是李师伯吗。您那几招神仙手屠大龙,小子可是神往已久,不知方不方便再瞻仰一下?”

    一把山羊胡的干瘦老头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又看到常远山旁边长得俊俏的少女,硬生生把要骂娘的话给咽回了肚子,然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颇有高人风范的答道:“十九道万法不定,神仙妙手虽多但是也要看执子双方的状态不是。今日不巧,老夫状态不佳,改日再与常公子切磋。”说罢,也不管常远山说啥,转身就走,棋盘都不要了。

    一旁几个支棱耳朵的老头一听常远山说的话,各个收拾手里家伙的速度更快了,一个吃过大亏的老头更是暗自腹诽“他娘的,瞻仰个屁。故意装菜鸟,坑了老子五两银子的黑心小崽子。还瞻仰,把我挂起来瞻仰差不多。”

    不一会整个垂柳巷摆棋的老头们竟然是作人鸟兽散,河堤的垂柳下硬是空出来了一大片地方。看着这番光景的少女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想来想去也就不想了,拉着常远山快速穿过垂柳巷,去桃叶巷买了一份千层油糕,一人一块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