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见他不为所动，一招手，又有无数身姿妙曼的轻纱在他面前舞蹈，身姿绰约，隐私部位若隐若现。

    “出来吧，看看她们多美，只要你出来，就可以享受这无边美色。”

    海稀仁再次冷笑：“海某生平无二色，有糟糠之妻陪伴已胜过天下女子良多。”

    见他油盐不进，鬼物有些急了，若是不能尽快占据此人身体，被外面的那群凶神恶煞想到办法，将自己驱离那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吧，自己本来也没有葬身之地，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愿意魂飞魄散。

    于是他再度展开幻境，那是朝廷大典，周围礼乐大作，而鬼物则变做皇帝的模样，高居于上，手中一品大员的官帽高高举起。

    “海稀仁，朕特加封你为大离宰相，上柱国，太子太师，还不过来领旨？”

    海稀仁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迈步走出功德之光，身体笔直，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等着海稀仁低头，他将官帽戴上，压在他头上的那一刻。

    谁知，海稀仁并未低头，他高高扬起巴掌，用力扇下。

    啪！

    “打死你个昏君！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怎么敢……”

    他的声音哽咽颤抖，身体也抖的离开。

    鬼物则彻底懵了，区区凡人怎么能打到我的，这不玄学！

    海稀仁再度扬起巴掌，又一记耳光抽下。

    “昏君！昏君！你的良心呢！你就没听到，大离子民的哭声？你怎么敢！怎么敢！”

    在海稀仁第三巴掌抽下来时，鬼物吓得惊叫一声丢下官帽转身就跑，一道阴冥鬼气也被吓的掉落。

    “疯子，疯子……”

    他嘴里喃喃说着。

    大约是在黎明时分，一道幽影猛的从海稀仁眉心蹿出。

    早已准备多时的李问霎时身躯冒出血雾煞气，煞气于刹那间包裹住他的刀锋。

    挥刀！

    “啊———！”

    鬼物惨叫一声，瞬间泯灭。

    李问长长松了口气，赶忙跑到海稀仁身边，却见他眉心处多了一个眼睛的轮廓，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但依旧昏迷不醒。

    “海大人，海大人……”

    李问轻轻摇晃，他毫无动静。

    程凌素与海仙儿母女俩过来，轻轻在他耳边呼唤，海稀仁依旧不醒。

    罗元信杵着铁棒坐在他身边，如同一尊护法神，：“我哥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李问来到两位高人身边：“二位，海大人这是……”

    方悬憾道：“哀莫大于心死，什么时候醒，得看他什么时候想通了，而这未必不是一场机缘。”

    袁罡点头并未说话。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海稀仁才悠悠转醒，此期间李问刚刚查访失孤儿童的父母回来。

    见他醒来，李问连忙上前：“大人感觉如何？”

    “侠君，那些孩子的父母……”

    李问点头又摇头：“已经有半数遇害。”

    海稀仁神色茫然片刻，猛然坐起身来铿锵道：“我们上京！”

    ……

    简州府，向羽飞进入赤心观，苏小醉指引他跟孟子义与一众“英雄好汉”认识。

    “这位是赶浪无私鬼见愁，郑飞虹郑大侠。”

    “这位是八卦缠丝手，李雅容李女侠。”

    “这位是无极门上官君，上官老门主。”

    “这位是……”

    如此介绍一番，向孟二人一一见礼，最后苏小醉引荐东方仙与他们认识。

    “赤心观主东方仙长，是国师再传弟子，击杀海稀仁还要多劳仙长。”

    东方仙稽首：“贫道分内之事。”

    向羽飞问道：“如何确保海稀仁会入住赤心观？”

    苏小醉笑道：“那就看东方仙长的手段了。”

    “哦？”

    “不可说，不可说……”

    ……

    马车前行间，李问看着眼前起伏的山峦出神。

    “当年仙子就是在这里殒身的？”

    “是啊，此山深处这有一片火煞之地，本门一位前辈的遗脱就在火煞的深处。”

    “那位前辈为什么会去那里？”

    “为了夺煞。”

    “夺煞？”

    “夺取火煞之力，前辈的传承来自本门赤阳峰一脉，本就是火属，他修的也是金乌大道，可惜夺煞失败，殒命于此，我自持是水灵之身，冒然前往，却不想……”

    李问点点头表情理解，接着又问道：“此处是仙子与贵宗前辈殒身之所，那么想必距离仙子大破真天教的地方不远吧？”

    “真天教……”

    顾湘裙陷入久远的回忆：“这里原本是陈国的地界，陈国国主祖上是南来夷人，真天教也是陈国以及周边几个国家的世族暗中建立……以前这里叫凤歧山，我不知如今的地理名称，因此亦不知当年真天教在现今的何处。”

    “仙子当年见过大离太祖皇帝姜袭姜无敌吧？”

    大离太祖姜袭，号“无敌”，勇冠三军，其传奇程度直追霸王籍。

    北乾太祖当年起兵造反，可惜天不假年，中道崩卒，太宗皇帝继承遗志，灭北齐后正要南下平陈，却不想姜袭突然崛起，直接扯倒了南陈，大乾太宗皇帝遇到了敌手，最后还丧命在姜袭的三箭之下，北乾再不敢南顾。

    “姜袭？我不认识。”

    “当年他就是被真天教虏走的人之一，传说与仙子是表亲，仙子不知道？”

    顾湘裙想了许久，恍然记起当年她救人后，有个青年冒冒失失的跑来问她来历她就随口说了句“离山顾湘裙”，难道那是是如今大离朝的太祖皇帝？

    她也不敢肯定，只是含糊的说道：“或者见过吧，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

    接着他将自己有关如今出现的“人无常丹”的猜测告诉顾湘裙。

    “何其可笑，修仙资质乃先天注定，想要通过丹药改变，无异于夺天之功，我当年就对此嗤之以鼻，没想到过了两百多年，还有人在做这春秋大梦。”

    “这么说，人无常丹没用？”

    “……”

    顾湘裙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才道：“也不能说没用，但炼制条件太过苛刻，不然如何能与天地两种无常丹相提并论？”

    “这么说，这也算是一种人定胜天了？只是这种人定胜天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那么做出这种人定胜天举动的人，还是让他毁灭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