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七很快就缓了过来。

    毕竟，他这么几天下来，丢人的事儿都干多了，已经完全不在乎，多那么点破事儿了！

    大家可以算一算嘛，这牲口光是在地上撒泼儿、打滚儿的，就有多少次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有多少回了？

    而按照他的规划，这样的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可能经常会发生啊……

    没错儿，明面儿上，至少短时间之内，他只能是个处处儿被人欺负，然后到处儿抱人大腿的，那么一个小趴菜啊。

    暗地里，他才是那个滥杀有辜、视天下群雄，如插标卖首之辈的铁血狂徒啊。

    至于这么干，会不会精神分裂……反正这牲口，上辈子不是因为“精神病”死的！

    所以，看到两只小辣椒儿吃完以后，收拾东西要走……

    陆三七一招手，就叫住了这俩家伙。“两位姐姐，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

    两只小辣椒儿大吃一惊！

    她俩这是，彻底把这小老弟儿，给惹毛了？

    面面相觑之后，心直口快的张二妮儿，迟疑了一下，“那个，小老弟儿啊，我错了还不行嘛，我跟你道歉！你……不至于啊，咋饭都不吃啦？”

    刘翠花儿马上跟着起哄，“是啊是啊！饭得吃！”

    “我不是不吃饭，我是出去吃……我有事儿！”陆三七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跟这俩家伙着急。

    张二妮儿两眼一瞪，“小老弟儿，你骗人！你就是吃饭的时候，不想看见我俩……那大不了，以后我俩，躲着你点儿？你出去吃饭，还要花钱的！”

    刘翠花儿跟着点头，“是啊是啊！要花钱的！”

    “我有钱……不是！我真有事儿！”陆三七翻了个白眼儿。

    张二妮儿果断不信，“小老弟儿，你都这个德行了……你还能有啥事儿？找你哪个小相好的？”

    刘翠花儿眨了眨眼，“对啊对啊！哪个哪个？带过来，让你张姐给你把把关！”

    老子出去扔死人！

    陆三七面无表情，“我，我出去看个长辈！我估摸着，他咋也得，请我吃顿好的……”

    张二妮儿大喜，“小老弟儿，那你能给我俩，带点儿不？不是，那个，那你晚上那顿饭，我俩帮你打出来，然后再帮你吃了，行不？”

    刘翠花儿同样大喜，“对啊对啊！我俩帮你！”

    陆三七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你俩滚啊！老子用你俩帮？

    两只小辣椒儿，兴高采烈地就跑了……

    陆三七起身、出门、左转、下楼、挂号……不是！是离开了医院！

    先去附近一家棺材铺，趁人不备收了口薄棺，然后扔那里了点儿钱，这牲口丝毫不管，会不会留下什么灵异传说，就扬长而去了……

    护城河边。

    关于护城河里的鲶鱼，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种神秘的传说，就是大家都说它们，是吃那啥长大的！

    所以，一直以来，也没人来这里捉鱼吃。

    这种说法，究竟是真是假……这显而易见嘛。

    多少年了？眼瞅着建国都十周年了，哪儿那么多那啥，让那些鲶鱼吃？对吧？乡亲们呐，长点儿脑子吧！

    所以，陆三七可以负责任的，在这里郑重跟大家辟谣——关于护城河里的鲶鱼，是吃那啥长大的，这种说法，完全是……真哒！

    呃，这个，确实是真的嘛！他亲手扔进去了不少哇。

    当然了，这里不能多呆，陆三七火速逃离作案现场。

    接下来，那自然是踩点儿、寻宝、外加买东西……

    一路火花儿带闪电，陆三七风尘仆仆的，就拎着大包儿、小包儿的一大堆东西，杀到了轧钢厂！

    这牲口，是来找他那位“冯叔”的。

    认真说起来，当初的三大巨头，王主任那里，他昨天就去过了；马所长那里，他同样是昨天去的；冯部长……

    反正两个都看望过了，总不能就差人家冯部长一个吧？

    而且人家冯部长，那可是同样牺牲巨大！

    但是吧，曾经在轧钢厂，厮混过一段时间的陆三七，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位冯部长的，某些传言……

    传说中，那个冯部长，本来就跟杨厂长，关系相当恶劣！

    所以，这次那俩家伙，居然爆发了那么严重的冲突……这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嫉恶如仇”，就能解释得过去的。

    那个冯部长，他就不是那样儿的人！

    陆三七这个心理，多少有些阴暗的家伙，曾经不无恶意的揣测，很可能那个冯部长，他也在借题发挥，只不过，他同样也给玩儿砸了……

    那家伙极有可能，是想要借着这个事儿，来打击杨厂长的威信，甚至做着不切实际的，借此掀翻那位杨厂长的梦。

    当然了，最后，那位冯部长失算了……可是这个“老油子”，一看情况不妙，马上撒腿就跑！

    这真的不是陆三七没有良心，不讲道义。

    他咋就没这么满怀恶意的，去揣测人家王主任，以及那个马所长呢？

    还不是那个冯部长，他自己作的？

    那家伙平时的口碑，以及行事准则，都隐隐约约的，让陆三七不得不这么想！

    当然了，这里，不是说那个冯部长，是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扔锅里大火爆炒俩钟头，都不解恨的，那种顶级大坏蛋……不是那么回事儿。

    冯部长这个人吧，人家毕竟是战场上面下来的，所以这个立场方面，他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呢，如今刀枪入库，四海升平，郭嘉正处于百废待兴、主抓生产的时代。

    冯部长呢，觉悟方面，人家自然是不缺的，可是呢，他的那个工作性质，就注定了和轧钢厂那帮子领导，不太合得来。

    如今的保卫处，表面儿上隶属于轧钢厂，工资啥的，也都归轧钢厂负责。可是，人家实际上，是直属轧钢厂的上级部门的！

    也就是说，冯部长虽然官儿不大，正常来说，也就是个部门主任的级别，跟李怀德差不多平级。

    可是在轧钢厂里面，人家完全可以不虚一些副厂长，甚至，还可以直接叫板杨厂长……至于叫不叫的动，那另说！

    这种情况下，轧钢厂哪个领导，他心里面，也不会舒坦啊。

    于是，向来把权力，看得很重的杨厂长，就多次明里暗里的，敲打冯部长，希望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冯部长这人，哪能惯着他那个？

    虽然年岁渐长，经历的事情也多，所以这家伙，已经不像马所长那样，依然满腔热血……可他也不乐意，自己的脑瓜顶儿上，多个活爹啊！

    人家自己在保卫处，把门儿一关，在里面呼风唤雨、想干啥就干啥，那不香么？

    为啥还要去，给别人伏低做小的？那个姓杨的，他配么？

    这俩家伙也因此，从见面儿第一天开始，就矛盾一天比一天大！

    杨厂长仗着自己，是轧钢厂的一把手，也是名义上的，保卫处上级领导，他虽然没办法，直接换掉冯部长，可人家可以给整个保卫处，穿小鞋儿啊。

    比如说，卡卡这个待遇问题啊，敦促敦促这个训练问题啊，再垂询垂询这个思想教育问题啊……

    冯部长一个大老粗，他哪儿受得了这个气？

    可他也不能，真就跑去上级部门那里，打小报告儿啊……他也干不出来这个事儿！

    再者说了，人家杨厂长，又没耍什么阴谋诡计，人家那都是，光明正大的，在自己正常权利范围内的……刁难！

    甚至刁难都谈不上，人家轧钢厂，既然给你们开工资了，那人家就有权利，对你们提出，正常合理的要求。

    这可咋整？

    眼珠儿一转，满肚子都是坏水儿的冯部长，选择了不积极抵抗！

    你敦促我们训练……行！那我们保卫处，就天天儿拉练！你看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崽子们，究竟对谁意见大？

    你垂询我们的思想教育问题……没问题啊！那我们就天天儿开大会！你看那些字儿都不认识几个的小崽子们，听不听得进去？

    你卡我们的待遇……哇哈哈哈，那老子还真就不要了！你们都特么给老子等着！

    于是，轧钢厂的领导们，下班儿的时候，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小伙子们，给当场拦截。

    脱！我怀疑你们衣服里面，藏着厂里的机密工件儿！全特么给老子脱！

    啥？检查完了，没有？没有就没有呗！老子工作认真负责，这有什么错儿？

    谁敢说老子干的不对，那以后老子真就不查了。可要是以后，真就丢了啥东西……那就是你的事儿了，老子可不给你背锅！

    蛮劲儿上来的冯部长，同样把自己的正常权利，给发挥的淋漓尽致——哪个不服？来咬我啊！来啊！

    于是，一来二去，双方交手数个回合。

    杨厂长那边儿手段用尽，人家冯部长，却始终稳坐中军——你强就你强，你横就你横，但是！

    但是，你把老子惹急了，那老子就在厂门口，逼着你们这群做领导的，现场表演脱衣服……

    这就没办法了。

    都是玩儿弄规则的高手，偏偏其中一方，他比较不要脸，他玩儿的比较埋汰……那谁能拿他怎么办？

    杨厂长果断败退。

    他不退也不行，他要是死扛着不退吧，那厂子里面的其他领导，就该对他杨某人有意见了——你招惹那个姓冯的干啥，那王八蛋，他出手就是无差别攻击！

    所以，这一波儿就相当于，杨厂长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那么几次，结果……

    结果，人家冯部长啥损失没有，反倒还彻底在保卫处，站稳了脚跟，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在里面一言九鼎！

    这上哪儿说理去？

    算了，先不搭理那个蛮子……先收拾别人！

    杨厂长这边儿，偃旗息鼓。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偃旗息鼓”，可不是啥也不干。

    而是不做那些，容易刺激的冯部长暴走的，那些大动作！其他一些，该有的小动作，杨厂长可是一直都没停！

    冯部长能怎么办？暂时……蛰伏呗。

    前面几次交锋，貌似他没吃什么亏，还大大地出了好几次风头，把全场的领导，都给彻底踩了一遍。

    可问题是，这么干，虽然让他，得到了保卫处，那帮子小年轻儿们的推崇，却也让他彻底，自绝于轧钢厂！

    简单地说就是，他把轧钢厂的所有领导，全给得罪了……还都得罪的不轻。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嘛，一群衣冠楚楚的所谓领导，下班儿的时候，正志得意满的，准备回家打媳妇儿呢……突然就被人给拦下了！

    然后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呐，就那么被人拿枪指着！

    再然后，就是在厂门口儿，当着一群工人的面儿，被逼着脱衣服检查……

    这是何等的奇尺啊大辱！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工人，地位确实高，人家都号称“工人老大哥”了嘛，对吧？可是他们那个素质……

    那位大领导的夫人，咋评价的来着——工人的素质，都那样啊。

    所以，一旦上面那种情况出现，那理所当然的，肯定会有一大群人围观，甚至起哄，而且还指不定会说啥！

    那么，自然而然的，每个轧钢厂的领导，都对冯部长，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偏偏，他们还没啥办法。

    毕竟，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杨厂长那边儿，先去招惹人家冯部长的！

    大家虽然都惹不起杨厂长，可他们也同样，不愿意去招惹冯部长啊。没看就连姓杨的，都没从人家姓冯的那儿，占到啥便宜？

    可大家就是不爽啊！

    凭啥你俩斗法，我们跟着遭殃啊？我们招谁惹谁啦？我们不要面子哒？

    咋整？

    一大群领导面面相觑……

    杨厂长那里，大家是实在拿人家没办法；可姓冯的……大家一块儿臭着他！

    于是，冯部长就这么，被孤立了。

    可话说回来了，这家伙当初那么干的时候，他不知道，会出现这种局面？

    他知道啊……他当然知道！问题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啊。

    还是那句话，工作性质啊。他的那个工作性质，就注定了，他跟轧钢厂的那些领导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保卫处，保卫处！这个保卫处，咋成立的？

    保卫处当初，只是保卫科。

    保卫科的职责，对内，他们只是为了防止内部人员，往外夹带东西；对外，他们需要防范一些，来自于外面的那些，社会闲散人员的敲诈勒索。

    可那个时候，还是娄家当家做主的时候！

    自打公司合营了以后，保卫处就成立了。

    当初成立这个保卫处，对外，可就不仅仅只是，防范敲诈勒索了，还包括防范，南边儿那帮“光头党”的破坏！

    对内嘛，那任务就更繁琐了。

    比如，有没有谁，对这个合营，有啥意见呐？

    比如，有没有谁，他干脆就是南边儿的那帮“光头党”啊？

    比如，轧钢厂里面，可是会加工一些机密的钢材，以及工件儿的，有没有谁，会泄密啊？

    还比如……

    所以，这种情况下，你说保卫处会把精力，更多地放在谁身上？

    那些普通工人，他能干啥？他们最多，也就是小偷小摸儿。他们也接触不到，过于核心的东西。

    倒是那些所谓的领导，以及某些技术人员，他们才更有可能，接触到一些机密的东西；也更有可能，在思想方面，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所以，无论冯部长怎么做，他都不可能跟轧钢厂那帮子高层，建立多么多么良好的关系。

    甚至不夸张的说，一旦他们关系好了，那说不定他姓冯的，都有可能……得直接走人！

    可问题是，原本，冯部长确实没打算，跟谁走得过于亲近，却也同样没打算，把所有人，都给得罪成这样儿啊。

    偏偏，你说他迫于无奈也好，还是说他破罐子破摔也好，反正他一出手，就……就这样了。

    可他还能怎么办？

    面对轧钢厂一把手儿的刁难，你让他认怂？那就不是冯部长的风格！

    可是反击的话，以他的脑容量，他也只能这么干了啊……

    至于这么干，波及到了别人……那有啥办法？

    总不能只检查姓杨的一个人吧？那就完全属于恶意针对了，人家去告状的话，一告一个准儿！

    说实话，当初来轧钢厂的时候，冯部长就考虑过，自身的那个生存环境，可能会有些恶劣。

    可他是真没想到，环境居然，会险恶到这种地步哇！

    明明那些个战友，也有去其他工厂的啊……人家咋没混到这个地步？大家可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啊！

    所以，肯定是轧钢厂，这个地方儿的人有问题！就不该让那个姓杨的，管理这么大一个厂！

    冯部长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杨厂长。可他有啥办法？

    论打仗，他能甩姓杨的七十六条街！可论管理，他真就两眼一抹黑啊……

    但是，这依然不妨碍，他对轧钢厂整个儿领导层，充满蔑视！

    这个，大家都能理解吧？

    历朝历代，打江山那拨儿人，跟打下来江山以后，坐江山的那拨儿人，天然他就不是一路人啊！

    所以，轧钢厂这边儿，一般没人带冯部长一块玩儿，毕竟那家伙，在他们这个层面，名声贼臭。

    可冯部长，也没打算跟他们一块儿混啊。在他看来，平时的话，大家各玩儿各的，多好啊？

    可惜，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属于冯部长的一厢情愿——其他人呢，倒也轻易不敢过来招惹他；唯独杨厂长，时不时的，就蹦出来给他添点儿小堵。

    这咋整？

    冯部长自然，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一些小小不言的事情，那自然是能忍就忍。

    真忍不了了，那就当场骂回去，逮谁骂谁！

    实在是哪天脾气真上来了，那没得说，下班儿的时候，厂门口儿又是一排拿枪的棒小伙儿——检查！都特么给老子脱！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

    矛盾，自然是一天更比一天多！

    杨厂长那里，我们先不说他。反正冯部长那里，是一天比一天，放飞自我……

    人到中年了嘛！工作不顺心嘛！

    这俩破事儿凑一块儿，那你说，这人还有啥好追求的？对吧？

    以冯部长的觉悟，他倒也干不出什么，特别出格儿的事儿，比如，搞破邪啥的。

    可他可以，消极怠工啊！

    当然了，这么说人家冯部长，可能有些过分，毕竟，人家也没到那程度。

    更确切地说，是他对工作，彻底不咋上心了。

    用冯部长的话说就是——郭嘉居然，安排这么一群杂碎，来管理偌大的轧钢厂……但凡有一个，眼睛不瞎的；但凡有一个，把郭嘉的发展当回事儿的，他也不能让这群杂碎上位！

    行！你们都不当回事儿是吧？那老子更不当回事儿！老子又不是没有卖过命！

    于是，冯部长彻底权力下放，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自己办公室里面，看报纸、喝茶水儿、找乐子……

    客观地说，权力下放，倒是成功的让他，在保卫处越发受人尊重。

    没人不喜欢这样的领导啊！

    真要碰到那种，啥都指手画脚，整天拿根儿鸡毛当令箭的主儿，太特么痛苦了啊。就保卫处那帮子小年轻儿，谁受得了那个？

    现在，冯部长这样儿，一群大小伙子都乐疯了！

    说到这里，就必须提一下，冯部长那所谓的“找乐子”了。

    他那个“找乐子”啊，跟别人不太一样。

    别人找乐子，方式、方法那多了去了——有喜欢下棋的，有喜欢钓鱼的，有喜欢跳广场舞的，还有喜欢搞破邪的。

    人家冯部长找乐子，他是搜肠刮肚的，想办法去找其他人的麻烦……

    没错儿，他不打算忍了。

    反正仕途无望，那就干脆报复……整个社会！

    他变着法儿的主动出击，指使着手底下那帮爪牙，今儿个查查这个，明儿个查查那个，后儿又指不定去哪儿，来个突击检查。

    轧钢厂所有领导，都特么烦透了！

    诡异的是，冯部长在保卫处，居然越发的受人尊重！

    仔细想想，也对。

    这年轻人嘛，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冲着一群领导吆五喝六的，还不用自己担责任……那士气方面，简直都不用动员啊。

    真摊上这么个领导，整天想方设法儿的，带着你出去装那啥……那哪个小年轻儿，他不卖命啊？

    可是冯部长，跟轧钢厂其他高层，尤其杨厂长之间的矛盾，那慢慢儿的就闹得，干脆就无法调和了。

    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儿，也就是这么个情况儿！

    陆三七来轧钢厂，属于来的比较晚的那种。

    他当然不知道，冯部长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他也不知道，那家伙跟杨厂长之间，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爱恨情仇。

    可是，他听说过很多，关于那家伙的传言。

    有人说，冯部长就是一个，消极怠工的“老油子”，天天屁事儿都不干！

    也有人说，冯部长就是一个拿根儿鸡毛当令箭，拿着同志当敌人的阴损小人，有点儿力气，全特么用自己人身上了！

    还有人说，冯部长跟杨厂长不共戴天，双方疑似……有夺妻之恨！

    更有人说……

    反正没有一个人，说那位冯部长嫉恶如仇的！

    当然了，对于冯部长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形象，陆三七也不会轻易下结论——传言究竟有多不靠谱儿，没人比他更清楚。

    而且，无论人家冯部长，做那些事情时的初发点，到底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人家，确确实实的，是站在了他这一方的事实。

    那么，就算人家，有点儿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这个情，陆三七他也得认！

    论迹不论心嘛，论心，世上无完人啊。

    而且，仔细琢磨琢磨，陆三七也不得不承认，以他陆某人的脾性，换了他处在人家那个位置，他同样也会这么干啊。

    至于这么干的话，是不是脱离了当前的主流价值观……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