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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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钥匙,我当然自觉又主动的配好了,犹豫不决的,是要不要给的问题。

    “怎么?几天不见,”我还在犹豫,姜北笙勾一勾嘴角,一抹讥笑像倒挂金钩一样,挂在他眉眼醒目之处:“连自己丈夫都不认识了?伍小柒,你是老人痴呆还是智商倒退?”

    最后一句话,他用足七分力气,震得我浑身一颤。正好把我的犹豫,颤去了九霄云外:给?给你大爷!

    我咬牙切齿暗骂一句。

    或许是咬牙的动作稍微夸张了点;又或许是切齿的表现过于嚣张了些。

    总之,我的不良反应,似乎让姜北笙产生了极度的不舒适感:“看什么看?”他一根手指狠狠戳住我脑门,将我不满的目光逼到与他凶狠的眼神,来了场短暂的邂逅:“你这是什么眼神?害我在门外站了八个小时,你还有理了?”

    这,这么恶毒的家伙,真的是我丈夫?

    我头痛的握住脑门上那根气势汹汹的手指。

    记得有人说过,苦到极致,就是甜。那气到七窍生烟,是不是就要心平气和?

    头痛之余,瞄了一眼对家那张仅开了条缝的门,吸气,吐纳。

    心平气和眼见是做不到了,但强颜欢笑还是可以的。

    “你吃饭了吗?”我悲愤的问道:“要不要去巷子云吞店,吃一碗阳春面?”

    女人的以德报怨,不是出于爱情,就是出于报复。

    姜北笙眉眼醒目处那抹倒挂的讥笑,瞬间凝固。我能感受到,掌心里的手指微微一动,似是心跳的声音。

    当然,也可能是那该死的狂风骤雨降临前的……预警。

    “吃面?你当现在是早上九点?”显然,这个脾气不好的男人,选择相信我是报复而非爱情,不仅快准狠的抽回手指,态度,还变得更加恶劣:“麻烦你少说点蠢话,赶紧把门打开,我很累,伍小柒。”

    我绝望的抖了抖嘴角,欲哭无泪的望着那条生命力旺盛的门缝,以及门缝后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张被误解浸润得连皱纹都充满恶意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叫肖一白,是住我对家的男邻居。

    我自打搬进这个小区,就没与邻居互动过,更别说单身的男邻居。

    我不知道肖一白对我了解多少,但我对他,除去从物管人员口中偶然得到的这个名字外,再无一所知。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我跟他的梁子,恰恰就是那天结下的。

    好像是个周末,我提着几袋垃圾,刚出门,就见物管人员站在肖一白家门外愁眉苦脸。

    “呦,今天在家呀?”

    等电梯的时候,物管人员主动冲我打来招呼。

    听说最近许多住户在恶意躲避物业管理费,物管中心的负责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裁掉一半人力,留下三个对薪资要求不高的老弱病残。

    眼前这个是老,相比弱病和残者,算个正常劳动力。被委以上门跑腿催费的重任,也就不奇怪了。

    Alan从前被他催过一次,我去楼顶晒被子的时候,刚巧撞见,所以,顺带着对他印象深刻。

    “今天休息。”深刻的印象,让我没办法不礼貌的与他寒暄一句。

    这位老人的性格中,一定有着自来熟的因子,我过分简单的寒暄,都让他好感顿生。

    慈眉善目又热情的冲过来,比熟人还熟稔的问道:“你对门的肖一白最近在家吗?”

    如果我够聪明,一句不清楚,什么事都没有,可我那天偏偏犯抽:“在呀,早上我下去吃面的时候,还看见他提了袋包子回来。估计是在家里睡回笼觉,没听见敲门。”

    话刚落地,对家的门,咔嚓一声,开了。肖一白铁青的脸从门后慢慢露了出来。

    名字好听,人恐怖,是我对这个男邻居的第一也是最终印象。

    从此之后,他对我的一举一动,展开了报复性的窥探。

    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外,历数肖一白过往种种不妥的行为:“姜北笙,以后要是再有冤有仇的,都请你不要站在门口发泄。成吗?”

    姜北笙站在卫生间的门内,淋浴的水声,远没有大到能够阻扰我们正常对话的程度:“听左岚说,慕言把我生病的事跟你提了。作为妻子,对丈夫表示一下关心,真有这么难吗?”他避重就轻,质问道。

    我闪过一丝惊奇,不是说状态不好吗?怎么到他口里,又成生病了?

    “呃,你生病了?”总觉得他这句话里混入的信息过于杂乱:“什么病?现在,好了吗?”有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赶脚。

    “不是什么大病,”掺和着水汽的话,听起来湿漉漉的,有点感伤:“就一小感冒。”

    哈?!逗我玩呢?

    我撇撇嘴:“小感冒,大治疗,应该予以关怀。但前提是,如果白慕言告诉我你是生病,我不会不近人情到连一个电话都要吝啬。可事实上,他只说你状态不好,没说别的。”

    想了想,还是决定隐去我已经知道他有害怕被人抛下的心理障碍。

    “当真……”里面的人欲言又止,断句持续了好一会儿,卫生间里的水声突然停住了:“再没说别的?”又十分清晰的问道。

    他这一问,倒将我问明白了。

    “姜北笙,你今天一回来,就跟我闹得水火不容,难道只是为了刺探白慕言跟我讲了你多少内情?”

    “你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狗急跳墙式的反驳。

    反倒让人无迹可寻。

    静默对峙了几分钟,卫生间的门,开了。白色的水雾像群饥不择食的饿狼,携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从潮湿往干燥地带四处乱窜。我没有幸免的被包围了。

    “我饿了,”想要逃走,却被姜北笙从后面揪住了衣领:“吃的弄好了吗?”

    我反手挣开他,恶狠狠的瞪道:“你的气撒完了,我的气还憋着没放呢?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再来谈吃的。”

    “问吧。”

    洗完澡后的姜北笙,不但面善,脾气似乎也变好了。裹着白色的浴袍,脸不臭的往厨房走。我紧紧跟上。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

    “什么时候?”

    “前两天。”

    “呃,好像有这么回事。”

    比起毒舌恶语,姜北笙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更让我恼火。

    “你知道那件事对我有多重要吗?不夸张的说,我的工作,我的声誉,差点就因你的袖手旁观,全部毁于一旦。”我咆哮着。

    “我那天感冒了,”一路走到冒气的电饭煲前,姜北笙才停住脚步,转身望向我,给出这个苍白无力的解释:“你应该知道,吃完感冒药,很容易犯困。我也不例外,睡了一天,没听到。”

    “竟有这么巧?”

    “就有这么巧。”轻飘飘的将我敷衍完,眼神飘向电饭煲:“这里面是什么?可以吃了吗?”轻飘飘的问道。

    怎么有种被他当猴耍的感觉?可又不能拿白慕言告诉我的事戳穿他。左右煎熬后,我垂头丧气的一掌拍开电饭煲,丢出去两个字:“吃吧。”

    对面的人,脸色巨变:“这……这什么东西?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我指着像浆糊一样瘫在碗底的奶白色稠状物体:“这是花生酱汤圆,”再指指旁边形态不明的暗红色物体:“这是枸杞。要是平常,我还会在里面放上四五颗红枣,但你来得不巧,红枣昨天吃完了。”

    如果有人问我,这个世界上,哪种人的哪种性格最令我憎恶。

    我会说,我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人,就像姜北笙这种,只接受汤圆跟枸杞煮着吃,坚决不认可蒸着吃的新方法。

    彻,我翻了个白眼,不懂创新的男人,饿死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