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的我们
繁体版

第三十二章

    “你……你……”近在迟尺的姜北笙面色忽地一慌,整个人就像一头受到惊吓的骡子,叫嚣着将我一把推开:“你,你想诓我跟你接吻,做梦。”恼羞成怒的起身去了厨房。

    我一愣,傻了。

    本姑娘想耍的明明是无赖,怎么一到他眼里就成了耍流氓?

    这人与人的差距要不要这么离谱?

    更离谱的是,附加款的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实在是遗憾。

    我斜倚在沙发里,捧着蚊子的笔记本电脑,听说最近有部新片上映,里面的小哥哥花样年华青春正健,一观可解千愁,我决定用来洗洗眼睛。

    这就是我二十年如一日的解压方式。

    大概是三十岁前,我跟菜菜子尚还能有商有量的各捧一把瓜子,坐在橘红色的沙发里,看得电视里的小哥哥看得津津有味。

    她曾这样感慨过:“如果可以选择,哪个女人会主动选择白汗衫配条纹短裤的油腻男,哪个男人会一心一意爱着蓬头垢面,缺乏情趣的女人?”

    我到那时才明白,浪漫的基因,就像心脏和脉搏,是伴随女人一生的。只不过,年龄越大,女人越爱将这种喜欢藏在心里不说。

    就在那一瞬,我突然很想念菜菜子蹩脚的上海话。

    事情发展到这,一切还是小美好小和谐。

    直到姜北笙捧着那碗黑乎乎的蛋炒饭出现在我面前。

    芸豆在出差的火车上,被我满腹牢骚逗得欢雀无比,她给我发来一张黑人问号脸:放开那碗饭,跟我说说,如果他没有及时止损理智拒绝,那个试探性的吻,你是选择坚持到底还是主动退缩?

    我小小的沉默了一把。

    三十五年的情感经历,留给我的除了遗憾就是挫败,对于男人如何看我们女人,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伍小柒绝对不会宽恕自己跟一个小气还刻薄的男人更进一步。

    “呃,两位,要不,我把单子先搁这,你们商量好了,再带着单子去收银台付款?”

    站了有小片刻的西餐厅服务员,一双小鹿乱撞的眼睛,时而撞向姜北笙,时而撞向我,满脸尴尬的赔礼还赔笑。

    因为那碗蛋炒饭,我们在半个钟头前来到了这家西餐厅。

    通过这次用餐,我又神奇的发现了姜北笙一个新毛病:记仇。

    “不行……是吗?”

    见我跟姜北笙各自不搭理,也没回答,服务员又迟疑的问了一句。

    我不悦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给芸豆发了句:稍后再聊,姐们现在有个架急着要吵。

    姜北笙望了我一眼,笑了,口气倨傲,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AA制很简单,没小姑娘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小姐姐讪讪不语。

    “我付我该付的,剩下那一部分,麻烦你找我对面那位小姐要。”姜北笙挑衅的盯着我,骨节分明的手在桌面上惬意的敲击着:“至于她愿不愿意给,那是她的事。如果她的言行举止,让你觉得为难,你可以跟你们餐厅经理汇报,叫保安还是叫警察,那是你们的事。”

    说完,这逗比小男人眸光一转,又帅气十足的盯上了小姐姐手上的账单,爽朗问了句:“多少钱?”

    北京小妞,总能兼备几分首都人的临危不惧。小姐姐一秒收起尴尬与讪讪,礼貌周全道:“先生,您二位一共消费了一百九十七,如果AA,平均每人需支付九十八块五。”一边说,一边将账单送到了姜北笙面前:“请问,是付现金还是电子支付?”

    “我是现金,至于对面那位小姐,你得问她。”姜北笙从棕褐色折叠钱包里抽出一张粉红,放到小姐姐账单上:“这是一百,不用找了,但请你替我向对面那位小姐说一声,多出的一块五毛钱,不用谢。”

    小姐姐的嘴角抖了抖,复杂的眼神从姜北笙那张帅到我随时都准备冲上去给他一拳的脸上,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转而望向我,一脸同情:“呃,这位小姐…..”

    同情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该你同情的时候去同情,可称之为一种情操;不该你同情的时候去同情,便是一种原罪。譬如,素不相识的女人之间,绝对无关情操,只能是原罪。

    我很不领情的打断了小姐姐,将头一扬,冲姜北笙眨了眨眼:“你,来真的?”

    姜北笙双手一挽,做抱胸状,脸上半分笑意都不留:“你往我衬衫里吐口水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

    我讪出了一滴汗,小姐姐的手抖了抖。同情变成了敬畏。

    我咳嗽了一声,这能怪我吗?

    对面这哥们的蛋炒饭,炒得比空难还惨绝人寰,吃一口要吐两口,这样的黑色料理,他竟以辛劳者自居,指挥我收拾残局打扫厨房。我能不与他据理力争吗?

    力争之下,必有输赢。

    我争不过,还不能让我说两句实话堵堵他的心?

    我承认,实话是难听了点,可也不必为了一把口水,就翻脸不认人吧?再说,谁还没吃过别人几把口水?

    就说他姜北笙,前后谈过四任女朋友,以哲学家的概率论来统计,他曾有过四次机会,我就不信,他洁身自好到一次都没用过。

    既然都是口水,凭什么对我的口水百般挑剔?

    我哼了一声:“我为什么会往你衬衫上吐口水?还不是因为你害我一宿没睡?”

    “嗝~”

    话音刚落,小姐姐浑身一颤,打了个无缝对接的嗝。

    我与姜北笙不约而同的皱眉觑了她一眼,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痛苦的笑着示意,请我们继续。

    我跟姜北笙又不约而同的收回目光。

    “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动不动就翻旧账?”

    目光一收回,姜北笙先发制人。

    “这是旧账吗?”我手一摊,反手一击:“昨晚才发生的事,怎么能称之为旧账?你们男人除了一味的诋毁我们女人,就不能说几句客观公正话?”

    “行,就当它是刚出炉的新鲜事。”姜北笙痛快得很:“我也承认我是故意的,但你别忘了,最先动手的是谁?我脸上身上的瘀青又是怎么来的?”

    我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床那么小,你又牛高马大还大老爷似的躺着一动不动,我这下手……”

    “嗝~嗝~嗝~”

    小姐姐不知是撞了邪还是见了妖魔鬼怪,两只手都捂不住她那一张嘴,见我冷着脸不再继续往下说,一张小脸顿是红到通透:“嗝~两位实在不好嗝~意思,我好像有点嗝~控制不住自己了。嗝~我去换我们经理嗝~过来。”

    说完仓皇而逃。

    我与姜北笙面面相了一觑,他紧绷的脸率先绷不住了,笑出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伍小柒,我的清誉全让你毁了。”

    我撇撇嘴:“彼此彼此,我的面子不也全折在了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