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秦淮河上仍有零星的舟船往来，两岸上的高楼点起了灯笼，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美丽而又虚幻，宛如一个不真实的梦。

    大部分舟船上坐的都是游河的有情男女，只有高天和一个妖娆的男人同乘一舟。

    要是被人看见了指不定会发生误会。

    王宣一边划船一边向高天介绍道：“虽然我们大凉的军事实力和北方的大秦比起来差上不少，但在经济上却远超过北方，建康的夜市更是闻名于天下，比白天还要热闹，明亮宛如白昼，拥有‘不夜城’的美名。”

    高天欣赏着两岸风光，虽然他在建康生活了多年，建康的景色他早就看腻了，但今晚再看，同样的风景却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以前他只不过是一个为了温饱奔波的小混混，其他多余的事情根本无瑕去关心。

    现在他拥有了全新的身份和争霸天下目标，会从军事的角度去分析各种事物。

    高天点了点头，有感而发道：“表哥说得不错，但这些繁华的景象在我眼里就像是虚幻的海市蜃楼，顷刻间就会化为过眼云烟。”

    王宣眉头微皱道：“高兄的比喻很精彩，让人非常新鲜，但是否有点过于悲观了呢？”

    高天一拍额头，失笑道：“是小弟我杞人忧天了，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王宣点头答应，继续向高天介绍两岸风景和建康的历史，他语气舒缓柔和，吐字清晰，时不时引用一些典故，格外引人入胜。

    即便是对他第一印象很不好的高天也听得入神，时不时问上一两句，气氛融洽。

    不久后，小舟缓缓泊靠在了岸边，一座灯火通明的华丽高楼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正是建康第一青楼，秦淮楼。

    “我们到了，高兄请。”王宣道。

    “表哥请。”高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下船登岸，踩着青石台阶上岸，横穿一条车马道来到了秦淮楼的外院大门前。

    隐隐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和男男女女们的笑闹声，让人心里痒痒的。

    进门后是一个大广场，上面停满了各式各样华丽的马车，这个世道能拥有马车的非富即贵，可以看出权贵们对秦淮楼的青睐。

    立即有两个婀娜多姿的女侍迎了上来，态度亲热地挽住两人的臂弯，给两人引路。

    女侍们虽然不认识高天，但显然都认识出自大名鼎鼎的琅琊王氏的王宣，王公子。

    见两人一起进门，加上看到高天长的高大俊美，半边身子紧贴着他扭动着，仰起头来对他频抛媚眼，口中说着让人真假难分的情话，明知是逢场作戏，高天仍大感受用。

    以前逛青楼是他的一个梦想，甚至偷偷存钱，为了有朝一日能到青楼里潇洒一回。

    没想到以前遥不可及的梦想今天这么轻易的就实现了，逛的还是最顶级的青楼。

    他搂着女侍柔软纤细的腰肢，说着轻薄的话，逗得女侍笑得花枝乱颤，娇嗔不依。

    王宣调侃道：“高兄确是风流，逗姑娘家开心的功夫愚生自愧不如，该是青楼常客！”

    高天心想我要是说我是第一次逛青楼你肯定不会相信，口中却道：“食色，性也！”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两个女侍也放浪的娇笑连连，让高天大感刺激。

    进了大楼，立即有女婢迎来奉上擦脸和手的热水和毛巾，温柔的给他们洁面净手。

    放眼望去，金碧辉煌的大厅几乎座无虚席，男人们搂着美艳的女人嬉笑打闹，还有衣着单薄的女郎扭腰热舞，氛围无比旖旎。

    高天和王宣两人挑了一张角落里的空桌子坐下，一个徐娘半老的美丽女人扭着柔若无骨的水蛇腰迎了过来，眼中媚态十足。

    她来到两人面前盈盈施礼。

    看到高天后她眼睛一亮，然后转向王宣娇声道：“哎呦！这不是王公子吗？来前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好让奴家做好迎接贵客的准备，你不知道奴家的女儿们有多想念公子！”

    王宣哑然失笑道：“芳华大姐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比起你那些女儿们更有韵味。”

    芳华大姐掩嘴娇笑道：“王公子折煞奴家了，奴家怎能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比呢！”

    她说完又看向高天道：“这位公子是？”

    高天连忙站起来自我介绍道：“小弟高天，今次是跟表哥一起出来见见世面的！”

    “原来是高公子，长得真俊！奴家叶芳华，是这里的姑娘们的妈妈，叫奴家芳华就好。”叶芳华说着向高天抛了迷人一个媚眼。

    高天大晕其浪，成熟的女人比起年轻的来小姑娘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火辣刺激。

    叶芳华放过高天，笑吟吟地道：“二楼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公子移驾上楼。”

    王宣朝高天看去，征询他的意见，毕竟今晚的宴席名义上是他做东给高天办的道谢晚宴，一切当然优先以高天的意思为主。

    叶芳华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显然没想到贵为琅琊王氏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一向眼高于顶的王宣竟然要看高天的眼色行事。

    两人的关系显然不是表兄弟那么简单。

    高天点头微笑道：“有劳芳华大姐了。”

    “两位公子请随奴家上楼。”叶芳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扭着腰肢走在前面领路。

    包间的装饰的十分雅致，有一种书卷气息，而且隔音效果很好，将楼下大厅的喧闹完全隔绝开来，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窗外就是秦淮河的动人风光，除了有钱外还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可以到楼上的包间。

    两人坐下后高天忽然问道：“不知道柳惊鸿今晚有没有空过来演奏一两首曲子？”

    王宣也向叶芳华投来质询的目光。

    叶芳华露出为难的神色。

    歉然道：“奴家那女儿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该是没办法给两位公子演奏曲子了。”

    王宣脸上现出不悦的神色。

    虽然已经提前向高天做好了预防工作，但请不出柳惊鸿还是让他感觉有失面子。

    叶芳华在风月场所摸爬打滚多年，精善于察言观色，哪里还不知道王宣的不满。

    忙补救道：“奴家可以去看看惊鸿的身体是否有所好转，如果她没问题的话就劝她过来给演奏一曲，王公子也知道的，我这女儿一向任性，连我这个做妈妈的话都不听。”

    王宣脸色稍缓，点头道：“有劳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