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宇宙Hast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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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灵灵的故事

    这个章节有两个名字,第一个叫做《我担心故事写完,就是结局》。它来自夏洛特小姐。

    而另一个名字叫做《说不出口的故事》,它来自小贵妇。

    这两位女人,声音里都有个通点,那就是明朗靓丽。这个章节是属于她们的,如果你此刻可以找到音乐,那我建议你现在可以搜到《亲密爱人》,伴着音乐读下去。在夏洛特小姐讲完故事之后,拔草贵妇为大家唱的歌。之所以称这位拔草贵妇,是因为她的声音也是慵懒的,华丽的,低沉的,性感的。而且她总是在马来西亚的一个岛上花园里拔草。而她唱的《亲密爱人》是我所听过最有磁性最性感的版本。像极了老胶片。

    我担心故事讲完就是结局——夏洛特小姐

    夏洛特小姐来CC不久,但是凭借我的经验和直觉,她在第一天出现时,我就察觉这应该是个美女。果不其然,她几次的头像图换下来,迅速就完成了我的人像拼图。如我所料,她是个长腿美女,大眼睛,马尾辫,身材瘦削高挑,笑容甜美,身上有种少女感。她穿T恤短裤,背双肩背包出门,会有可能被认为高中生吧。她很聪敏,也很敏感,非常珍惜自己的羽毛。她不爱扎堆,似乎总是很抽离的看待一些事情,不多讨论,但结论有时会下的很爽利。

    她喜欢听故事,但从不讲故事。但是那几晚,她来到客栈,留下带笑的哭泣鼻音,或留下酒后可以把面前砸出大坑的叹息。她的故事,只是只言片语,只剩下勇气大于表述的咏叹。

    终于成了这个篇章里一串省略号。

    夏洛特小姐说:“我也想说个故事,可以每次要讲,明明好想讲……却都堵在喉咙口,好担心,故事讲完了,就是结局。”

    这可能是最短的一个故事吧。

    只有一句话,但却似乎说了一个天大秘密。

    我当下被击中的瞬间,是因为我也对此,深以为恐。我时常不敢去写现实题材,尤其爱情小说。或者是演绎。我也怕,那些美好讲完之后,就只剩下叹息。我们似乎都对命运之下的宿命感的充满敬畏。我们总是在人们的期待里按部就班的演绎完美人设,在别人的期待里上上演标准的剧情,而却在某个看似“功成名就”的时刻,发觉这一切似乎并不是自己真正期待那个剧情版本。原本以为只要努力就好,却发觉努力之后的既成事实,是我们木然前行的收获,也成了无法梗概的宿命,和负累。

    一不下心,就走在了那么远。

    曾经最珍视的记忆,和那个人,那个故事,却被远远的落在了记忆的夹缝了。

    久了,连张口的勇气都没了。

    太珍贵了。

    只能告诉自己,那一切太美好了,太遗憾了。只剩下小心翼翼保存的模棱两可的情愫。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战战兢兢,消化成终将消失的“很久以前”的故事。

    貌似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章节,但我还是给故事做了一个期待:

    也许,

    我是说也许,

    故事在这个空间讲完了,

    会不会在另一个空间就换了一个结局……

    说不出口的故事——小贵妇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倒叙的故事。

    因为在第六章里有写到结局——小贵妇的一位朋友去世了。

    在那之后的几天,小贵妇像是在整理情绪一样,飘忽在各种房间。直到今天早上,似乎在所有人还没准备好要听故事的时候,她却说:“我想把故事补齐。”

    我推辞了一次,我说,“是不是,可以再等等,过几天呢?”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我有个小理论:如果一个新鲜的伤口,还没有结痂,却开始偷偷的揭伤疤。那么越早翻看一次,回望一次,越会让伤口难愈合。

    然而小贵妇,却执着的说:“我怕,过了现在这个时刻,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小贵妇生活在欧洲,在做慈善义工期间,认识了一个美国男人,男人的名字叫埃伦。埃伦来自一个牧师家庭,但孤身一人生活在欧洲。他喜欢和小贵妇谈天说地,聊东方的一切,中国的一切。因为疫情的突然来临,小贵妇和埃伦大概有一年半没联系了。一年半,疫情几乎快要横行了两年了。对于很多熟识的人来说,“一年半”,似乎是所有人默默失联的时间,貌似大家都这样。我们几乎都在此期间,用酒精和口罩保护自己,在期待疫苗里,数着新闻里与疫情相关的数字,盼望明天一切就好起来。

    我们都太希望快速以“战胜”和“必胜”之法解决这件事了。然而大自然就是在自定的规则里反反复复的折磨着人类。所以疫情之下,活着,就好。朋友之间的失恋,是可以暂时搁置在一边的。

    然而,就是有些人,太心急,就做了决断。

    前几天小贵妇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一起做志愿者朋友。但是这个朋友却带来了一个噩耗,失恋一年半的埃伦,自杀了。

    埃伦在死后一个多月,才被人在公寓里发现。

    电话那端朋友叙述的语气和场景都被虚晃而过,只剩下这一端握着电话呆在原地的小贵妇。

    呆在原地,半小时吧。

    小贵妇记不得呆了多久。

    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像最近的日常一样,手指点入CC,拼命的换Club,像是在逃,又像是在找。

    逃什么?

    逃去哪?

    为什么逃?

    找什么?

    找谁?

    为什么找?

    找的到吗?

    ……

    只记得不停换房间,但是眼泪却还是糊掉眼前的一切画面,耳边的人声再也传不进耳朵。眼前却涌现无数关于埃伦的记忆碎片。

    埃伦是谁啊?

    他仅仅是个一起做公益的朋友吗?仅仅是对东方文化抱有好奇的朋友而已吗?

    小贵妇说:“我们每次见面都会聊很多很多,但每次见面之后不久我就会收到他写的很长很长很长的信。我们聊的话题太广了,广到中国的佛教道教茶道,什么都能聊的。他和我见面时是如此的不善言辞,但信上却如此细腻。细微之处,可以随时回溯到我们的任意一个话题的缝隙,信里会补充,会详说。他,怎么会记得每一句话呢?”

    小贵妇貌似就这样掠过了故事的高潮。

    而结局似乎上的又太早。

    最后一次见面,依旧是天南海北的聊,临别之际,埃伦忽然说要小贵妇两幅画。

    那是两幅很美很美的画。画上尽是用力绽放的花。但颜色似乎过于艳丽,确切的说,更像是血一样的腥红。

    小贵妇扬起嘴角一笑说道,太重了,等以后我想好了放在哪再来拿吧。暂时存在你这。

    埃伦没再坚持,但却忽然开口说:“我们能拥抱一下吗?”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此卡顿,敏感的小贵妇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的认真和分量。

    她是何其玲珑的一个女人啊。她可以在社交场合里游走穿行于人们艳羡的目光里游刃有余,可以和每一个形式夸张而满是制式化的社交范畴里和每个人热情的欢笑,热烈的拥抱。

    但女人真是复杂,在虚伪面前那么慷慨,在真诚面前却异常的刻薄。

    当下,小贵妇,直接回了一句:“No!”

    这就是最后一次。

    这个拥抱,终于成了小贵妇的心结。

    “如果,当时……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可我不喜欢他啊。我不想他有任何的期待和幻想。”

    落俗的问题,还是会无数次浮现在脑海里。

    小贵妇打开邮箱,看着那一封封长长的邮件,竟然发觉自己从没有回复过一封。

    哪怕一封。

    小贵妇发觉自己真是刻薄而吝啬。为什么没有回复过呢?

    这时候,她才在邮件里恍然大悟,“我们是谈过情的啊!我们是很认真的谈过爱情的啊!”

    删除,再删除,全部都删除了……

    就像是埃伦从没出现过一样。

    处理是如此决绝,当下对自己是如此的失望。

    小贵妇说:“疫情来临时,会发现即便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战争之下的生死,却仍然没办法那么淡然。真的感觉这个世界随时都要崩塌了。一年半没联系的人,就忽然消失了。”

    她去找了一位律师,写下了一份遗嘱。

    远在海外,同样和埃伦永远举目无亲,到底该怎么面对生死。

    没有答案,却总在努力证明对错。

    吝啬如我们,期待所有的判断都对,所有的行为都在规范,所有的努力就有成果。

    但想到那个永远完不成的拥抱,只看到了总在谈论爱,寻找爱的自己,在爱面前那么的冷漠而无力。

    小贵妇在哭,但我却忽然替她感动。

    有一份爱在张开翅膀,拥抱着你。

    你一直被爱着啊。

    早上小贵妇嚷着要开个房间,说有话要说。

    我被大家一步一步的教着怎么设置权限,终于成功了。

    小贵妇设置了了一个名字,很长。

    “不要死,大家夹紧皮鼓,再宅几天,咱们就能敞开胸怀,拥抱夏天了。末日云交,54321,不要疯。”

    但当她说完故事,我的目光有一此飘到了这里,眼前却只看到三个字。

    像是一种呼喊!

    “不要死!”

    至此,也许这真的完成了一次跨越时空的“灵魂拥抱”。

    最后一面拒绝的那个拥抱,他离去之后的这句呼喊。

    故事串联完毕。

    抬头如果看看星空,也许会有一阵风吹过面颊,就当是亲吻。也许会有星星闪过,就当闪烁的眼眸。也许张开怀抱,就当是以慷慨之名的爱,来过吧。

    “AllaboutLOVE.”____Lingl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