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费先生的故事
1遇见——费先生
初识费先生,是在一个小房间里。他话不多,可只要开口,便是通透的。他的言谈瞬间吸引了我。我们的对话就像是隔着人群,也能瞬间击中彼此一般,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懂得。
我们常常形容这样的感觉是:高频段沟通。
我们乐此不疲,深深庆幸对方的出现。
很快,我们成为了亦师亦友的状态。
但那只是一个层面的故事。
于我而言,它却是一个穿越时光的故事。
你曾经想过会照见前世的画面吗?
Leela说,只要你愿意,你自己可以的。
我笑着怀疑,扭捏的反问,怎么可能,我不行啊……
Leela不知可否。
她会问我:为什么扭捏呢?
我答不上来。
但是我却记住了她的话,也许有一天,我愿意,我就可以看到前世的画面吧。
我心里悄悄记下了,脑海里还在惶惑。
大概在五个月之前,我曾经和一位好朋友聊过。
她叫Leela,她是个女人,但我却总愿意叫她,小沙弥。她笑得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线。而在她不笑的时候,她的脸会浮现一种“不怒自威”气质。
我会下意识的收敛,下意识的想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严肃?
她常常以最平静的状态回应我。
我心里时常会在那样的“空白安静”的瞬间里,浮现一句话:
答案,自己心里不都知道吗?
何必在乎那喜怒一张脸呢?
我和Leela认识了大概四年,但是真正的联络却是在五个月前。
当时的我,似乎已经走到了对以往世界观以及个人经历,完全无法解释的边缘。一边是那些无人可述说的“感受类感受”,一边是既定标签之下按部就班的一切。原本已经搭好了数年的精密仪器,忽然因为一些事情,就没办法向前走了。
我当下完全无所适从,且不知所措,我希望有人可以带我走出那给“时空黑洞”。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Leela。
而她见在视频里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终于来了。”
你终于来了。
一句话,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也莫名盖上了一个宿命的章。
接下来的几周,我每周一下午都会和她聊三个小时。话题起初看似杂乱无章,但是回望却是层层递进,层层拔高,层层深入。
也就是在最后几次见面的时候,我终于对鼓起勇气,向她发问了。
但她总是说,你可以自己看到。
而这一天,竟然很快就来了。
2021年3月11日
接连几天做了同一个梦。
于是我记录下了那些梦境,如诗化的曾经,写意的描摹着一副时光记忆的拼图。
现代文明的一大成功就是:
首先让我们学会了让面具蒙心
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试探
之后我们又学会了忽视
接着我们开始猜疑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
以便让我们看起来云淡风轻
于是渐渐的我们就忘了一个位置
面具和心竟然会融为一体
于是我们选择忽略
忽略那些让我们看起来与常不同的小心思
而做梦
往往要比我们清醒时
更真实
很少做梦的我
似乎每次做梦都是些无关风月的宅田小事
前晚
梦到那位费先生
梦中他唤我的的名字:“若然”
昨晚
又梦到这位费先生
这次是一个梦境的画面
在旧上海的“闲雅居”
于人群喧闹中,
宾客推杯换站之间
费先生兀自沉默
只有烟在指端
袅袅萦绕
接着画面一转
在海边,费先生紧蹙双眉,手里拎着藤条箱子,
身穿蓝灰色的中山装
沉默良久,才开口一句:
我要去革命了。
梦至此,我难过的醒来。
忽然想起白天早些时候,闲谈之间,
我和费先生说说笑笑间,
他说起,这两天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好真实,像是出现过。
“我们曾经携手走进海里……”
彼时我笑着随口说:是殉情吗?
费先生却正经说:“也有可能是去革命吧。”
一时间的画面串联,
很多感受无可言说,
我却在恍然之间,
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手握毛衣钩针的苍老夫人,
坐在昏暗潮湿的旧上海的阁楼里,
老妇人好像说了一句话,“终老一生,还是等到了离人归来。”
似是而非,半梦半醒间,我流了眼泪,继续睡了。
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都整夜无梦。
曾经,
看见,
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