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魔相立
大道乾坤,似云隐现,
如成大世,亦如云散。
“天地初开,神族现世,神族如创世者般主宰天下大事,岁月更迭,神族日益残暴,直至第七位神帝天桀达到顶峰。
神族天权掌管者之一重无痕不满神族所为,决心推翻神族统治,在百年前发动兵变,失败后,逃至大地西南部建立魔宫,自称魔人,至今未有其他变故,倒是与之北面的妖族矛盾不断......“
黑暗无边无际,一人神游其中,少时,只听耳畔嘈杂,厮杀声越来越近,突然似是有人伸手来抓,细听微声“九影,带族长走,快!”忽然身子似是被人抓起,疾行而去........
“啪”,老者用戒尺用力拍了桌子“寒云又是你!“少年惊醒,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苍爷爷,昨夜学生苦练心诀实在太累了,这才忍不住....”
“心诀”?你不是没练心诀吗?哪来的心诀!”老者严肃地瞪着寒云,等待着他的回答。寒云看到老者的表情知道自己说了胡话,自从寒云的爷爷寒七丰不许寒云修练心诀开始,心诀在寒云口中就成了禁词。
寒云笑嘻嘻地看着老者“苍爷爷,是我错了。”随即躬下身子,老者看寒云这般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今天先上到这里吧,回去把自己的功法再巩固巩固。“众人也是起立鞠躬,向外走去。
寒云见状也要离去,老者走出侧门飘来一句“你跟我来。“寒云挠了挠头,跟上老者,两人走上台阶,进入高阁。
跟着老者进入阁楼,阁楼面积不大,显得颇为陈旧,房间里的陈列也十分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窗,一风铃而己,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一墙的藏书,桌上也堆的没了地方。
在记忆中,眼前的这位老者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甚至许多时候连自己的父亲爷爷都要向他请教问题,对自己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者入座,也不管寒云,拿起笔就写了起来,寒云还是站在那里。
好一会儿,寒云才开口道“苍爷爷,你有啥事嘛,刚才我真知道错了”。
老者仍低头书写,“怎么,等这一会儿,就不耐烦啦。”又是一会儿,站起走到窗前,“你这家伙一点都不理解长辈的心。”
寒云听了当即不快道“苍爷爷,我爷爷就是不让我修练我们冰族的心诀,我们冰族的人不都能修吗?为什么就不让我修,还说什么理解长辈的心,就以我现在的基础,如若再加上我们冰族的心诀,我定能在三日之内,冲击八卦成功!”
老者对寒云的抱怨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许修练就是不许修练。”
寒云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苍爷爷,我最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听到这老者便来了兴趣:“说说看。”
“我总是梦到自己好似在一场战争之中,情况危急,有人好似带着我急行。”
老者不以为然地笑道:“就是这梦,让你上课都能睡着?多去散散心,你啊,太浮燥了。”
“学生明白了。”寒云不再多言,躬身施礼后,缓缓退出了房间。
见寒云远去,老者踱步来到窗前,脸上神色微微舒展:“意料之中。”
出来后,寒云来到了一处湖泊,不大不小,中心有小岛,岛上有棵枯萎的大树,树上盘腿坐着一人,那人枯瘦无比,面色平淡,远看倒像只瘦小的猴子。
寒云挥了挥手,那人一手虚抚,从小岛延伸出可以行走的石柱,一根一根直至岸边,寒云走上小岛:“枯玄前辈,今日我能在你这静修吗?”
那人没有说话抬手一挥,石柱又一根根沉下。
“多谢枯玄前辈!“
寒云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虽说是个小岛,可岛上满是树根,空地都不好找。
寒云双目微闭,旁若无人,也不必担心安全,小时经常被林中猛虎恶狼追赶时,每每跑至湖泊附近,那些野兽便不敢再前进半步,问苍爷爷,他便说树上这位脾气不好。
可在寒云的印象中,被他称为枯玄的前辈脾气一向很好。
许久,夕阳西下,明月高挂,枯玄睁开双目,呼出了一口浊气,见树下打坐的寒云,脸上竟带有丝丝笑意,寒云眉头微皱,他却饶有兴致地一手托腮。
“小子,心不静啊。”
寒云也终于是睁开双眼,苦恼道:“不瞒前辈,我迟迟无法突破,又寻不到什么方法。”
枯玄摇了摇头:“一味追求境界高低,并不能算是聪明之举,你...拳法怎样,剑招又学了多少,换句话说,除了境界,你又有何精进之处。”
寒云细想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如此,一心想着提升境界,全然不顾其他,甚至连自己最喜爱的剑也是多日不曾出鞘。
“想清楚就好,夜色已深,回去吧。”说完水中石柱又重新浮现。
寒云躬身一礼,就要离去,这时枯玄笑道:“寒云。”刚要离开的寒云又转过身来:“前辈?”
枯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寒~云~,你觉得你这个名字如何?”寒云被枯玄这般一问弄的一头雾水:“挺好的,前辈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不太好,有时候改个名字也不错,起名字你老师懂得多,我只是个粗人,当然,这只是我随口一说。”说完枯玄也不再言语,闭眼静坐。
寒云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再打扰这位前辈,又是躬身一礼,踩石离去。
西域魔宫
魔宫大殿中跪着众多魔族将士,所跪之人自然是魔族族长重无痕,但重无痕现在躺在大殿上,血染黑甲,脸色苍白,陷入昏迷。
“祁叔,父王这么多年都不曾如此,今日怎么恶化成这个样子。”
“公主,族长大人的伤自百年前与神族分立之时便有了,一直未能痊愈,今日是多年积压的伤势,暴发了。”服侍在一旁的祁衍,向魔族公主清瑶说道。
“可有法医”清瑶急忙问道。
祁衍皱了皱眉,为难道“有是有,但缺一药引。”
“何引”
“族长大人内伤暴烈无比,需一极寒之血输入体内,压制火性,我的药才能发挥作用。”
祁衍从百年前跟随重无痕兵变至今,对其伤势了如指掌,甚至多次劝重无痕好好静养,这次妖族突然来犯,重无痕伤势暴发,若不是他和重山及时赶到,这位魔族族长怕是无法从战场中脱身。
清瑶对祁衍自然是信任的,他和父亲认识的时间远比自己久的多,清瑶轻握住重无痕枯缩的手,凝视那惨白的面容,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何处去寻极寒之血。”
祁衍自然懂得清瑶的意思,躬身道“公主殿下,极寒之血为寒脉之血,普天之下,只有东域冰族直系方有,以年轻血脉为佳,我也知道公主殿下的心情,但东域路途遥远,危险颇多,还是等大将军他们回来,再作商议吧。”......
紫月宫
清瑶玉手抚额,微风吹进窗口,清瑶发丝轻轻摆动,美若天仙。
虽然母亲与自己神魔两隔,但每当想起父亲陪伴自已的日子总能让清瑶面带微笑,十几年前自己还是个婴儿,那时魔宫根基已固,父王才从避世珠中将自已唤醒,如今父王却被伤势折磨,自己却无力为力,不知不觉,一滴玉珠就从眼角划落,正思索间。
一护卫从殿外走进,“公主殿下,二将军与四将军回来了。”清瑶喜出望外“二叔与四叔现在何处。”护卫沉声道“正在大殿。”清瑶随即向大殿而去。
大殿门口的护卫明显增多了,其中也能感受到一般殿卫没有的杀伐之气,清瑶急匆匆地进入大殿,只见重无痕床前正是清瑶的二叔与四叔,二叔重川眉宇之间自有傲气,腰别长剑,身披黑甲。四叔重山身材高大魁梧,身披红甲,头发披肩。
台下还有一位,是重川的儿子,重迟腰挂一剑,英气非凡
见清瑶来此,重迟上前一步躬身道“公主殿下。”
清瑶见此也是点头微笑“迟哥哥不必多礼。”
重川与重山见清瑶来此,也是快步迎上,“瑶瑶不必担忧,我这就前往冰族,向寒老头讨些寒血来。”
重迟见此当即回道“父亲,冰族距此遥远,你这一走,北方对抗妖族的战线怎么办。”
重山见状也是应道“是啊二哥,迟儿说得有理,大哥与三哥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族中大小事务更不能无人打理,北方妖族兵分九路,你这一走,我们都分身乏术啊。”
清瑶当即回道“二叔,四叔,让我去吧。”
重川想都没想立马回绝“不行,东域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虽说冰族对我们说不上什么友好,但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可其他势力对我们魔族皆欲除之而后快,瑶瑶你再出什么意外,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族长。”
一旁的祁衍嘴角一弯,“二将军,不如就让我和小将军去一趟吧。”重迟也没有犹豫,弯腰应下。
“我也要去!“清瑶一脸认真道。
重川见清瑶坚持还是否决道“不行,你不能去!祁衍,冰族老族长寒七丰与族长有旧,我这就书信一封,你和迟儿速去速回。“
清瑶难掩失落,顺势坐在了石阶之上,双手撑着下巴,嘴里嘟囔着:“不去就不去”
突然又站起身:“二叔,若是父亲在祁叔离开后....”清瑶越说声音越小,可这句话让众人不得不重新商议。
是啊,这般情况,怕是只有祁衍能够稳住。
祁衍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满有深意地看了清瑶一眼“二将军,看来得重新派人了,公主殿下虽未出过远门,但只要专心赶路,我相信小将军可保无忧。”一直在一旁的重迟那里还不晓得祁衍的意思。
“父亲,四叔,我定保公主殿下安全。”
重川和重山只得答应下来,但还是不断嘱咐二人,二人也只得耐心听着,祁衍走出殿门,靠着石栏,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清瑶与重迟才从殿中走出,祁衍这才站直身体。
“小将军,这里有三张符箓,一张遁地符,一张走水符,一张掩身符,用来保护你与公主殿下,此三张符箓皆可多次使用,但需注意自已的体力消耗。”重迟双手接过符箓,贴身存放。
“祁叔,为何不给我张攻符?若是遇到实力强于我的,我还能与之周旋一二。”
祁衍笑道:“小将军莫忘了此行的目的,中州与东域人才济济,小将军想切磋切磋也无可厚非,可别忘公主殿下的安全,若遇强敌,此三张符箓都无法走脱,怕是给小将军攻符也无济于事。”
重迟挠了挠头:“小子多问一句,遇何等境界,三符无法走脱。”祁衍思索了一番,“以小将军境界的话,天机境以下皆可无忧。“
祁衍说得云淡风轻,重迟倒是十分震惊,天机境无一不是一方大佬的存在,在天属境中,顶峰天道境之下便是天机境,若是不惹是非,这等境界之人又怎会随意出手呢。
“公主殿下记得,去了冰族若有难处去找一个叫...叫李古苍的,嗯,应该是这个名字,对他大可说明实情,他自会相助,或许不用找,他就会来找你们,但无论如何此行不可招惹是非,小心为上。”
清瑶连连点头:“记下了祁叔,我们一定速去速回,这段时间,我父亲就拜托祁叔了。”
祁衍微微躬身:“分内之事。”
当日,清瑶与重迟带着书信一封,径直奔往中洲六大传送阵之一的西山大阵。
见二人远去,祁衍一手撑在石栏之上,凝目望向东方,许久才叹了口气:“事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