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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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衣冠冢

    就在陈南星和众人一起往墓地走的时候,江边的大宅中。

    “干得不错,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王奎把桌子上的酒碗一个一个端给五个家丁。

    “跟着当家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好。”王奎欣慰的看他四个人把碗中的酒喝完,拍着他们的肩膀,很是满意的模样。

    “你们挖了那许久的土,肯定累了,且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会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

    让几人下去,又找来刘安。

    “你随我一起去见大当家,要好好记住他的模样,知道吗?”王奎十分郑重的说道。

    刘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特意交代这件事情,但还是决定照做,不管他王奎有什么打算。自己若是有一天逃出牢笼,一定要找这个大当家报仇。

    转过了一个隐秘的月亮门,王奎和刘安到了一个宽敞但是却很简朴的大屋前。

    他们也不禀报,径直就走了进去,此时水癞子刚好就端坐着,一条腿直直的伸着,活动还不是很方便的样子,他正在跟几个手下说着什么。

    见两人进来,便让几个手下退下,先没说话,却是先打量了一番刘安才说道:“你就是刘安吧,果然是条好汉子。”

    刘安也没其他话,只是谦虚的说道:“不敢当。”

    “当家的,不出意外的话,刘家的赎金马上就能送到了。还有,我自作主张,去刨了陈家的坟,你应该不会生气吧。”王奎故作着小心问道。

    水癞子没想到王奎就这几天时间就做了这么多的事,于是点头说道:“嗯,不错,不错,王兄弟不愧我的军师,嗯,哈哈哈哈哈。”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对王奎的表现很满意,也是抒发着一刀之仇得报的快意。

    终于笑完了,水癞子脸上虽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话语却是沉了下来:“要不是王兄弟,也赚不来这许多的好处啊。我也知道你要给我些惊喜,只是以后你做这种买卖,还是先让我知道的为好啊!”

    水癞子虽然知道不能随意走动,但是想知道的一些信息还是有自己的渠道的,毕竟他还是这帮水匪的大当家,自然知道最近王奎都做了哪些事。

    王奎听出了水癞子敲打的意思,低下头表示不敢了。

    刘安在旁边听出了些滋味,原来绑架自己公子的事儿是这王奎瞒着水癞子做的啊,至少在具体操作上,水癞子是不知情的,看来自己的仇敌是这王奎啊。

    “好了,那些钱,一半上交公库,剩下的一半,是自己留着,还是跟出力的兄弟们分了,你来处置吧。”水癞子有些疲累的说道。

    时间已经快到三更天,水癞子就让他们回去了。

    出了门,王奎才敢把兴奋挂在脸上,只是在夜色中刘安没看那么清楚。

    王奎心想着,水癞子果然是个莽夫,公库那是给大家用的,他让自己给手下分钱,那不就是把财权拱手让给了自己吗?现在自己又有了二十几个可以相信的手下,自己的计划应该很快就能实现了。

    背负双手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王奎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兴奋的心情,问道:“记住了吗?”

    刘安叉手低头说道:“记住了。”

    三更天,一马一驴拉着一辆马车进了江边的大宅子中。

    王奎早有所料的检查着车中的一串串铜钱,拿出一串随手扔给一个黑衣,并说道:“一人十贯,不许多拿,剩下的拉到我那里去。”

    说完便走了,身后的黑衣人一哄而上,就像是饿犬挣食,没有一点纪律性。

    于此同时,江宁城外,城西偏南的小路上,一行十几个人打着火把,正在快步往一处都是坟墓的所在赶去。这些人不同于其他夜行人,他们只有一个人挎着弓箭,其他人都拿着各种的农具,领头的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刘府的管家,小厮和车夫也随行了来,毕竟陈南星家里没人,还是麻烦宋妈帮忙看一下。管家就寻思了一下,与其在他家中坐立不安,还不如一起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和陈南星一并走着,陈南星因为还对刘燃灯有所怀疑,也就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但是基本的寒暄却是不能省的。于是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去,管家不是应该在服侍刘老爷吗?”

    陈南星本是随便问问,没有想着有什么信息能让自己注意,却听管家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你相信命运吗?”

    见陈南星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道:“本来就是要跟陈公子说的,只是抓盗墓贼比较紧急,也就没来得及。”

    解释完他又接着说道:“我们是去送赎金的,我想陈公子应该也知道我家少爷这几天没有回去。”

    陈南星点头没说话。

    “那是因为我家少爷被绑架了,今夜便是去送赎金了,只是后来又被绑匪抢了马车,失了火把,这才迷失了方向,不想到了你的府邸。”

    陈南星到他说的话,很是错愕,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巧,还真是--命运啊。

    “你们可曾报官啊?”陈南星问着,他想,这么大的事,肯定需要官府出面才行。

    “不成的,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怕绑匪撕票啊!”

    陈南星没有接他的话,心里终于对刘燃灯的怀疑放下了一点。只是他还在想,是不是刘燃灯早就和绑匪有所勾连,设计了这么一出戏,让刘大山给自己钱用。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刘燃灯是独子啊,刘大山又是个即将入土的老头子,到时候偌大的家产不就都是刘燃灯的了吗?他完全没有动机。

    想到此处,陈南星对刘燃灯的怀疑就全部放下了。

    果然如铃铛所说,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原主父亲的墓所在的地方。

    火光映照中,尸骨和坟墓的惨状让人不忍卒读,陈南星也开始了他的表演。抱着寿衣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孝子,只是在火光的安眠的他,硬是没有挤出一点眼泪。

    管家等他哭了一会儿,招呼众人把他扶起来,并劝到:“公子,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首要的,是先把老爷的尸骨重新安葬了啊。”

    陈南星一听却是哭着解释道:“先生不知,我父亲的尸骨现在还没找到,这只是一座衣冠冢啊。”

    管家这才想到,陈南星的父亲听说是溺水而亡,尸骨也不知被冲到什么地方了。

    “那就先把他的寿衣收起来吧,再让先生找个日子重新安葬,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城门一开,就去报官,好早日抓到可恶的盗墓贼啊。”管家继续劝道。

    陈南星听他这样说,脸上的悲伤终于少了些,说道:“先生说的是。”

    于是脱下自己的衣服把散落的寿衣小心翼翼的包好,和众人一起回去了。

    等捧着衣服要回去的时候,管家郑重的道:“公子现在有什么打算,是先回家,还是先报官。”

    陈南星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区别,于是问道:“这其中还有说法不成?”

    管家是刘府的管家,也许是好心,也许是被陈南星的一番表演所感动,这个时候就像是陈府的管家一样,好心的提醒道:“衙门口可是要用银子填的,若是公子就这么抱着尊父的衣冠前去。府尹大人还好说,若是府尹手下的收了你的案子,到时候这可就是物证了,你交还是不交?”

    管家指着陈南星捧着的衣冠,一边说道。

    陈南星心里感叹,看来刘府管过来是正确的,自己还是太年轻啊,不论从哪个时代来看都是,于是赶紧对刘府管家连连称谢。

    找来铃铛,交代她把衣冠带回去,好好放在中堂,先供起来,然后让他随着随着一众邻里回家去了。

    然后他又央求了那个挎着弓箭的汉子,随着刘府管家一起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