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穴中略微停留了一会儿，言小墨若有所思的走出了洞穴，旋即带着好奇和疑问飞奔回了山门小院。

    与霍老说了关于结界白骨的事情之后，霍老用着十分遗憾和内疚的口吻，同他讲述了关于方子晋的故事。

    据霍老所说，在很久以前他就有了自己培养宗门人才的想法，也付诸过实践。

    只是当时并没有太多经验，加之赤羽山弟子的资质都太过平庸，所以没有培养出太多像样的人才。

    而方子晋，便是最早来到山门小院的杂役弟子之一，也是当初霍老唯一中意的弟子。

    自他来到山门小院开始，霍老便看出了他的修炼天赋，心血来潮的收他为徒，传授他各种功法技巧。

    那时候的霍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资质还算过得去的弟子，也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了进去，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知识都传授给他，其中也就包括雷神圣体。

    但由于雷神圣体的特殊性，霍老当初留了心眼，与言小墨一样只让方子晋学习了上篇炼体的内容。

    只是因为霍老先前过度的帮助，导致方子晋的心性轻浮急躁，根本没有耐心去学习雷神圣体这样需要循序渐进的功法，之后便不了了之。

    后来的方子晋，也确实没让霍老失望，虽然在天赋上没有表现的特别出众，却也比一般的弟子都要更早的晋升到了外门。

    到了外门以后，方子晋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当中，而他们也就很长时间没再见过。

    大概是几年前，方子晋再次找到了霍老。

    那时的他已经晋升到了内门，但在修炼上遇到了瓶颈，想请霍老帮忙。

    霍老对他的成长自然是非常惊喜，但与他交谈后却渐渐发现，他对修炼的痴迷，已经逐渐变得有些激进扭曲。

    遇到瓶颈，方子晋没有想着该如何突破解决，思考真正的问题所在，而是草率的将问题全部归结到了自己身体的先天不足上，到处打探改善自身条件的方法。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雷神圣体中有一种以药炼体的方法，不但可以解决他如今的修炼瓶颈，还能彻底改变他的身体条件，于是便直接找上了霍老，索求药炼秘方。

    霍老虽然很想帮他，给他出了各种主意让他去做尝试，然而方子晋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要那药炼秘方。

    考虑到他的身体素质远远没有达到药炼标准，霍老便以此为由拒绝了他，只给了他雷神圣体上篇的前半部分，让他把身体练好了再来。

    然而凭借霍老指点一路突飞猛进的方子晋，心性早就变得越发高傲急躁，根本看不上霍老说的那些，只认为那是霍老搪塞他的理由。

    两人在一番争吵过后也就不欢而散，方子晋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看过霍老。

    本以为他回去以后冷静冷静自会想明白其中道理，却没想到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搞到了药炼秘方，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霍老告诉言小墨，那一池的红色污垢，便是药池残留的药渣，而那白骨上面的裂纹，就是那强劲的药力在进行锻骨时留下的痕迹。

    自身的身体抵抗能力不足，意志力不够坚定，便会像方子晋那般，在药炼的过程当中因承受不了痛苦暴毙而亡，这也是他将上篇的内容分成两部分传授的主要原因。

    从山门小院离开之后，言小墨想了很多，不仅仅是方子晋，其实在这个修仙世界的很多人，对修仙都会有一定的执念。

    若不是对修炼提升的强烈渴望和那莫名滋生的虚荣心，方子晋也许不会那么着急的想要寻找捷径突破，以至于他在修炼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坠入深渊。

    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执念太深就会产生负面作用，危及自身。

    但同样的，那执念恰恰也是修仙者得以飞速成长的关键。

    只是该如何把握，如何控制好心中这股执念，也将会是言小墨要学习的东西之一。

    ......

    回到月牙湖后，言小墨将方子晋的尸骨搬出了洞室，埋葬在了清晨朝阳最先升起的地方。

    相比方子晋那些激进的想法，言小墨更讨厌的是他对待霍老的方式。

    但不管怎么说，方子晋都是霍老的徒弟，算起来也是自己半个师兄，而且这方师兄还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大片宝地，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方师兄就好好安息吧，这药炼之体，到时候就由我替你完成了，不过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踏步一跃而起，言小墨飞身盘坐在了月牙湖中心的一块石头上面，即刻往嘴里扔了一颗中阶聚气丹，开始尝试突破。

    丹药入口，在言小墨的催化下迅速融解，一股强大的药力瞬间在腹部形成。

    在这股药力的带动下，全身的脉络循环即刻加速运转了起来，周围的灵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汇聚而来。

    “这中阶聚气丹果然不凡，不但能让脉络循环加速一倍，还大幅度提升了炼化的能力，看来突破聚气五层的希望很大。”

    兴奋表露在了脸上，言小墨迅速抛开杂念，全神贯注投入到聚气突破之中。

    全身毛孔在药力的作用下通通舒展开来，整个身体都成了吸收灵气的器具。

    涌入体内的灵气被火速送往灵田，在持续了数个时辰的吸收炼化下，言小墨灵田逐渐饱满，以至于大量的灵力涌出灵田聚集在经脉当中。

    灵力还在不断积累，言小墨的经脉就像被撑开一般，剧烈的疼痛开始从身体各处传来。

    不间断的吸收炼化保持了一段时间，突然，一阵强大的灵压从言小墨的周身炸裂开来，激起一阵高高的浪花向着岸边涌去。

    与此同时，经脉内的大量灵力在这一瞬之间收入了灵田之中，疼痛感逐渐淡去，言小墨的身体得以恢复正常。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言小墨刚想起身庆祝，一阵疼痛突然再次传来，害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掉进湖中。

    沉闷的惨叫声中，言小墨放慢了动作，那股从身体内部向外传递的疼痛感相当强烈，若不是平常坚持炼体，怕是当下的他已经动弹不得。

    “奇怪了，这次突破后的影响怎么会这么大......”

    默默的坐回到了石头上，言小墨在脑海中探寻着原因，想起突破时那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难以冲破的病灶，他突然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遇到瓶颈了？”

    “当初听说陈芷鸢也是在聚气五层停留了挺久才得以突破，但我这也没想象中那么久额......可能是稍弱一些的瓶颈吧，管他呢。”

    坐在原地稍稍高兴了一会儿，言小墨强迫自己起身，在一声声惨叫中爬了起来，又在一声声痛苦的哀嚎中艰难的回到了小木屋里，果断躺回到了床上休息。

    就这么什么事也不干，安静的躺了两天两夜之后，言小墨这才慢慢的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