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一个个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辈置气，像什么话啊。”察觉到气氛不对，岑高远在一旁笑道。

    众长老一听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纷纷讪笑了两声，将那带着恼怒的目光收了回来。

    见气氛缓和了许多，岑高远默默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言小墨道。

    “言小墨，就你先前所说，你并不是不知道拜入长老或首座座下的好处，只是如今有首座愿意收你，你为何还要拒绝？”

    平静下来后的言小墨微微抬起头来，淡淡回道：“回岑首座，能得到你们的认可是我莫大的荣幸，只是弟子已有一位恩师，暂时没有拜他人为师的打算。”

    “放屁，你一杂役弟子哪来的师父？”孙长老一脸不信的脱口喊道。

    “我有，他叫......”本想脱口而出的名字突然噎在喉间，想起霍老当初并未正式收他为徒，言小墨深吸了口气忍了下来。

    “叫什么说啊，我倒想看看，有谁还能比三山首座还好。”见言小墨说不出口，吕梅即刻追问道。

    “......反正就是有了，你爱信不信吧。”心急之下，言小墨破罐子破摔的回了一句，此话一出再次激怒了吕梅，当下就指着言小墨数落了起来。

    望着被吕梅弄的有些为难的言小墨，南宫恒本想出言劝阻，却是忽然灵光一闪。

    如果言小墨不愿拜师成为普通外门弟子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让他顺理成章的留在赤羽山中......

    心头闪过这么一个想法，南宫恒当机立断开口道：“行了，既然言小墨不愿拜师那自有他的道理，此次集议言小墨是有决定权的，就尊重他的选择吧。”

    南宫恒右手一挥，言小墨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等等......”

    “够了！”看着吕梅和几位长老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南宫恒一拍桌子，打断了他们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让众长老竟是同时闭上了嘴巴，就连一旁的易如月，也是悄悄的看了南宫恒一眼。

    趁着众人愕然，南宫恒急忙对着言小墨补充了一句：“言小墨，你赶紧退下吧。”

    闻言，言小墨急忙抱拳应了一声，快步退出了凤鸾大殿。

    看着言小墨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众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声抱怨。

    这抱怨声中，压根就没有人替言小墨感到惋惜，都只是借着此事相互指责争吵。

    听着这些话语，南宫恒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丝不悦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旋即失望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大殿。

    其余人在片刻停留后，也逐一走出大殿，化作长虹远去。

    ......

    许久后，言小墨在内门师兄的接送下，终于平安的回到了山门小院外围，在一旁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小院周边的情况。

    今日来山门小院申请调岗的杂役弟子已经全部离开，而霍老正在院前的巨石上打坐。

    霍老虽是双眼紧闭，却依旧有着强大的压迫感，让言小墨的心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起来。

    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言小墨蹑手蹑脚的朝着小院走去。

    然而刚走到小院门口，霍老那熟悉的声音便不出所料的传了过来：“情况如何？”

    冲着霍老露出了略显僵硬的笑容，言小墨心虚的回道：“都好......都好......”

    “都好你紧张什么，说详细点。”缓缓睁开双眼，霍老看着言小墨道。

    “是......”有些为难的应了一声，言小墨还是如实的将事情经过同霍老讲了一遍。

    说到最后，霍老的表情是越发难看起来，忍不住气道：“胡闹，晋升外门修炼资源何其重要，你......”

    言小墨耷拉着脸，有些委屈的道：“霍老，这事真不怪我，你没在现场所以你感觉不到，那些长老哪有诚心想要收徒的样子，要我说，他们还不如霍老一个脚指头呢。”

    “唉。”深深叹了口气，霍老没好气的骂道：“这群老不死的还是这般德性，就喜欢争这口舌之快，到底有没有将宗门之事放在心上。“

    闻言，言小墨心头一震，瞪着大眼看着自言自语的霍老。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霍老骂人，骂的还是宗门上头的那些大人物们，竟是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片刻的沉默后，霍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言小墨道：“罢了，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你自己选的路，自己好好走吧。”

    见霍老渐渐平静了下来，言小墨急忙鞠了一躬：“多谢霍老，弟子定好好表现。”

    说罢，言小墨就想马上开溜，只听霍老再次叫住了他，淡淡问道：“你说的那位恩师，真比各山首座还好？”

    背对着霍老的言小墨忍不住轻笑了两声，旋即一本正经的回道：“那是自然，在弟子心中，可是要好上千倍万倍。”

    话音刚落，言小墨转身就跑，生怕霍老再行追问。

    看着他逐渐远去消失的背影，霍老还是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山门小院调岗的热潮还在持续，特别是言小墨被众首座长老认可的消息传开之后，前来调岗的人数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暴增。

    一连数日，霍老就拒绝了几百号人。

    自从霍老有了培养弟子的兴趣，对选人一事也是变得越加严格起来，就好像他并不是在寻找寻常的杂役弟子，而是在物色隐藏在杂役区的修仙苗子。

    虽然暂时没有找到替代言小墨的合适人选，但霍老的情绪却在这一过程当中逐渐高涨。

    至于言小墨吧，这几日依照约定留在了山门小院，一直替杜志安值守山门，偿还先前因专心突破而找他代班的人情。

    除了日常那几项训练，言小墨对于上次突破聚气四层时的现象一直都十分在意，为此还询问了霍老。

    据霍老所说，这样的现象并不常见，他也只是在一本记录世间奇闻异事的书上看过。

    就像是动物死了化作尸体滋养土地，灵植在濒死之际将一生所吸收的灵气尽数归还自然，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现象极为罕见，而他能遇到，本身也是一种莫大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