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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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显身手

    早晨,朝霞绚丽,《辰天集团》大楼抹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这是一座巨大的明清古典式建筑,三层珍贵红木家具展厅飞檐翘拱,红墙碧瓦;占地10000多平方,是紫檀街地标性建筑。

    今天,大楼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市电视台的新闻车开入楼前广场,两旁停满豪车。《辰天集团》的掌门人葛德古容光焕发,和女儿葛晓冰站立门前。两人笑容可掬,迎接贵宾豪客、各部门领导。

    葛德古只念中学,就辍学,闯荡江湖,办淘沙场。改革开放时,办小钢厂起家。东屿港拆旧轮船,系全国十大拆船基地,他拉回大批旧钢板,轧制成小口径镙纹钢。那时百业待兴,钢材奇缺,每天一个价,涨、涨、涨,不到三年遂成建材大王。红木行业红火,他投入巨资,办起红木家具厂。葛晓冰在X大财经学院毕业,回来办金融公司,使他如虎添翅,财源滚滚。又进军房地产,成了本县屈指可数的知名企业。

    今天,第一期商铺预售;葛德古踌躇满志,意在必得。只见银行信贷股的罗文斌走过来。葛晓冰握住他的手,嗔笑说:“你怎这才来,我爸眼都看花了。”罗文斌拉住葛晓冰的手,眼睛闪亮:“我怎不会来呢!路堵车了,也会坐直升飞机飞过来。”众人哈哈大笑,葛德古说:“晓冰,你陪文斌去经理室喝茶,聊聊天。你俩的事,别让我操心了!”

    两人手拉手,并肩进去;葛德古继续在门前迎客。

    总经理办公室里,葛晓冰沏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一斤要5千元。”

    “你们《辰天集团》的沉香车间,听说掉地上的香粉,扫起来一年能卖百多万,甭提一斤大红袍要多少钱了。银行对你们是放心的,不过手续还是要办好,例行程序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爸说二期工程面积大,要两个亿;你看怎么弄,行里有规模吗?”

    罗文斌吃了一惊:“要那么多,市行拨了20个亿,给了紫檀街10个亿。这么多企业,你们一家要拿两个亿,这个工作难做呀!”葛晓冰撒娇:“当然有难度,不然,叫你来干嘛,谁叫你是我同学。你不出力,谁给我出力?我不理你了!”她把头扭一边,背朝他脸;罗文斌拉回她身子,笑说:“老同学,我哪说不帮忙,让我想办法嘛!咱俩什么日子订婚?”

    葛晓冰噘起嘴吧:“你天天说我胸脯扁的像荳莢,你们男人,就是爱大胸大屁股的女人!近来有没有去柳玉琴那儿?”罗文斌呐呐地说:“柳玉琴是王熙凤,惹得男人上火,又不让他上手。”葛晓冰嘻嘻笑了,戳他额头:“你呀,吃着碗里,看着盆里,贼心不改。总有一天,你会栽在她手里,死得惨。”葛晓冰问:“好吧!手上还有什么业务,介绍几单过来做。”

    “业务倒是有一单,只怕您不敢做。”

    “哪个天王老子的业务,我不敢做?”

    “廖永福,寰宇国际实业有限公司,要借200万,5分利。”

    葛晓冰说:“他不是柳玉琴的老公吗?”

    “婚还没离,生意各做各的。老头临终前,怕一份家业给儿子挥霍尽,分一半给柳玉琴经营,做了公证。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会撑一段时间。”

    “他这个皮包公司,用什么抵押?”

    “4000平米公司大楼。”

    “银行不是抵押了吗?”

    “没错,5年前的评估价2000元。它那个地段,5000元都有人接手!”

    “这话不假,叫他过来吧!”

    “他就在外面,等着我回话呢!”

    葛德古的财务公司,仅10来个员工,赚的钱大企业都比不上。现在生意场上最短缺的是现金,小企业还贷,一年一次,一下子凑不出那么多钱,只得找有实力的财务公司过桥转贷。财务公司一本万利,而罗文斌是财务公司不可少的一个棋子。

    罗文斌拨了廖永福手机:“廖老板,你要借的款我落实了,进来吧!”转对葛晓冰说:“他在白云港搞了一批钢材,急着要钱,你再敲他一分给我,怎么样?”

    “好的!”葛晓冰爽快答应。一会儿,廖永福过来,30多岁,痩高个子,穿一套旧西服,有点寒碜,一看就知道是个过气的老板。

    葛晓冰说:“廖老板,听说你又搞了一笔大生意,需要多少钱?”

    “200万够了。”

    “时间多久?”

    “两个月。”

    “行,不过利息得按6分计,另外,超期一天按三倍罚息!”

    “不是说5分吗?”

    “现在借两个月的钱都按8分计息,看在罗股长面上,算是便宜了。”

    “好吧!”廖永福只得答应,办了借款手续,按了手印。原来,廖永福与柳玉琴刚分家业时,也曾腰粗膀圆。当时老家具厂在荒郊外,周边是农杂地,给了柳玉琴。自己占了檀香大酒店对面的4000平米商业楼。刚30出头的廖永福,趾高气扬,什么生意都敢做,但做什么都亏。最后剩下个空壳皮包公司,靠借高利贷过日子。

    罗文斌说:“听说你与柳玉琴斗气,你们两家是本县最大企业,应以和为贵。”葛晓冰说:“哼,柳玉琴还想当慈善会长!她有什么资格?”罗文斌说:“现在是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钱就是老板,哈哈!”

    大堂上,一个年轻人走过来,他中等个子,戴副茶色遮阳镜,肩挂公文包。

    女值班员挡住:“您是哪里的,找谁?”

    “我是市报社记者邱冬生,要见葛副总!”

    “您先等着,我去汇报!”

    值班员进来报告:“一个记者在大堂上,要见您。”葛晓冰说:“喔,是邱冬生,我正等着,让他进来吧!”

    值班员出去。

    一会儿,邱冬生进来,见了葛晓冰,竖起大拇指:“葛总,今天这龙门阵,气派可大了;我这个小记者,都进不了你这三宝殿。”他正是市日报社的邱冬生,与葛晓冰、罗文斌同在X大毕业。

    葛晓冰眉开眼笑:“大记者,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今天我开盘,你要在头版头条给我报导。广吿嘛,当然给你做;不过,八折不行,要打五折,连登两个月。”

    “葛总的广吿,好商量嘛!”邱冬生坐下,葛晓冰沏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对罗文斌说:“好茶,武夷山的大红袍吧!”罗文斌点点头:“看来,我们的大记者好茶也喝多了,能品出味道。”

    邱冬生揶揄地说:“钱是没人送,好茶有;老板呀,要我鼓吹,也就一盒好茶,像打发叫化子一样。”

    葛晓冰说:“大记者,今天是好日子,别说丧气话;说点好听的,开开心。”邱冬生说:“那好哇!晓冰、文斌,什么时候喝你们喜酒?在X大时,我一直当你俩的灯光泡,你们在树丛里搂,我在外站岗。唉,多难忘的大学生时代,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俱往矣……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老啰!”

    邱冬生老家在天瑎,和秦立夏隔一个村。家里穷,念书很刻苦,悬梁刺股,废寝忘食。考入X大中文系,又转念新闻系。毕业时留教,他不干,分配到市一家报社。两个月前,葛晓冰一次在街上遇见,到过他单位住的地方,在顶层七楼,好不容易爬上。水泥地板,约50平方米,又窄又闷,只有电风扇。70年代修建,地面老化了,有的地方钢筋都露出来,属于危房了。

    邱冬生自我解嘲:“市日报社,最响的牌子,最老的房子。不过不要紧,面包是有的!”葛晓冰被逗笑了,心里却在流泪;临走时,她悄悄往被子里塞了2000元钱。

    第二天,邱冬生来到公司,把钱搁在办公桌上,怒气冲冲地说:“你瞧不起我,这是对我人格的践踏!我邱冬生再穷,也不需要同学的怜悯、施舍!”转身走了。葛晓冰感动,她说:“嫁人,就是要嫁邱冬生这样的人。虽穷,却踏实,有骨气!”

    她想对父亲说,文斌是纨绔子弟。屁股后跟一群老板,整天上馆子、洗桑拿、逛舞厅;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要是嫁了文斌,恐怕会往火坑里跳!她心中的苦谁知啊!

    她看罗文斌坐身边,一会儿给她拭汗,一会儿端茶。对邱冬生却趾高气扬,傲慢无礼,心里恨得直咬牙。

    罗文斌的父亲在县供销社当副主任,家境富裕;母亲从糖烟酒公司退休,把一个儿子当宝贝宠。大学毕业,凭父亲的关系,顺利进入银行,当上信贷股长。

    葛晓冰说:“冬生,昨天我打你手机,说在海洲,有女朋友了吗?”邱冬生笑说:“现在漂亮的姑娘都去伴大款,差的我不要,注定我一辈子打光棍。也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今天来,还有一个重要消息要报吿葛总。”葛晓冰说:“有好消息吗?”

    邱冬生说:“是一个重大商机,今年九月九,瀛洲九县妈祖宫到海洲祖庙海祭,3000多人的祭拜团。5日到12日,活动时间一星期,还要举行两岸经贸洽谈会。各地都派来经贸代表团,对你们红木集团,是个多大的商机。”

    葛晓冰拍手:“太好了,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