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钞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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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神的大话西游

    都督夫人看在眼里。最近,都督夫人因为娘家事也心烦,收到线报,难免想当然:

    两个小探员,一个出身东天空谢家。她瞥一眼,出身市井的王某人,原是学校教员,脱口道:“怎么去做了衙门探员?”

    答曰,“他后娘的孩子没有顺利毕业,去学校举报他开设补习班。”

    当年,街头一役,引来多少围观。还不算楼上看戏,转头看热闹的。

    好男不跟女斗。

    消息传回学校,本校王姓教员当街被一盆水泼成了落汤鸡,王家未亡人泼妇之名,当真名不虚传。

    而该王姓教员呆若木鸡,双眼晕圈,撞车倒地不起。

    被传羞愧无颜,投车自杀,也是斯文扫地。看热闹的人也是不嫌事大,回头,传得纷纷扰扰的。

    “莫不是拦车喊冤?”有人一刻拍案惊奇,提及,他头磕得车前盖都弹了起来。

    原本是轿子的。

    相传,拦轿喊冤,自古就有。现在这里的官员,换了车。

    一时众说纷纭,言之凿凿。他跪了,当街下跪,双手高抬,可不就是拦路喊冤。他们说,“他是跪在小车前,叫车给撞了。”

    这才磕头磕到了车前盖上。

    都上了本地报纸。

    便改换了门庭。

    这里衙门都镇不住一介名为后娘的上年纪妇人,报上去也是成何体统,有辱斯文事,不如不报,不报。

    都督大人素来不管事,也不爱看这里的小报,也是才知道。岛上自然有官署的眼线。

    线报历历,详尽在目。都督大人便也注意到了衙门才升探长的谢时骥。

    然后,才让人去跟都督夫人说一声。

    也就是,都督夫人现在在看,在问的。事关长女的终身大事,这一刻的都督府里,都督夫人问得仔细。

    就像是,“这谢时骥原本是要升探长了?”

    已经升了。只是进了官署,也是改换了门庭,这才空出了缺。探长是要给他搭档王前寅吧。

    都督夫人问得仔细。回答便也用心,答曰,现在,名义上可是都督大人身边的武官,侍卫室副主任,具体负责都督大人外出时的车辆调配。

    “……所以,虽然是借调,但不一样的,这里更锻炼人。”回禀的人,低头从随身的本子里,翻出一张照片。

    都督夫人闻言“嗯”了一声,深以为然。等到看到那一张照片,还是在衙门的时候。

    衙门年初置装,专门请人来拍了照,一个个精神得很。装框上墙。

    这里拿来一张。

    都督夫人端详半晌,一群人里就跟故意凸显他一人似的,剑眉星目。一式警服里,独他,出挑得卓尔不凡。

    玉面郎君呵。还是问了一句:

    “大小姐说,喜欢他?”

    这门亲事,提得让谢时骥,挺尴尬的。

    他才来了两年。名义上是度假,当然,养病期间他也没闲着。

    都督大人作为本地父母官,日理万机的,居然还注意到了治下这一点疏漏之处。他在会客室里,以过来人的身份老神在在地跟借调侍卫室的衙门探长说。

    “你这样,也让我为难。”

    顿了顿,又说,“听我一句劝,就不要再为难新来的大人了。”

    这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谢时骥被人查到了东天空的谢家,也不惧,反倒激起了骨子里潜藏的几分高傲叛逆。

    他起身,却没有接了任命书,双手按桌与都督大人理论。

    “大人这么说话,恕卑职听不懂了。”

    恕难从命。

    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谢时骥一着不慎,遂被都督大人压制,翻不出有心算无心的都督大人的五指山。

    回头,骂他一句:“泼猴,尔敢。”

    还得抓耳挠腮,打哈哈儿卖个乖,躬身道一声:“泰山大人,安好。”

    不同于搭档王前寅的羡慕嫉妒恨,戴着眼镜,镜片都遮掩不住。算了,索性不遮掩了。

    他转身独自去办案,提前挑明,他出师了,以后不用再跟着同组的谢时骥搭档办案。

    他要换搭档。

    看看,做过教员的,在答案揭晓的时候火气都按捺不住,谁班上没有调皮捣蛋的学生。谢时骥也很无奈。

    瞒了他太多。

    这一刻的谢时骥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伏案做习题,听着学校广播里传出抑扬顿挫的读稿声音。

    伴着音乐,还是不得不承认,声音悦耳,但他被留校补作业。因为参加学校乐团的训练,漏掉了作业习题。

    原本情有可原,但新来的年轻的老师振振有辞:“听听,人家放学后还要念广播稿,稿子还得她自己写。从来不拖欠课堂作业。”

    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就要毕业了。取得了好成绩,好名次,就骄傲了?行远自迩,登高自卑。懂不懂?”

    而时间回到十年后的孤岛,听到官署里流言的谢时骥,也曾一刻沾沾自喜。

    都督大人毕竟是本地名义上的最高长官,而他的千金,出名门,年轻貌美,本身无可挑剔。

    但他也想不到,她还跟十年前一样,胆子大的很。孩子时就管到她父母头上,还在教室里翻脸如翻书,回头直接威胁她的娃娃蛙夫婿:“你管我?!”

    那时,已经定了亲吧。谢时骥听说了,那娃娃蛙当众俯就,卑躬曲节哄得她破涕为笑,说是还道歉来着。

    简直怂人听闻,闻者惊诧,听者莫名。

    学校大话说是,她自此高举西深渊女权主义大旗,迎风飒爽,小羊皮皮鞋踩着青蛙王子,只怕这辈子都难以翻身。

    现在的话,则可以说她不要脸。那时的女同学,脸皮薄,听到男同学提及喜欢,都会回一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说出“喜欢她”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然后,有的男同学就自悔前言,骂她道:“有病才喜欢你!”

    谢时骥没有说过,但他知道。自小品学兼优,学校大话,他都知道。

    可,这是都督大人跟他说的。

    谢时骥转动方向盘,眼角余光看,大小姐垂青,说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不知怎的,就倾心于他。他听得分明,她,“喜欢他”。而那一刻的都督大人,高坐堂上,不像是说笑。

    蝶变的过程,对于昆虫来说非常痛苦,没有蝶变成功而死去的昆虫不在少数。

    这里的人,也一样。“由人而神,是一场痛苦蜕变,但至少还有希望。和虫不同,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已经成年的他们清楚,生而残缺也可能因此弥补臻至圆满。”

    一开始,神的蝶变,就被视作是神的城点亮神灯,却放出了魔鬼。飞出的神的蝴蝶。

    争议千年。

    当然,现在的神的城认为近视,也是一种神的残缺。不圆满。

    高度近视,有的工种,就没法做了。而顾晨曦的视力,好得惊人。

    若非长在蛮荒,与西深渊的考核不尽相同,又重修课业,耽误两年,原本可以选择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