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杯咖啡
下午12点50点。
李公提,咖啡馆。
陈悉来得比孙铭早,和服务员说了声自己等人后,随便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听了十分钟轻盈舒缓的音乐,孙铭到了,还是一袭中山装,一副黑框眼镜,给人沉稳内敛的感觉,他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招呼前台,要了杯咖啡。
“年轻人,来挺早啊。”
孙铭坐到陈悉对面,笑道:“怎么没点喝的?”
“这里的咖啡,一杯128元,太贵了。”
陈悉看着孙铭,微微一笑,调侃上回买单的事。
不是陈悉小肚鸡肠,只是觉得这么一位铸剑大佬,却如此节俭,还挺反差的……
“是吧,但贵有贵的道理,好喝。”
孙铭一副没听懂陈悉话的样子,打了声哈哈,然后转移话题道:“恭喜你啊,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么快就突破剑修了。”
“多亏孙主任给我《龙象采气诀》,才能这么快突破,晚辈感激不尽。”陈悉无比真诚。
对方给他《龙象采气诀》一事,陈悉真心感激,深深记下。
如果没有《龙象采气诀》,或许陈悉也能突破剑修,但肯定没这么快,万一跑不赢三个月大限,那就完了。
说是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同时,陈悉开始铺垫道:“只可惜,只是突破剑修后,《龙象采气诀》作用就不大了,需要换纳海境的功法。”
这时,服务员端来咖啡,孙铭接过道谢,问陈悉道:“确定不来一杯?”
“不了,谢谢。”陈悉道。
“你既然已经突破剑修,那么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我会安排时间带你进行铸剑天赋测试。只要通过铸剑天赋测试,你就能成为炼锋署的铸剑学徒,触及铸剑领域。”
孙铭喝了口咖啡,笑道:“还有,你若能通过测试,成为铸剑学徒,我就给你一本上乘的纳海境修炼功法。”
“白嫖失败……”陈悉心中暗道,不过他也能理解,嘴上道:“晚辈多谢孙主任!”
孙铭道:“先和你介绍一下,铸剑的历史吧。”
陈悉点点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在这个剑修的天下,每个剑修都要用剑。”
孙铭娓娓道来:“一柄好的手持剑,可以增益剑气,放大加持剑修的实力。所以,能将剑材铸造成手持剑的铸剑师们,从来都是此间的主要角色,备受尊崇和追捧。”
“天地间有各种各样的剑材,层次不一,高低不同,被划分为E级—S级,S级最高。当然,也有F级剑材,但F剑材内部没有甬道,无法承载剑气,所以不作常识考虑。”
“剑材品级越高,也就越稀有,而哪一级的剑材所铸出的剑,就被称为几级剑,比如E级剑材铸成的剑,就是E级剑,B级材料铸成的剑,就是B级剑。”
“剑材的好坏,以及手持剑加持放大剑气的原理,都源于剑材内部承载剑气的‘纹理甬道’。”
“曾经,铸剑全靠运气,因为铸剑过程中需要折叠锻打,经过这个步骤后,剑材内部纹理很容易被破坏,导致‘经脉断裂’,所以成剑率极低。”
“直到几千年前,前辈大能发明注气布脉之法,即便锻打过程中剑材的‘经脉断裂’,也能修复还原,甚至还能优化改进原来的‘经脉甬道’,自此,铸剑进入可控制时代,铸剑大兴!”
“注气能力越强,便能将同一品级下的剑材甬道改造的越完美,放大剑气的效果越好,剑的威力也就越强,开锋时剑身的耀目程度,也越亮。”
“所以同一品级的剑器下,还会根据剑锋开刃时的耀目程度,细分为‘萤火、明烛、朗星、皓月、耀阳。’,C级朗星剑,威力远远大于C级明烛剑。”
“总之,注气布脉能力,即修改剑材内部甬道的能力,是铸剑领域核心中的核心,比画稿设计能力更重要。毕竟剑是杀器,威力至上。”
说到这,孙铭停顿下来,说的多了难免口渴,他喝了一大口咖啡后,才继续道:
“因此,铸剑天赋测试,测的便是剑修有没有注气布脉的能力,即你的控气能力。”
“有控气能力,你就可以成为铸剑师,没有就只能无缘铸剑领域。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成为剑修,才能进行铸剑天赋测试的原因,因为只有剑气外放后,才能对释放的剑气进行测试分析。”
“明白了。”陈悉颔首,问道:“那么测试的具体标准呢?”
“分为三个维度,析出剑气的粗细、对析出剑气的控制力、以及析出的时间,即持久力。”
孙铭介绍道:“剑材内部的甬道极细,只有剑气足够细,才能进入其中修补改造,太粗的话,根本进不去。”
陈悉点点头,这个很好理解,而他析出的剑气就很细,自从被剑屋剑气灌体改造,获得顶级铸剑天赋后,他能析出比牛毛还细的剑气,细若游丝,肉眼完全看不见。
孙铭喝了口咖啡,继续道:“而控制力,则是需要你对释放出的剑气,拥有妙到毫巅的控制,不能绷太硬,剑气天生锋锐,杀伤力强,太硬会破坏甬道壁,但有时也不能松得太软,要不然就无法修补和改造。总之要可硬可软,还且要做到不颤不抖,稳如泰山,这便需要极强的控制力才行。”
陈悉想了想,问道:“孙主任,有没有人析出的剑气,可以如臂指使,比如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甚至掉头拐弯?”
“有。”
孙铭道:“这种控制能力,是最顶尖最强的天赋,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是天才,他们可以应对各种复杂的甬道环境,随心所欲,气到脉成。”
他顿了顿,道:“不过这种人很少,少到凤毛麟角,历史上也屈指可数。”
“少么?”陈悉心想你眼前就有一位。他如今的控制能力,就是顶级,怪不得是最强铸剑天赋。
陈悉问道:“那第三项维度呢?”
“第三项维度,则是持久力。”
孙铭喝着咖啡,道:“一次注气布脉,需要很长时间,短则一个小时,多则好几个小时,如果没有一定持续的析出剑气的能力,是万万支撑不了的。而一般的剑修,析出一会会剑气就会很累,因为最小单位的剑气,析出需要耗费心力。”
“持久时间倒是没试过,回去试一试……”
陈悉心中暗想,嘴上道:“晚辈多谢先辈解惑。”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铸剑师那么少了吧?”
孙铭笑道:“一般铸剑天赋测试的通过率,不到1%。”
陈悉颔首,心想的确如此,能成剑修的人已经凤毛麟角,而能拥有这三项剑气能力的剑修,更是寥若星辰。
所以铸剑师这三个字,重如山岳,是剑修中金字塔尖的存在。
“服务员,再帮我上一杯咖啡。”
孙铭给陈悉科普这么久,讲得嘴巴都要干了,咖啡很快喝完,便又叫了一杯。
陈悉心里默默计算:128+128=256。
陈悉很好奇,今天对方是不是还会让自己买单,倒不是陈悉计较这个,只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见陈悉发呆,孙铭还以为陈悉是觉得自己希望渺茫,笑着安慰道:“虽然能踏入铸剑领域的剑修寥寥无几,但你也不要担心,一切等测试结果,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顿了顿,道:“三天后,有一批突破剑修的剑校生,要进行铸剑测试,我把你安排在和他们一块。希望你能通过吧,哪怕是D级资质。”
“D资质?”陈悉问道。
“铸剑天赋测试通过后,会根据参试者的三项能力,打出评分等级,天赋越高,等级也越高,一般分为DCBA,A级最高。”
孙铭介绍道:“正常来说,资质等级越高,将来能通过考核成为正式铸剑师的概率就越高。”
陈悉了然,心想自己到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资质?
“好了。”孙铭道:“说了那么多和测试有关的东西,也该和你说说,成为铸剑学徒后有什么好处了。”
陈悉竖起耳朵。
孙铭道:“铸剑学徒会由炼锋署的主任级铸剑师亲自带着学习铸剑,底薪2万,帮导师干活还能获得奖金。等学成后可以申请考核,如果能自己独立完成一柄E级剑,就能成为炼锋号的铸剑师,被主任级铸剑师正式收为徒弟。”
“光是学徒就底薪2万?”陈悉暗暗记下。
自己以前上班累死累活才一个月5000,没想到进入铸剑领域后,仅仅只是一个学徒,一个月就能有2万底薪,如果自己有2万底薪每月,就能很大程度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孙主任,那像你这样的级别,一个月底薪多少。”陈悉好奇问道。
孙铭笑而不语,一副说出来怕打击到你的表情。
陈悉就更想不通了,待遇这么高,为何这么节俭。
陈悉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孙主任,你们炼锋署,和神鞘署有关系吗?”
“炼烽局和神鞘局是两个系统,相互独立,各司其职,各自下面的地方署级,也不会在一起。”
孙铭摇头道:“唯一的联系,可能就是神鞘局的人会委托我们铸剑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炼锋署是专门铸剑的,神鞘署是专门负责管理剑修秩序的,不是一个系统。”陈悉心道。
陈悉肯定是要进炼锋署的,而为了调查父亲当年真相,神鞘署也要进,也不知道‘脚踏两条船’能不能行,于是问道:“那么会有人既在炼锋署,又在神鞘署吗?”
“我反正没听说过,而且也不可能的。”孙铭道:“一般来说,剑修只要有铸剑天赋,都会选择进炼锋署,毕竟神鞘署的工作还是很危险的,待遇福利也比不上炼锋署。所以,没机会踏足铸剑领域的人,才会退而求其次,进入神鞘局。”
他面露不屑,补充道:“正经铸剑师谁进神鞘署啊。”
陈悉:“……”
“总而言之,铸剑师不会去神鞘署的,神鞘署的人没资格进炼锋署,双方人员不会重叠。”孙铭狐疑道:“怎么,你想进神鞘署?”
陈悉心说我炼锋署和神鞘局两个都要进,表面上则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随便问一下。”
“如果测出来没铸剑天赋,可以试试去神鞘局。要是能进炼锋署,还去神鞘署干脏活累活,就是脑子坏了。”孙铭吐糟道。
“……脑子坏了。”陈悉有点尴尬。
孙铭傲然道:“炼烽署和神鞘署,虽然是平级部门,但炼锋署地位却比神鞘署高半头,这就跟剑修和铸剑师的关系一样,铸剑师永远高半头,因为剑材稀少,有能力把剑材变成剑器的铸剑师更为稀有,而每位剑修都要用剑,供求严重不平衡。”
陈悉点点头,这便是铸剑师地位超然的原因,每一位铸剑师都会受到剑修的追捧。
孙铭又喝了口咖啡,道:“咖啡喝多了,我去上个厕所。”
陈悉看着孙铭往前台走去,心想原来是借口上厕所去把单买了?
“看来上次让我买单,他也是迫于无奈,可能只是正好没带钱包或者手机而已?”
陈悉心里想着:“我就知道,炼锋署的大佬,怎么可能会不舍得付一杯咖啡的钱,简直有损大佬风度。”
陈悉不再去看,在位子上等了会。
十分钟后,孙主任还没回来,陈悉却收到一条孙铭发来的信息:“我有事先走了,三天后10点,你到苏大附一影像楼六层,参加铸剑天赋测试。”
“悄悄走了?”陈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走到前台,服务员问道:“先生买单吗?”
果然……陈悉确认道:“刚才那位先生没买单吗?”
“他说你买单……”前台回道。
陈悉:“……”
这也太离谱了……
买单没什么,陈悉并不心疼钱,还是那句话,孙主任对他的帮助,请喝一辈子咖啡都应该,只是对方的行为逻辑,让人很无语啊。
你直说让我买单,我也会买啊,你尿遁什么……
“行吧。”陈悉道:“买单,多少钱?”
服务员道:“316。”
“不是256吗?128元一杯。”陈悉无语。
对方道:“不好意思先生,128元是拿铁的价格,今天那位先生点的是美式,价格158元一杯。”
“……”
陈悉嘴角一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