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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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屋子书

    方圆几里的村落夏启,丹青遇到村民便上去客气的问李青楼家住何处,村民无一不是满眼满脸的嫌弃和厌恶,每个村民都是摇头晃脑似拨浪鼓,甚至就连多提关于那个家伙一个字好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大折磨似的。

    “主子,范良提供的兵仙李青楼家的所在地方是不是有误啊?”丹青拉着缰绳,不耐烦的道。

    “李青楼,确实不同凡响。”夏启答非所问的道。

    “不是,主子,才跟范良混几天啊,你就学会他那一套故弄玄虚了啊,都没有见到本人,你怎么就开始夸起来了啊,是不是饿糊涂了啊。”丹青不解的道。

    “一个人能够活成所有认识的人都厌恶都嫌弃甚至都避之不及,这还不能说明,这个人非同凡响吗?人才啊。”

    这话,丹青倒是无力反驳,从村子的一头沿路问到村子的另一头,还真的就没有遇到一位村民不厌恶不嫌弃的神色和眼神的。

    “主子,再遇到村民先打赏,再问李青楼家住哪里吧,否则,我们就是瞎折腾,没有结果。”丹青道。

    “糖葫芦,卖糖葫芦。”

    这时,一名老汉肩扛一根插满糖葫芦的棍子,正迎面走来。

    夏启迎上去问了价格,直接将老汉肩扛的糖葫芦串全买下来,伸手摘一支给初雪,又摘一支给丹青,自己也取一支吃起来。

    丹青,夏启若无其事的吃起来,而初雪则手持糖葫芦,见偶有人来人往,她则不好意思边走边吃。

    “初雪,走累了吧,上马车坐着休息会。”

    丹青勒住潇洒,马车停下来,初雪则上马车,放下帘子。

    “丹青,还是你我脸皮厚啊。”夏启戏谑道。

    “主子,数了一下,足有五十多串糖葫芦,吃的完吗?就我们三人,最多一人吃三串,也就不想吃了,买多了,不是浪费吗?”丹青道。

    “十岁之下的小朋友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便可以一分钱不花免费吃我手里的一串糖葫芦,先到先得,送完为止?”

    夏启就这样提高嗓门吆喝,很大的村子,小孩自然是不少的,他们听到可以免费吃糖葫芦,都跃跃欲试,半天却没有谁真的敢凑上去。

    这时,一个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小脸被冷风吃的通红,一步步的走到路的中间来,眨巴水灵灵的小眼睛,那亮晶晶的小眼神干净的如白雪。

    “大哥哥,真的吗?”

    听小女孩的说话声音如沐春风。

    “是啊,小妹妹,你们这有个叫李青楼的叔叔吗?”

    “嗯,有啊。”

    小女孩的眼睛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夏启肩膀扛着的一大串糖葫芦,夏启笑着取下两串糖葫芦递给小女孩。

    “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开心的一手接过一支糖葫芦,转身不停的摇晃手里的两串糖葫芦,其他的小朋友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则都麻溜跑来且围了上来,伸手朝夏启要糖葫芦。

    “小朋友听好了,站成两排,那第一队从这个小朋友依次站好,这第二队从这个小朋友依次站好,哪个小朋友没有站好,则没有糖葫芦。”

    夏启轻轻松松的,便让陆续涌聚来的小朋友,都乖乖的靠着路两边站好。

    夏启每问一个小朋友有关李青楼的问题,他便随手送一串糖葫芦,果不其然,十来根下来,夏启已经对李青楼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也知道了他家住在哪里。

    夏启将剩余的糖葫芦都分给小朋友,他们三人则直奔李青楼的家。

    原来,李青楼家早年也是这个村的富裕家庭,家里良田百亩,牛十几头,羊几百只,鸭鸡鹅猪更不少。

    后来,李青楼的父母因病先后去世,他不是子承父业好好的打理家里的良田,牛羊等家业,反而是整天痴迷于做官。

    他为了做官,数年下来,先后去了孤竹,魏,夏三大帝国求官,却每次都是满载而去,穷困潦倒灰溜溜狼狈样的回来。

    他这么折腾,可是比坐吃山空要厉害的多,每次出去,不是将家里的良田变现,就是将家里的牛羊卖掉换钱。

    他换来的钱,每次千里迢迢的出去求官,该送礼的,走后门的,一样都没有落下,可是却数年来,依旧是涛声依旧。

    据说,当年李青楼靠着送礼贿赂孤竹的朝廷大员家的门人,终于弄了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可是,他刚上任一个月不到,他走后门的那位朝廷官员被政敌赶回家抱孙子,他就这么被殃及池鱼的罢官。

    而李青楼在魏帝国时,也通过与白信大将军府上的管家认识,又通过管家的关系,幸运的被白大将军召见一次,最终是被打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是被打出来的,有的说是就在白大将军与李青楼相谈甚欢之时,白大将军的小妾袅袅绕绕的进来,而李青楼则在客厅中忘我的多看了一眼白大将军的小妾。

    果然是红颜祸水哈。

    而李青楼在夏王朝求官,则是住在附近的寺院,一连蹭住一个多月,却始终无缘求个一官半职的,搞得连寺院的一群慈悲为怀的小和尚都嫌弃将其多次驱赶滚蛋。

    据说,这三五年李青楼也老实了,也安分了,就是一个字‘懒’且是万人嫌,几千人的村庄都如同躲瘟疫般躲着他。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李青楼的父母在世时却是善人,左邻右舍,十里八乡的多是受其一些恩惠,你比如,每当他的父母看到有谁家遇到天灾人祸,他的父母多少都会伸出援手,有的家庭婚丧嫁娶没有钱,也会跑来借钱,他的父母都会帮助的。

    就如李青楼家的邻居一家六口,父亲还烂赌如泥,而且,赌品极差,这个人,就是赌钱输了,回来轻则对老婆小孩骂骂咧咧,重则大大出手打的妻子儿女哭成一团,邻居家的男子一年到头就是不务正业赌博,倒处借钱赌,又还不上,家里妻儿半年一年的养个猪,一卖就被他拿去赌博输的精光,而李青楼的父母则经常给邻居送吃的用的,当然,自然是看一家妻儿老小可怜,邻居家的大儿子长大一些后便于一天夜晚将自己的父亲杀了,后来全家都般走了,不知去向。

    李青楼父母突然因病去世,数年后,他又将家里的良田,牛羊等等家产都败光,回来后便一家一家蹭吃蹭喝。

    李青楼如地毯式扫荡般一轮连着一轮的蹭吃蹭喝,后来,村民被蹭吃蹭喝多则几十次少则几次后,都无比的厌恶嫌弃甚至是不再给他吃的喝的。

    后来已经发展到李青楼看着时辰去吃饭,村民则不是提早吃,便就延后吃,甚至,发展成只要看到李青楼来,不论是不是饭点,无一例外都立刻马上关门上闩。

    当然,在这个三五年中,也有村民给李青楼送来鸡鸭鹅让他养着,有的还送他几亩良田,他倒好,将村民送的家禽宰杀吃了,将村民送的几亩良田都低阶卖了,你看他把村民给气的七窍生烟啊。

    所以,整个老庄村,就连十里八乡都知道李青楼这个败家玩意,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

    夏启,丹青,初雪三人按照小朋友说的方位找了过去,在村子东头第三家那里驻足瞻望片刻。

    “主子,墙壁塌落,房顶草都腐烂不成样子,下雨天肯定漏雨,可怎么住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当世兵仙李青楼的家。”

    丹青望着眼前一片衰败腐烂的气象,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连乞丐茅舍都不及的破地方,能是兵仙的家吗?

    “走,进去看看。”夏启道。

    “主子,不合适吧,毕竟看这个关门上锁的,李青楼应该没有在家,我们就这么贸然的进到人家家里,是不是没礼貌。”丹青道。

    “我们都是君子,没事。”

    夏启说着伸手一推,砰的一声,院子的前门倒掉,一阵灰尘弥漫双眼,咳咳咳,他们挥手打发烟尘走进院子里。

    只见莫大的院子里密密麻麻的杂草都半人高,走近了看到正南东西三间泥土墙草房子,其中东西两间草房子都倒塌,唯有正南那一间正堂屋还没有要倒掉,不过,印入眼帘的墙壁不仅滑落泥土不成样子,就连墙壁上的横七竖八的裂开一道道缝隙口子,最大最深的一个缝隙,居然有寸宽,房子的墙壁,看着就摇摇欲倒掉。

    草房子四面泥土墙都有木头抵住,因为房子年久失修,加之风吹雨打,四面墙都向外侧膨胀,为了防止忽然倒塌,所以从外头用长木头抵住墙壁,防止其倒掉。

    “主子,对于我们来说金碧辉煌琼楼玉宇市井繁华已然是习以为常,此刻见到一贫如洗近乎家徒四壁也却是另一种见了一个大世面。”丹青道。

    “是的,见过市井繁华没有见过家徒四壁也是没有见过世面,而对于家徒四壁的人来说没有见过市井繁华才可算是没见过世面,世间的所谓见过世面,或者说没有见过世面,不过是立场和相对而言罢了,穷乡僻壤地方的小孩与市井繁华地方的小孩各有见过的世面,又各有没有见过的世间,都是相对而言,本质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夏启道。

    堂屋的门没有锁。

    夏启推开门,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只见,靠近门的地方贴着墙壁放着一张床且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破洞的靴子也洗涮的干净。

    最令夏启,丹青,初雪吃惊的是在这个一尘不染的房子里,除了靠近门口的一张桑树木头床,整个屋子的一排排书籍上放满了书籍,而且,最最神奇和不可思议的是一排排的书架上的书籍不仅摆放的整整齐齐,而且还每个书架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即使那些书籍,那些书架,有的是陈旧厉害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却是透着书香门第的浓厚气息。

    “丹青,初雪,我们来对了,我们找到了,李青楼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兵仙李青楼。”夏启道。

    李青楼的家穷的只剩一屋子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