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直接给两人来了精神，但比起慎戎眼中毫不遮掩的狂热躁动，女孩则是一闪而过，随即就是复杂模样。

    这样的惊喜寻老一辈子也就玩过三回，自然见不得对方不高兴。

    “怎么，担心懈怠了训练啊？”

    女孩勉强地挤了挤脸，小皱眉和小卧蚕甚是好看。

    “害，担心那些，师尊敢放你们出去肯定有师尊自己的道理，你们不成器还不是师尊输钱，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虽然只是两句扯淡，屁保障都没有，但好歹是师尊开口。加之女孩心中本就早已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索性也打算糊弄糊弄自己闭着眼狠狠点了点头。

    还没等寻老脸上满意的表情展开，狂暴的雷光就暴轰而来。噼啪的电弧离老脸不到几寸，寻老还在同女孩对话。

    下一刻他的身形却凭空消失，让慎戎却连人带电冲进了下方衍灵场的寒水中，偌大的寒水冰场顿时充斥发散出雷电蓝光。

    “界外云旗山的破妄岚雷...”

    “喂——你小子没事吧，劲道够不够啊？”

    寻老仗剑坐空悠闲地对池子里的慎戎发问，方才那势头可不是一般的同辈能吃下的。如今慎戎他掉入水中自食苦果的滋味绝不会好受，即便在最后尝试了收回灵力也一样。

    狂暴的雷霆之力反噬自身，正常的威力在几番影响下只剩下最多四成。但道理是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嘴够硬，挂了都是一声不吭。

    慎戎从水中哗啦探头，脸上尽是小年轻的情绪。羞耻，恼怒，不甘...

    寻老见此却如在思虑中地点了点头。

    “你有进步了，不错...不错....”

    刚想起身，却发现身下的寒水在自己方才的影响下居然性质再变。坚实的岩层直接将自己犹如从来如此一般化固在原地，别说离开，就是想再动弹下身都困难。

    但从明月奶奶所送的储影石中所学千功可不就是这样用的，一声闷哼，周身十几米的固实岩层竟随之爆裂。

    “界外岩周的刚心耀天功...”

    崩碎纷飞的岩块以慎戎为圆心迸射，矫健的身影正好以此做踏石，无剑，亦能踏步御空。

    “小子喔，刚才不是已经试过这招不行，你还要...？”

    不知何时上方天空已经渐暗，逐渐凝实的紫气化作帷幕笼罩而下。片片紫色幕影粘合中又向内分化出无数细长勾刀，如向下笼罩的花朵刑具一般猛然合拢。

    “瘴亡界苦牢的囚天终...在木玄极学会？”

    随之抬指化剑，一剑开明。

    “可以啊你小子，真是什么都敢学，小心贪多学不精。”

    寻老面色得意地拍了拍手，似乎并没有在和对方过招。巨岳中用于教学的储影石虽然是批量生产，但其中所编制的功法仙诀却是绝对的绝世不逢。

    由来惊天都不能用来与之描述，各国皇城库中，各大秘境深藏，各家千回仙族皆是任意功法分毫皮毛。

    与之相衬的，也是极为苛刻的修炼条件。女孩经过明月水心多年的栽培，体内精血早已不知道汲取了多少神稀奇鬼的精髓，可据水心透露到现在她对于任一功法的尝试都是挫败。

    无奈只好将自身的月华诀传授于她，一是二人相处教导训练方式都更贴近月华诀的需求，二是储影石中与其说是记录了功法，更像是描述了灵法其道。

    很多法诀，从开发到训练的场景根本不在此界。贸然去尝试学习，无异于是让画家去作诗，让铸匠去打猎。

    底层的世界法则不同，所处当界的环境不同，功法所依凭的运转方式就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各界本初内同样对于灵的感悟。

    果然这一点对于没有世代血脉积累的女孩来说还是过于勉强，即使明月水心每天都不断用新的异兽精血尝试改变她的天赋，让她去得以更好的理解世界之灵，也是如此困难，杯水车薪。

    寻老的心中一阵愧疚，大概自己是真的豪横久了，这次太过任性。即使理论上可行，但女孩要面的问题是在太多。

    实在是为难，也难怪她总要那样玩儿命地练....

    回想先前二人的战斗，亡空月凡在出手的时候并未使用任何功法，仅仅是单纯的挥舞剑风罢了。绝不是因为她不能使用，也大概不是她想以此侮辱臭小子。

    更可能的，是她觉得那些功法根本不如她自己所作出的战技。

    想到此处寻老一阵头皮发麻，不禁感叹现在年轻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几息之间，大概是被抓住了思虑的片刻，低头再看已发觉两手十指的动作的僵硬几分。轻抚嘴唇似乎也不像幻觉，低温...？明明没有感觉到冷。

    尝试运转体内功法，果然已有明显的缓慢凝滞。

    “可..以..啊！玩儿...得..这..么..哒...”

    出乎意料的，寻老压根没有打算从凝滞的时空间中尝试离开，倒是缓缓转头又看向了女孩。那小子以现在的水平不可能在尝试控制这片时空的同时做动作，意思是...这小妮子和他偷偷沟通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一道范围极广耀白光柱从天直落猛然照打在自己的方向。

    嗡————

    沿途的高木繁枝，天楼檐瓦竟无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在白光之中湮灭，好像棉糖遇水，没有半分阻碍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的寻老不由得一阵心疼，知不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呐，最后还不是得自己去修。随即想到自己真是犯贱，怎么不去公用的衍灵场，还能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月华诀虽名取月华，却并非依凭皓月之力。只是依照皎皎明月映阳耀世的灵感而创，这一点无论是石头法诀还是小树法诀都是一样的。

    如神怒决下的一击从无际高天瞬间冲落在眼前，根本无可比寻常法灵法。加之慎戎尝试凝结住的时空间，动作连同灵力都变得缓慢。

    “卧....次..！”

    呲————————

    皎白光辉一路消化了沿途的所有物质，也不知道会在地底什么时候停下。被湮灭成粉尘的楼木岩土扬起了及大范围的尘烟，同通天的白色光柱让十几公里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驻足。

    ...

    某山峦中漆楼露天修炼场

    一群子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奇观。

    “......”

    “...那你，去看看是不是二狗最贱被明月水心杀了。”

    “....”

    “去，去啊！”

    “噢！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