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自北方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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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蜚廉

    “舅父,我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从两千四百四十一年之后穿越而来的,穿越前,我是一所大学的历史教授,相当于、孔子,孔子知道吧?”

    焦古兰说,“君所言,可是鲁国之孔丘?”

    鲜北说,“是,他在后代可不得了了,像你对他提名道姓的,有人都认为你是大不敬。”

    焦古兰眨眨眼,说,“那是何为?”

    鲜北笑了,不去说孔子,而是说他这部书,“你的这部书,未来就叫《山海经》。我是教历史的,但我在上学的时候,获得历史、中文两个学位,中文,我学的是古汉语,我的老师对于一些文章,就包括您的《山海经》,个别段落,都要求背诵下来。所以,我不仅能背下来要目,还能背下来一些篇目,没什么可惊异的。”

    焦古兰问,“汝说你汝是何来的?穿越?怎生穿越?”

    “怎么穿越,还不知道,”鲜北说,“在那边我发生了车祸,再醒来,就在这具叫‘鲜北’的躯壳里,就来到了两千四百四十一年后的战国时代。”

    “何国时代?”

    鲜北说,“我们历史界,称这个时期为‘战国’。”

    “嗟呼,”焦古兰有些惋惜地说,“目下,拙作已献赵王刻印,如若要回,将君这个穿越人也一并写入。”

    鲜北哈哈大笑,说,“《山海经》读罢全书也不见‘穿越’二字,是你改就能改得了的吗?”

    焦古兰想了想,说,“是也。”

    鲜北说,“来谈谈你的蜚廉吧,它在哪里?”

    焦古兰说,“原上进食,吾呼之即来。”

    鲜北说,“它也像牛羊一样吃草吗?”

    焦古兰说,“只食草心,故其进食远矣。”

    焦古兰说话,几近文言文。怪不得蓬陪嗷动不动就蹦出个文词,都是受他这个舅舅影响的。

    鲜北还和他探讨蜚廉,他问焦古兰,“你怎么在《山海经》里怎么说蜚廉是‘秦人的先祖’?”

    焦古兰“哈哈”小笑,说,“后世无人悟出其中的道理?”

    鲜北摇摇头,说,“无人。”

    焦古兰笑着说,“蜚廉禽头兽身,此乃禽兽交合之物,谓之为秦人先祖,喻秦人乃禽兽也。”

    鲜北“哈哈”大笑,他指点着焦古兰说,“舅父不愧为文人也,骂人不带脏字!”

    焦古兰也跟着笑哈哈。

    鲜北随手拿起炕上的一根两公分宽的皮带说,“这时的人,要这个做什么用?”

    焦古兰说,“车上的马具用度。”

    鲜北长长的“噢”了一声,他想到,马鞍、马龙套、马鞭子都是皮子的,尤其他即将“发明”的马鞍子,得需要大量的皮物——只有皮物垫在马背上,马才不觉得硌得慌。

    至于是怎么垫上去的,他不知道,不过,这没关系,把马鞍的形状告诉谢览,让他去做,让他去垫皮物好了,不必我事必躬亲,充分发挥下边人的才华和想象力、创作力,不能像诸葛亮似的,最后累死了。

    鲜北想到这里,握住了焦古兰的手腕子,说,“舅父,你们以后给我们也做些皮物如何?”

    “然也然也。”

    鲜北说,“我没有什么跟你交换的,但我有赵国铜钱和金银,买你的,你再用这些钱买你所需要的物件如何?”

    焦古兰说,“汝与嗷子为挚爱义兄弟,吾怎能要汝的金钱,区区几辆车的马具,吾包下就是。”

    “哎,”鲜北说,“舅父,我们不仅仅是几辆车的问题,我们要做单匹马的马具,还有驳所用的驳具,那不是几匹马,或者十几匹马的问题,而是几十匹马,上百匹马——这么说吧,你和我义弟的长兄整天给我做皮具,也是不够用的。”

    “要那么多?”蓬陪嗷的长兄这时说话了。

    鲜北走了过去,向蓬陪嗷的长兄施礼,说,“见过兄长。”

    蓬陪嗷的长兄还礼,说,“蓬素里早听小弟说鲜兄仗义,只是行动不便,不能前去拜访,有幸陋室相见,拜见拜见。”

    鲜北一听蓬素里也是满口的文词,肯定也是受其舅父焦古兰的影响。言辞是,不知行为是不是?

    鲜北回揖,说,“客气客气,以后我营中事,免不了劳烦兄长。”

    蓬素里说,“有事尽管言语,素里当效犬马之劳。”

    鲜北又回转身,对焦古兰说,“我此次来,是看贵府的房子怎么建的,我们也好效仿。”

    焦古兰说,“此处的房屋,只好掘窨井,不然,冬天的寒冷无法忍耐。”

    鲜北又看看周围,这时,就听到自己的驳在外边嘶叫,像是遇到了什么。

    鲜北说,“这是怎么了?”

    说着,拔腿就上了台阶,快速地往外跑。

    跑到外边,鲜北看到自己的驳和一只怪兽对峙着。

    和鲜北一起跑出来的焦古兰大喝,“呔!蜚廉,禁行!”

    鲜北也叫着自己的驳,说,“驳,你要干什么?停下来!”

    两只兽才停止了对峙,被焦古兰喝止的那只兽摇晃着尾巴,有些低伏着身子,来到了焦古兰的身边。

    焦古兰抚摸着它古铜色的喙,说,“其为客,不准伤及。”

    怪兽“戛戛”地叫着。

    鲜北看去,真是鹿的身子,鸟的头。不过,它这身子不像鹿那样瘦削,而是相当地宽阔,肥硕,身形要比自己的驳矮小一些,但绝对厚重,比驳的背宽出一个手掌。而它虽然是鸟的头,但,不脆弱,反而很健硕,头顶上的冠子角质化,可以用来挑攉对手。

    刚才它与驳对峙的时候,就是把它角质化的冠子,向前挺挺的,像是要奋力一搏一样。

    鲜北非常好奇,说,“没看到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动物!我说我的驳来到这里为什么嘶叫,原来是闻到了它的气味。”

    鲜北向他的驳招手,说,“驳,你过来,和蜚廉和好吧,你们是朋友了。”

    驳像是有些难为情地走过来,用它的角磨磨蜚廉的喙。

    蜚廉也用自己铜质般的喙,噌噌驳伸过来的角。

    鲜北和焦古兰一起拍手叫好,各自抚摸着自己的爱兽,亲抚着。两个爱兽,也挺挺着身子,尽情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