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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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

    “他耀眼的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这是孟悠悠的原话。

    孟悠悠是我的高中最好的朋友,她一直喜欢隔壁班的一个体育生。其实,我觉得那个男生很一般,即使在悠悠的心里是那么完美。

    高一的时候,他俩是同桌,经常被我们班的人调侃,说她们俩好般配之类的话,还说名字也很合,有一首张九龄的诗《西江夜行》第二句: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可是这句诗表达的是思乡之情的。孟悠悠笑笑不说话,周宇默不作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周宇有个在一起两年多的女朋友,就在我知道了一个月后,周宇就跟他的女朋友分了。

    一开始,周宇天天睡觉,除了听一下班主任的数学课,英语课更是直接跟老师说,他要去厕所,然后从后门拿着篮球出去球场打篮球去了,一打就是两节课。到后来,他就明目张胆的跟我们班的女生打闹,没分手的时候觉得他很安静,分手了就感觉他跟其他的男生没什么区别。上课的总感觉悠悠在用余光看他,我每次问她:“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他?”她说:“没感觉。”再后来周宇跟悠悠的交流变多了起来,孟悠悠每天下晚自习回宿舍都会跟我提起周宇,看着她一天比一天开心了。有时候下晚自习,周宇还会在门口堵她,她笑的更甜了,周宇跟他说:“晚安!”她指着周宇说:“今天晚上我睡不着咯!”他俩还真是越来越熟了,周宇还跟其他同学说:“孟悠悠,刚认识的时候安安静静,认识久了才知道,她是个人来疯。”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孟悠悠对谁这么热情过。

    某一天,班主任把周宇叫出去了,好像班主任跟他说,叫他好好读书之类的话,还有叫他跟孟悠悠上课少聊天,每次去看监控,就他跟孟悠悠聊的最嗨。第二天,班主任来上课,还叫孟悠悠上黑板去做题了,孟悠悠也不甘示弱,竟然也做出来了,要知道孟悠悠的数学当年可是考过14分呢,而且是全班最低分!她能做出来我也觉得很惊讶。

    不过,这学期的孟悠悠真的有在好好学习呢!每个星期都交手机了,我看她真的是有模有样的。就在我们学校在庆祝五四的那天,悠悠的妈妈给她打电话了,那个星期她也交手机了,没接到电话,直到一个星期过去,她回到家才知道外婆去世了,她突然很自责为什么前一个星期回家为什么没有去看外婆,为什么手机不自己拿着?直到星期天回到学校眼睛还红红的,跟我边说边哭。不过,回到学校以后她对学习似乎更上心了。

    期末考的时候,听年级主任说,还要在组建一个重点班,把普通班的前五名拉过去,刚好孟悠悠可以去,这家伙她居然奋发图强了。高二开学,她就直接去了五班,那是一个加强班,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我们依然在七班。就在那个时候,悠悠跟我说:“我好像确实有点喜欢他!我不想去五班,压力太大了,我好想回七班。”但是据我所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跟周宇就渐渐的不说话,在路上遇到都不打招呼。我问悠悠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讲话了,她跟我说:“我听说他喜欢的是8班的文倩,我就是因为喜欢他我才要离他远远的,我不能影响他喜欢别人,我去五班也是这个原因。”害,这娘儿们,三观还挺正,可惜了遇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可能这就是青春吧!

    每次周宇打篮球,悠悠都会去看,即使她不是那个周宇投进球会第一时间看向的女生,远远的看着,她也很满足。不过,周宇打球是真的很帅,每次去看三分球投的特准,当然他的体育成绩也很好。

    我突然有点心疼悠悠了,她去了五班之后可能是压力大,或者是因为想得太多,她在五班一直都是排倒数,每次考完试情绪都很低落。我知道,其实她有心结所以学不进去,那个心结就是周宇,可是我能做什么呢,这是悠悠自己的事情,她已经够烦了,我不能让她更烦。

    放眼望去,笃学楼2018级的学长学姐已经开始撕书了,她们还有一个星期就高考了,感觉他们还是挺开心的,马上就能离开这个让人难过且怀念的地方了。

    2018年7月初,听说五班又要重新选拔学习成绩好的学生进去,然后把倒数的那些刷下来普通班。每次看到悠悠都是郁郁寡欢,她说:“我注定是要被刷下来了!”这是高二最后的一次考试了,狗血的是,周宇跟她一个考场,而且还坐他的左边,才看到他,她立马就慌了。孟悠悠心想:为什么这么戏剧化,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跟他一个考场,还离这么近。第一场考语文,考完打算一起去吃饭,一起去食堂的路上,我一直看到悠悠冒冷汗,还有点抖,七月份已经很热了,但是早上还不至于出汗吧!下午我们在复习,她一直走来走去,感觉她看不进去,所有人都在宿舍复习,安安静静的,就她一直烦躁不安,一直在叹气,一会儿上个厕所,一会儿要去洗头洗澡。果然,她一直都在口是心非,她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周宇。

    成绩出来了,孟悠悠语文考了全班倒数第一,原来那个早上她一直在紧张,紧张的都出汗了。果然被刷下来了,被分去了一个普通班,8班。也就是周宇的隔壁班,也是文倩她们班。把搬书去8班的那个晚上,周宇突然在后门大声地喊文倩:“文倩!文倩!”孟悠悠猛地回头了,像是再叫她一样,后面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头转回去,唉!孟悠悠这家伙那分钟怕是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孟悠悠刚来到8班可能有点不熟悉,也不敢到处乱窜,有个星期五放学就看到孟悠悠把头从前门伸了出来,往左边看了一眼,结果门外是周宇,跟周宇对视了几秒,她赶紧把头伸回来。有点紧张,心里窃喜。

    其实,周宇还是会跟孟悠悠打招呼的,只是每次悠悠只会笑笑不说话,她说,她觉得她很尴尬。渐渐地,周宇觉得孟悠悠不想理他,自然而然也就不想打招呼了,他们就这样知道毕业也没有好好的讲过话。直到毕业,我才发现,孟悠悠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里面写的都是跟周宇的点点滴滴。

    她给我看过,我翻开某一篇,是2018年9月的某一天,上面写着:唉!我就当做你是不小心碰到我的吧。短短一句话,我看得出孟悠悠根本放不下他,她肯定因为周宇的这个举动又开心又烦恼,开心是因为撞她的人是周宇,烦恼是因为不能靠周宇太近!她说:“这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周宇撞到了我,我以为是谁呢,怎么半天没道歉啊,结果我转过去,我才知道是他,我突然心跳加速,尴尬的和他对视了几秒。”我说:“周宇就这么好,让你这么放不下?”她突然抱住我,哭着跟我说:“我也想啊!可是我放不下他,即使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好几次半夜三更想到他,我忍不住想去联系他,想告诉他我内心的想法,我给他发QQ还好他没回我,他早上才回我,可我已经没有三更半夜时的那种冲动了,早上就很纠结要不要回他,因为那时候我只剩尴尬了。不管他跟文倩有没有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以后只要见不到了我相信我会慢慢放下的!有时候在学校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增加我喜欢他的概率,多看他一眼我回到教室里心就静不下来,书也看不进去。我每次一看到他走过来我就赶紧跑,我怕让自己为难,也怕他看到我。”我突然明白,也许爱而不得是人生的常态,从高二的时候算起来,她也没好好读书,两年时间她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周宇,但周宇可能从来不知道。

    记得那是2019年4月,体育生的体育成绩出来了,孟悠悠拉着我去看那个名单,她一直盯着周宇的名字,周宇的体育成绩确实上本科线了,而孟悠悠呢,这么卑微的喜欢也把自己也拉下水了。有人说,谈恋爱不会影响学习,但暗恋会。那天我才真正明白了那句话,她曾经因为想得太多导致了胃疼,去学校的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看到她快哭了,强忍着说了句:“没有啊!我挺开心的。”然后回到教室默默地吃药。她曾经也因为上课走神,被她们班主任嘲讽,班主任会说:“眼睛瞪得比谁都大,但是从来不知道我讲哪里?”为什么喜欢会让一个人那么鬼迷心窍,我想不通,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让他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方向。我心想: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打扰他呢,大概是这种喜欢见不了光吧!毕业后,我听说周宇跟文倩告白了,但文倩拒绝了。高考前两个星期,周宇被记了一个大过,因为打架。可能就是那段时间跟文倩告白的吧!可能是因为文倩只拿他当朋友,也可能是被拒绝了心情不好。在高考的前一个星期,他们班主任还跟他单独谈了一下,叫他好好复习。后来听说他考上了省内一个不错的二本。

    两年过去了,而孟悠悠只读了个大专,我会问她有什么感受,她说:“他曾经耀眼的像一颗璀璨的明珠,在我永远也回不去的十八岁里。没有在一起的人就说明不适合在一起呗!那两年的时间里,是我读书的时光里最难受的两年,情绪低落,想到什么都想哭,怎么都走不出来,说话手抖,脚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有时也会崩溃大哭,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还好,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我愿意朝着更好的方向去努力,不必太过于依赖外界的声音,认清自己就好!我就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感觉到她比以前更开心了,我们每个学期放假都会见面聊天,她还是那么的傻,但是也成熟了好多。突然觉得她长大了,拿的起放的下了,她正在努力的朝自己的方向走去。她终于让自己生活在阳光照的进去的地方了。最终支撑我们走下去的是值得的人和事。

    突然想起林俊杰的那首《裂缝中的阳光》,歌词里说“等到黑夜翻面之后会是新的白昼”。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也许有时候雷雨交加,但是总会看到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