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患者大道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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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瞧不起普通剧本的人不配当主角

    行政楼三楼,监狱长办公室内。

    沃尔看着面前德迈斯监狱长意味深长的表情以及身旁科尔尼心领神会的模样。他深知如果自己不想被恶心到,最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搜查有结果了吗?”沃尔问道。

    “没有,刚才传讯瓶已经来消息了,闹事的犯人已经审死好几个了,还是没有结果。”德迈斯语气沉重地说道。

    “那我就先回医院了,上午的时间耽误的太久了。”沃尔想了想说道。

    “等一等。”德迈斯看着已经准备起身离开的沃尔,忽地说道。

    然而沃尔并不理会德迈斯的话,依然径直往门外走去。

    “等一等!”德迈斯这一次拔高了声音,他的双手已经离开了日晷,身体也猛的站了起来。

    沃尔终于是站住了,只不过依然没有回头,他冷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你们俩的这些勾当还需要我来见证一下?”

    “不是见证,只是现在事态紧急,我想听听殿下的意见。”德迈斯缓声说道。

    随着德迈斯称呼的改变,科尔尼的身板瞬间坐直了起来,并看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监狱长。

    “我的意见,已经在过去任职的几个月里提的差不多了,至于现在你和科尔尼长官要做什么,这次的事故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沃尔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的光线因为阳光角度的问题,已经暗沉了许多,办公桌旁的炼金日晷没有了流光,周围的一切都轻悄而安静,这使得房间里的二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晦的色彩。

    科尔尼看了看重新坐回座位的德迈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无论他处于什么样的境遇,别人对他有什么样的看法,他的姓依旧是罗尔罗塔。”德迈斯顿了顿说道:“跟沃德玛殿下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的态度。”德迈斯打断了科尔尼的话,接着说道:“他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医生。”

    科尔尼捏了捏手中残留的无法使用的录音碎屑,冷哼一声道:“那也只能是一个医生罢了。”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他的。”德麦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也很怕麻烦啊,要是天天这么搞,怕是没有一天的时间表是正常的。”

    “听你的语气…那个逃犯找不到了?”科尔尼担心的问道。

    “就在刚才,限制器的链接被断开了。”德迈斯指了指他已经松开的,放在桌边的炼金日晷。

    闻言,科尔尼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怎么可能?限制器被解下来了?”

    “153号,能力是气势具象化。”德迈斯点点头,一脸死灰的说道:“从资料上看,威力很大。并且掌握了限制器的秘密。”

    “这两点加起来,足以把明德堡掀得一团糟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声音,说明证明逃犯只是想要越狱。”德迈斯边说,边把桌上的日晷收起,动作看起来有点僵硬。

    科尔尼愈发的坐立不安起来:“你的意思是?”

    “做两手准备吧,这件事绝不能传到上面去,我已经叫人守好了每一个出口,他想藏,我们就跟他慢慢耗。另外,如果等到你们例行巡检完还没有结果的话,就开始准备人选吧。”德迈斯缓缓说道。

    科尔尼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不再说话的德迈斯,只得打个招呼起身朝门外走去。

    只不过,他的心情跟进门时相比,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于此同时,在看守区一区大楼里,部分狱卒平静的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守所一区,一楼楼道口。

    一个身材普通相貌普通长相平平无奇的狱卒正在执勤。不过跟其他正常上岗的职员不一样,此时他的嘴里正在骂骂咧咧。

    “什么鬼通知,午觉都不让人睡了,还偏偏只有我们组,老子今天正好轮到两个空档啊我草。”不知名的狱卒无聊的抓弄起了他油乎乎的头发,嘴里的抱怨就没有停过。

    他已经在这个椅子也没有,阳光也没有的角落孤零零的站了快三个小时了,在本应该睡觉或者打牌的空闲时间值班,这简直就是人生的最大悲剧,况且还不是全员值班,整个一号楼的看守人员,就只有一半的人被倒霉的选中了,而且他们组还倒霉的选到了最偏僻的一层。而他,这个倒霉蛋中的倒霉蛋,又被选在了最角落的执勤点。

    默默计算着从这里到职工食堂的距离,他不禁悲从中来:自己的人生,好像从来没有顺利过。

    普普通通的弱小异能,毫无吸引力的身材长相,没有恋爱经历,勉强还可以的成绩却在毕业后被分配到最令人避之不及的明德堡监狱,就连小小的想进女子监狱看守的梦想也被无情的打碎,入职以后被分配到最辛苦的押守岗,上司老实巴交自己升迁无望……

    不知名狱卒一口一口的叹气,总是在打牌的时候听舍友说霉运到头了,手气自然就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什么时候才能好一点,为什么普天的祝福没有一道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呢?

    就在他哀声叹气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狱卒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同事正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不动,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边!你那里不是执勤点,你是哪个组的?”不知名狱卒很高兴,虽然搞不清楚这个时候来人是传话的还是提前换班的,但是终于有人听他抱怨几句了。

    听到他的声音,那个站着不动的人楞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缓缓朝这边走来。

    来人走的很慢,身上穿着一件并不是很合身的狱卒制服。不知名狱卒看出他不是自己组里的人,心情低落不少,来替班的可能性应该是没有了。

    看着同事走的越来越近,不知名狱卒刚想开口,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整个一楼的看守队伍,有这么高的人吗?

    但是为什么脸看起来又这么眼熟呢?

    不知名狱卒的大脑突然宕机了,因为他想起了中午被组长叫起来的时候,组长给他塞到手里的资料。

    这个人,跟上面的照片长的好像啊。

    慌慌张张朝的口袋掏去,那里有可以瞬间引发的信号装置。

    但是眼前的人已经动了起来,速度快到他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

    完…完了。

    这是他空白大脑里最后的念头。

    快到模糊的手刀挥过他的脖颈,一种瘆人的凉意从后脑勺开始蔓延。

    为什么我的运气总是这么惨,为什么这么多人里偏偏就是我,为什么我的生命要结束在这种地方,为什么我的异能……是他妈的三百六十度控制眼球啊。

    在最后仅存的一点意识里,无数的问题涌入脑海,他太需要一个答案了,但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答案,甚至是试图解答都没有,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一无所知。

    “对不起。”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一点声音。

    狱卒的身体应声倒下,他的嘴角已经因为他那极度变形的脖颈而涌出鲜血。

    哈瓦把他的尸体轻轻地抱起来放到道口的阴影处,用手抚过他那充满着疑惑的双眼。

    此刻,这个曾经幻想着开一家属于自己酒厂的男人心情有些沉重。

    就在刚才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他已经杀死了三个人。

    第一个,是他熬过时停的煎熬后,看着地上克林提前刻好的阳光投射角度,掐着时间杀死了正好巡逻到他审讯室附近的狱卒。

    第二个,是他在换好衣服根据线路图潜行时,在主栋遇到的一个不小心打到照面的检察官。

    第三个,则是这个在看守区一楼把他喊住的倒霉蛋。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命从自己手中流逝时的恶心和反胃,但结果却并不理想。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情很沉重,这是即使在边境作战,两军短兵相接时也不曾有过的心情。这种罪恶感,就像是烙铁一般,使他再也无法将它们转移开来,没有什么军人的义务,没有他人的指示。这几条生命,纯粹是死于自己之手。

    深呼吸了几秒,哈瓦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很快了,过了一楼的道口,就是向下的坡道,然后再有两个旋梯。

    哈瓦走的很谨慎,在这种时候,他在前线每天当炮灰的那段生死轮回的经历起到了作用。优秀的反侦察能力让他遇到的阻碍小了很多。

    终于,越过一道低矮的窄门,哈瓦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件格外阴冷的房间,没有窗户,有的只是冷到沁人的温度。不知道什么原理的炼金设备在头顶的横梁上挂了一圈又一圈,蓝黑色的纹路让它们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气。

    地板上,许多看起来材质优良的长长的粗布袋堆积在角落,每一个都看起来有些分量。

    哈瓦走近布袋堆,开始仔细观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