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王座可不可以我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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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个男人

    “大人,抓药什么的都没问题,小人一定让他们给大人办妥,只是这药铺的事大人能不能管管?”徐德贵有些大着胆开口说道。

    跨进药铺的正门,花满楼才发现,这堂屋里其实已经是一片狼藉。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被砍掉大半个角的木制楼梯,这样的破坏力,非锋利的重型刀斧不可。就算家伙对了,没点蛮力,也砍不利索。然后便是被砍得面目全非的柜台,细看只有三处砍削过的痕迹,奈何柜台是中空的薄木板,所以中间一处,整个塌陷了下去。地板像是被打扫过,但打扫得很潦草,在边边角角处还是留下不少洒落的中药颗粒。门柱上、台柱上、地板上都出都有开始干涸的血迹。

    “你们这发生的命案,你应该上报思南县,思南县的官府自会来处理,我插手来办,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乱了规矩。”黄如卿一边打量着狼藉一片的正堂,一边逻辑清晰地回答道。

    “大人教训的是,小人在获知命案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去往思南县官府了,只是这县城路途遥远,一来一去,就算骑马最少也得一天一夜。可是现在,小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只能陪着在这干等着。”徐德贵为难地辩解道。

    “凶手派人去追了吗?”

    “凶手?杀人者就在这堂后的天井里待着呢,不用抓,就是这药材铺的伙计,李二。“徐德贵赶紧回道。

    “凶手杀完人没逃走?”黄如卿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人,李二这是防卫杀人,应该不用坐牢。”

    “哦,那不就结了,你自己都已经把案件理清了,还用我插手做啥子嘛。你就派人把这李二看严实了,等思南县官府的人一到,将这李二交给他们审问,没你啥子事。”

    “哎,小人明白,小人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请大人再给确认一下,以防有什么遗漏的环节,毕竟在小人手底下,第一次处理这档子事,小人这心里,到现在还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见到了大人,这才安心些。”这徐德贵也是个天生的马屁精,拍起马屁来行云流水,不见他有丝毫脸红。

    “那赶紧让人帮我把药方子给抓了,我这等着给花府的贵人送过去治病呢,迟了,你我都担待不起。”

    “小人明白,马上给大人安排。”说着,徐德贵朝旁边的老者厉声的提醒道:“黄老儿,还不赶紧给这位校尉大人看看需要抓些什么药,一定要把这药给抓好咯。”

    一旁的花须老者忙不迭是的点头答应,伸手从黄如卿那里结果药方子,仔细端详了片刻,朝开完门就缩在角落的清瘦少年招了招手说道:”幺儿,去,给大人把这药给抓了。”

    清瘦少年听完老者的话,畏首畏尾的走过来,接过老者手中的药方子,在看药方的过程中,不时地偷眼看着黄如卿与花满楼两个陌生人。

    “爹,这味土鳖虫撒完了,库房也没有存货。”清瘦少年指了指柜台后空着几个抽屉的药柜说道。

    “啥,这可如何是好?”被称作黄老儿的花须老者又接过药方子看了看,无奈的看向黄如卿。

    一旁的徐德贵也急了,跺着脚建议道:“黄老儿,你再到库房去找找,也许有存货你给疏忽了呢?”

    “回里正老爷,库房确实没货了,我记得很清楚。“顿了顿,清瘦少年这才接着说道:“但洒下来的土鳖虫还没来得及倒掉,这是味外敷的引子,我在簸箕中挑选些污染不严重的土鳖虫,大人拿回去洗一洗再煎制,也不算折辱了贵人。”

    “额…...大人你看这…..是否行得通?”徐德贵不知道是紧张的原因还是天气太闷热的关系,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这事,黄如卿也做不了主,只得看向正在往堂后瞧得花满楼。花满楼虽然在四处观察,但还是留意着堂里几人的动静,见黄如卿看了过来,他点点头,轻声说道:“可以,就按这方法去做。”

    见花满楼点头,黄如卿大手一挥,对着那少年说道:“去吧,好好挑选。”

    徐德贵与黄老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这随黄如卿一同前来的年轻人身上,“大人,这位是?”徐德贵有些好奇的问道。

    哪知黄如卿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不该问的,就别问。”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徐德贵见黄如卿这么听那年轻人的话,料定花满楼也是花府上的贵人,看待花满楼的眼神也愈发恭敬起来。

    趁那少年抓药和拣选土鳖虫的档口,花满楼绕过了前堂的杂物堆,来到了一处短廊,站在短廊里,有个角度正好可以透过后门瞧见天井中的情况。

    只见在天井中央横着摆放了三扇门板,都用长木凳架了起来。而三扇门板上赫然躺着三具尸体,都是用白色麻布盖起来的,只是有一具尸体胸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将白色麻布染红了一大片。更有一具尸体的门板下,有着一大摊血迹,想来是将尸体摆上门板后再淌出来的。

    而就在尸体的不远处,坐着两个人,一位做斯文打扮的,是个尖脸吊眼的青年,看着也像是这镇上的管事人。另一位打着赤膊,就穿了一条藏青色麻裤的是个满身肌肉的壮汉,这时候,那汉子腰上、肩上、手臂上都打着绷带,就连头上也贴了张止血的膏药,看着也着实惨兮兮。

    这时候,那壮汉也朝花满楼望了过来,还不忘对他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山里汉子淳朴的笑容。花满楼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当时的花满楼,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那汉子似乎神态轻松,不像是个第一次杀人的人。只是,他也不做多想,乡野也不泛有奇人轶事,第一次杀人,便如屠狗般轻松的也不是没有人。

    “少爷,药抓好了。”黄如卿拎着四串封好的药来到花满楼身边,小声的说道。

    “好的,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是这是三天的药量,主要还是土鳖虫受污染了,不能久放,店家说两天后就会有新药送来,到时候再来抓以后的用药。”

    “那我们走吧,时候也不早了,煎药也需要些时间。”说完,花满楼率先绕回了大堂内,朝徐德贵几人点点头后,朝着门外走去。

    徐德贵几人将花满楼和黄如卿两人送出了门口,徐德贵再他们转身离开之际都没直起身子,末了还提醒了黄老儿一句:”黄老儿,这钱,你不应该收,两副破药值几个钱,这两位可是真正的贵人,这点善缘都不知道接好咯?“

    黄老儿懊恼道:“哎呦,徐大老爷,你也看到了,这是我想不收就不收的吗?这位大人说一不二,他叫我收,我哪敢不收。再说,您当时就在旁边,也不帮着老头子我打个圆场。”

    “嘿,我说黄老儿,你这是在赖我没给你打帮衬咯?我跟你说,今天要不是我在场,你这刚死了人的铺子,保不齐又要得罪这川中花家的人。到时候别说你这铺子要关起来,你….还有你那宝贝小儿子也要给人关起来!”徐德贵在花满楼两人走后,瞬间又掌握了场上的绝对主动权。

    “我哪敢怪你呀,我这不是也没辙嘛,再说,那校尉大人也不稀罕占我小老儿这点便宜呀,您说是不?”

    “这倒是句实话,人家花府,富可敌国,也确实不需要从你黄老儿这捞好处。”

    两人说完,又匆匆进了堂屋,重新将正门关起来,耐心等待思南县官府的差人过来接手。

    …………………

    在花满楼与黄如卿回到客栈后,齐力丹巴就来找他们说是老板娘来找过,问他们这一伙人大概需要住几天,她也好准备日常的用度,毕竟十八口人光每天的饭菜就不是个小数目,她得心里有个底。

    花满楼让齐力丹巴去找老板娘,就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在这里住三天,顺带便找老板娘要个炉子,将刚抓回来的药给煎了,也好让柯依云早点能够好起来。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齐力丹巴正在客栈的后院看着两个炉子里的药,防止一时疏忽,把药给煎干了。这个藏疆大汉,别看他五大三粗,做事情都心细得很,煎药这种细活儿他都能一丝不苟的办妥贴,比个仆人还好用。

    一开始花满楼还不太明白,花千山为什么安排这个大汉参与到这次长途跋涉中,现在渐渐明白了过来。只是他还有些疑问,这么个细心又威猛的汉子,是怎么像袁辰说的那样,被花千山这个常年不出花府的人捡到的。

    等到齐力丹巴将两副药都煎好了,给楼上的柯依云送去,后厨的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其实,大半个客栈都已经闻得到猪肉香味儿了,有两个比花满楼他们早先住进来的房客,忍不住也向老板娘打了招呼,让猪肉做好后,切两斤送去他们的房间,这大厅三三两两坐着花满楼一伙人,估计他们也不想跟着挤一起自讨没趣。

    出门在外最要避让的,就是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