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木驴之刑
紧接着看到阿文冲了进来,“娘娘,不好了,清宁宫宋姑姑来了,说有人看到充容与宫人私相授受,要请您去清宁宫问话。可能是与程将军的人见面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季充容马上看向一漫,一漫诧异的回视,声音坚定,“不是我。”
季充容慌乱了一瞬,继而镇定下来,整了整衣袖,准备出去。
一漫伸手拦住她,“你待在含象殿,清宁宫那边,我去说。”
季充容眼中带着怀疑,犹豫了一下,“要不还是本宫跟公主一起去吧?”
一漫心中了然,淡淡一笑,“若是本宫要出卖充容,充容跟着又能怎么样?”
季充容苦笑了一下,是她一时鬼迷了心窍,与程幼僧扯上了关系。
一漫犹豫了一下,背着身子,压低声音,“为了十一弟,也为了自己,充容还是莫要再做糊涂事了。”言罢走出了殿内。
宋姑姑果然带着人含象殿外等着。
宋姑姑早就看到了清思殿的仪驾,还是免不了要问一句,“大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此时外殿的声音也惊动了皇后,皇后慢慢走了出来,“漫漫?”
一漫上前将宋言拉到一侧,淡笑着压低声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撒娇,“姑姑能不能告诉我,母后为什么会说季充容与人私相授受?”
身后纪蓝带着清思殿的宫人们,也将清宁宫来拿人的宫人围了起来,笑着往前一并赶。
一漫眼中带着担心,“母后,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是不是要告诉父皇啊?”
高嬷嬷语气生硬,显然是恼怒一漫插手,“自然是抓到了。”
“母后,要是你会怎么处置她们?”
皇后无奈的拉开一漫的手,“漫漫,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那母后总该告诉儿臣,母后为什么比儿臣知道的还快吧?”
一漫心头一惊,皇后平日看着最是仁善,还是第一次听到皇后这般狠辣的话语。
“什么?”
“打入冷宫,再暗中给她们实施木驴之刑吧。毕竟要保全你父皇的颜面。”
“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高嬷嬷竟然派人跟着她?
一漫轻飘飘的回头看了一眼高嬷嬷,见她丝毫没有心虚,依旧衣服严肃的模样。
皇后也是吃惊不小,拉着一漫的手走到内殿坐了下来。
“正是,公主快回宫吧。”
皇后叹了口气,“是高嬷嬷,担心你,看到你抓人去了禁狱,便去禁狱问了一声。又看到季充容叫住你,这才赶紧去查了查,这季充容果然与内侍省的宫人接触过。这季充容是文墨大家,礼仪典范,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唉。”
一漫眉头微簇,端得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高嬷嬷是不是误会了,不是季充容吧?儿臣正想着跟母后禀报呢。”
一漫将她拉了回来,挽在手臂间,“姑姑不必等了,我可以证明季充容的清白,我陪姑姑回去就是了,走吧。”
若是真的抓到了铁证,含象殿现在早就直接抄宫了。
一漫心中冷笑,面上露出疑惑来,“是内侍省与季充容接触的人亲口说的吗,抓住了吗?”
宋姑姑有口难辨,只好看着一漫。
一漫微微一笑,“来季充容宫里吃新糕点。姑姑是来请季充容的?”
见一漫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皇后以为一漫被吓到了。面色温柔的拉住一漫的手,“漫漫别怕,那你以为应该怎么处置?”
虽然不知道皇后是怎么知道季充容的把柄,季充容又是何时得罪了皇后,但皇后此举并不算明智。
“大公主这是做什么,皇后娘娘还等着问季充容话呢。宋言,季充容呢?”
高嬷嬷原本以为是大公主胡诌,没想到真有名有姓。
好不容易将两人拉扯进去,一漫甩了甩用力过度的双手。
刚到清宁宫,就见高嬷嬷正带着全神贯注的侍卫们等着了。见一漫将宋言拉了回来,很是吃惊。
一漫垂下睫毛,很是委屈。余光看到高嬷嬷,又抬起头来,“高嬷嬷,清思殿的人一直守着那宫女呢,嬷嬷自己去禁狱问问春暖吧。”
说着也不等宋姑姑同意,便生拉硬拽的往前走。
一漫淡笑着上前挽住皇后,“母后,儿臣正好遇见宋姑姑去抓人,母后是怎么知道妃嫔有染的,儿臣正想跟母后说呢?”
一漫张了张嘴又闭上,皇帝的行事,如今还轮不到她来置喙。
一漫回头看了一眼宋姑姑眼中的吃惊,又在皇后眼中看到了疑惑,便知她有心瞒着自己。
“嬷嬷不必吃惊,先进去,进去解释。”
“大公主?”
禁狱的嘴果然不严,而且还传得张冠李戴。若不是清思殿的人守着春暖,想必就让高嬷嬷直接把人提了。想必高嬷嬷也是觉得待在禁狱人跑不了,所以才直接去查了心虚赶来的季充容。
况且季充容现在还跟程幼僧扯上了关系,皇帝又想在近日收拢兵权,那就必须不能打草惊蛇。万一程幼僧真的对季充容有那么点真情实意,皇帝一旦处置了季充容,就是将来程幼僧的怒火爆发点。
高嬷嬷心中有些狐疑,干笑了两声点点头。与皇后对视一眼,得了允准,便带人下去查证了。
一漫撅了噘嘴,很是委屈的样子,“母后,儿臣去给父皇送汤回来,纪蓝说有人跟着儿臣,儿臣便将她擒住押到禁狱给康大人了。没想到审出来了,那宫女叫春暖,是宁云阁的宫女。那宫女说杜宝林以为儿臣看见——看见.就让人跟着儿臣。其实儿臣那日慌慌张张的从菊园走,连走的哪条路都没看清。实在是冤枉又难以启齿,求母后给儿臣做主。”
宋姑姑一脸为难,“大公主就别问了,奴婢去等着季充容。”
一漫笑着另一只手挽住高嬷嬷,将两人拉着往里走。
“哦?不是季充容,那是谁啊?”
一漫有些难为情的瘪了瘪嘴,“是杜宝林和郑宝林。”
皇后叹了口气,“自然是要的,还要悄无声息的办。你父皇并没有对不起她们,没想到她们竟然做出这种事。”
看了纪蓝一眼,纪蓝立刻带人将殿门守好。
皇后心疼的摸了摸一漫的头,拍了拍她的背,“竟然是这样,漫漫受委屈了,竟遇到这样龌龊的事。”
如今新政推行在即,季家老爷子如今还活着,依旧在江南文坛是领军人物,文化精神的象征。就算此时将季充容勾结外男的罪名爆到皇帝那里,皇帝若想安稳四海,来保证改革推行,就必须当做不知,来稳定江南的文人大族,到时候必定迁怒将此事捅出来的皇后。
一漫心中想着怎么安抚住皇后,就拉着宋言回到了清宁宫。
一漫扯了扯嘴角,反握住皇后的手,“母后说得极是,儿臣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原以为皇后只是天真些,没想到伴随着残忍。
皇后欣慰的笑了笑,拉着一漫的手开始说这几日一漫送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