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啊？

    陆远趴在窗户上，就看见两个大黑耗子窜过去了。

    这都几点了。

    说起来，这帮家伙，真是被自己爷爷惯的不轻。

    都这种时候了，自己爷爷都睡下了。

    还敢直接来。

    要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八百里加急这种军报。

    其他事情，基本上都是推到第二天内阁才找的。

    结果这帮人直接就来了？

    仙丹？

    什么仙丹，里面肯定又是掺了朱砂那种东西的。

    这种东西指定是不能让自己爷爷再吃了。

    要不然，等以后病入膏肓，陆远就算是把《医心》学的再好，再明白。

    那也无济于事了。

    “快快快，快把衣服找出来。”

    陆远望着那刚准备去倒洗脚水的柳凝露招呼道。

    柳凝露一怔，便是连忙点头，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来陆远刚脱下来的衣服就往身上披。

    刚才怎么脱的，现在就怎么穿。

    等陆远穿好衣服去了自己爷爷的房中后，这里面的两个牛皮老道已经吹上了。

    吹了好一阵子了。

    刚才怎么吹的，陆远没听见，但也不用听。

    指定是什么延年益寿，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术。

    用腚想都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现在已经是快吹完了。

    永乐帝的案前，摆着一个小檀木盒子。

    这里面就是那像是大号羊屎蛋子的丹药。

    吃这玩意儿能长命？

    要说，这人还真是个矛盾的生物。

    自己爷爷这个人，不相信鬼神之说，也不信祥瑞之说。

    按理来说，就自己爷爷得的这个皇位，应该是最热衷于祥瑞之说了。

    不管他自己信不信，先弄点儿祥瑞之说，给天下百姓看看。

    证明一下自己这皇帝当的，那就是天数。

    但自己爷爷不整这套，也不许下面官员整这套。

    但你说就这么一个人，不信鬼神，不信祥瑞，结果，却信这仙丹。

    这旁人劝都劝不住。

    之前有大臣劝诫自己爷爷别吃这个仙丹，别信这些牛皮老道。

    结果自己爷爷大怒道：“仙药不服，服凡药耶？”

    然后就再也没人敢劝了。

    他就是信。

    也是没招。

    陆远进来后，永乐帝看到自己这好孙子漏夜前来，以为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儿，连忙招呼。

    陆远则是望着永乐帝笑道：

    “没啥事儿，就是刚从市政厅回来，见您没睡，这儿还有动静，就来瞧瞧。”

    听着陆远的话，永乐帝心里很是欣慰。

    但也有些心疼自己这孙子道：

    “这以后身上的担子虽然重了，但也要注意身体。

    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落下了病根儿，到现在都不好。”

    这永乐帝说完，旁边的两名方士则是捋着胡须一脸得意的吹嘘道：

    “皇爷，这次仙丹服下后，必定保您三年无忧。

    就是不知世子爷最近身体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若有的话，待我二人回去为世子爷也炼制一颗，必保世子爷无碍。”

    关于这汉王世子，两人自然是知晓的。

    两人是跟着永乐帝从皇城来的。

    这现在皇城谁人不知这汉王世子的威风呐？

    特别是，现在下面都有传言。

    不，甚至都不用传言。

    只要眼睛不瞎，脑子不傻，都知道。

    以前是好圣孙必定继承大统，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就靠着这个鲁西城，他陆远只要不犯大错，那继承大统的可就是陆远了！

    若是现在能够跟陆远搞好关系，这以后的荣华富贵还能少的了?！

    对于这两人，陆远自然是一点儿想要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望着永乐帝道：

    “爷爷，你这仙丹真有这么神嘛。”

    永乐帝一怔便是连连点头道：

    “有哇，当然有了。

    这爷爷身上有哪儿不痛快，哪儿不舒服了，只要吃下去一颗就见效。

    这可比太医院开的那些苦汤药吃上半月都不见效也好太多了。”

    听到这里，陆远一脸古怪。

    自己这爷爷……

    别整不好是那种不喜欢吃苦药，所以才琢磨吃仙丹的吧……

    至于这些个仙丹有效果。

    那废话，当然有效果了。

    但就像是地球上的一些个激素药一样。

    吃下去立竿见影，效果很好。

    但是只要一停，立马复发。

    并且这些个激素药对身体的危害极大。

    而陆远则是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爷爷继续道：

    “爷爷，你知道我今儿个是做什么去了吗？”

    永乐帝一听，便来了兴趣，连忙问陆远做啥去了。

    爷俩难得有机会聚在一块儿聊一聊。

    永乐帝也知道，自从自己当上了这个皇帝。

    这家里人都怕自己。

    那三个儿子见到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难得孙子们还不怎么怕。

    有些时候看这两个孙子跟自己没大没小的，永乐帝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永乐帝也知道，这两个孙子从心底里也是怕自己的。

    所以永乐帝也很少把两个孙子叫来，拘在自己面前。

    现在见陆远愿意主动找自己说，永乐帝当然是高兴了。

    当即，陆远便是摇头晃脑道：

    “我最近也是研究上了这治病救人。

    最近在召集不少名医什么的做研讨会。

    我寻思着，爷爷伱这仙丹这么厉害，要不让我们先拿来研究研究？”

    虽然说自己爷爷这样的丹药，吃了绝对不止一颗了。

    但是能少吃一颗就少吃一颗。

    这颗自己先拿走，先别让自己爷爷吃了。

    而陆远的话说完，永乐帝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便是点头道：

    “若是鲁西这儿的医术也能像是其他东西变得那般厉害，这是整个天下百姓的福气！

    仙丹尽管拿去！”

    陆远点了点头，随后便又是道：

    “另外就是，这两位方士我也带走吧，到时候去了，给我们讲一讲？”

    陆远的话说完，先不说永乐帝什么反应。

    这旁边的两个方士，倒是非常愿意。

    这谁不知道哇。

    这现在鲁西，你想当大官儿，那看的可不是什么家世，也不看你有没有考取功名。

    就但看你的能力。

    要说起来这能力，那还用讲？

    这整个烈乾皇朝有谁能比自己两个人还厉害的？

    这非得在这鲁西整个大官儿当一当。

    此时的永乐帝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道：

    “不光这两个，还有宫里的一些，还有太医们，爷爷都给你调来鲁西。

    这个要好好研究，这个可是大事儿！”

    虽然说永乐帝心里是不太认为，医术这种东西能研究出来什么。

    毕竟，这东西不像自行车，不像装甲车这些个玩意儿。

    自行车，装甲车是靠着特殊的想法，灵光一现，琢磨出来的。

    但是医术这种东西，可不能光靠聪明劲儿。

    特别是，医生多聚在一起研究就有用啦？

    不可能的。

    宫里太医院那些个国手，天天在一块儿研究这个研究那个。

    也没见怎么样。

    再说了，医术这玩意儿靠的是经验。

    自己孙子才这么小，以前也根本没接触过。

    这现在突然说要搞医术，永乐帝觉得有点儿胡闹。不过，永乐帝还是很支持。

    原因就是，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好孙子给的惊喜真是太多了。

    万一呢？

    另外就是，让太医院的国手跟民间的赤脚医生多交流一下。

    这国手能多学点儿偏方，以后给宫里的人治病效果更好。

    这赤脚医生多学一点儿正经的医术，以后为百姓们治病成功率更高。

    总归也是好事儿，所以，永乐帝便是支持了。

    而陆远也不废话，当即收起桌子上的丹药，便是望着永乐帝道：

    “那爷爷我这就去办了。”

    说着，陆远就领着两个方士要走。

    而永乐帝则是道：

    “都这么晚了，早点儿休息，明天在忙活吧。”

    陆远则是直接头也不回道：

    “没事儿，明天晚点儿起就是了。”

    说着，陆远便是领着这两个方士直接走了。

    永乐帝昂着头看着自己生龙活虎的好孙子，笑着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年轻真好。

    最后便是打了个哈欠。

    回去继续睡觉了。

    出了门的陆远，领着这两个方士往鲁王府外面走。

    这两人跟在陆远身后，笑嘻嘻的说着讨好的话儿。

    陆远也没搭理。

    两人自然也感觉到了有点儿不对劲。

    陆远开车带着两人来到市政厅后，便是立即派车队去皇城接人。

    去把太医院的太医们接来。

    现在这个时间，一来一回，明儿个早上九十点就能接回来了。

    等吩咐完了后，陆远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两个方士。

    望着面前这两个方士，陆远也不废话，冷着脸道：

    “我就说一件事。

    以后别在整这仙丹给我爷爷吃。

    以后你们敢给我爷爷吃一颗仙丹，我就让你们全家一人吃一瓶鹤顶红。”

    这两个方士：

    “？？？？”

    这两个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陆远不多解释，也并没有把这两个人怎么着。

    就说这么一句话。

    实在是，这有些事儿，也并非是说这两个人故意的。

    因为在这两个人的心中，这事儿就是对的。

    他们两个是真的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害人，他们就是觉得自己真的在炼制仙丹。

    并且，这皇帝吃了自己的仙丹后，那就是有用。

    这些个仙丹，他们不光给皇帝吃，他们自己也吃。

    所以说，直接弄死这两个人，也实在是没有必要。

    特别是，没有这两人，后面还有其他人。

    还不如让这两个人先在自己爷爷身边儿拖着，先不给仙丹。

    说罢，陆远就撵这两个人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陆远就一直待在鲁西。

    直到陆远的三个媳妇儿带着家当搬来鲁西。

    这以后，陆远就是常驻在鲁西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陆远没做别的。

    就是跟着一大帮医生研究《医心》。

    这《医心》跟之前的《育兽》基本上是一样的。

    陆远基本上就是把《医心》的内容全部抄到黑板上。

    陆远能理解的，就讲。

    就比如西医里面的动刀什么的。

    这些陆远就要讲。

    没办法，陆远要是不讲，这种东西旁人根本就不信啊。

    也不敢信。

    好家伙的，动不动就开刀子。

    这要不是陆远来说，这下面听的医生们都得立马摔东西走人了。

    不过，像是动刀这些个玩意儿呢。

    你光说是肯定不行的。

    治病这个东西，一定是要讲临床经验的。

    这玩意儿不是说，你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就能明白的。

    特别是，这对象还是人。

    他不是动物。

    像是育兽，你弄错了，大不了就死头猪，死头牛的。

    死了更好，大家还能吃一锅新鲜牛肉呢。

    但是这《医心》对象是人呐。

    这事儿可不行。

    这不能瞎胡搞。

    这没招，只能先从最基本的解刨动物，然后就是人……

    这人自然是找那种刚被处死的死刑犯。

    也算这帮罪大恶极的畜生做出的最后救赎了。

    当然，这些事儿，在烈乾帝国真是很难被接受的。

    陆远刚开始纠集了将近三百多位医生。

    这些个医生，要不是太医院的国手，要不就是地方上出了名的赤脚医生。

    那都是非常厉害的。

    而一个月过后，跑了接近二百个。

    现在就剩下一百多个心理素质强大的了。

    这玩意儿就别说烈乾帝国这边儿的人了。

    就算是陆远这个现代人，这个早有心理准备的，那也是难受啊！

    不过，这种东西也就是前面难受。

    前面几天陆远饭都吃不下去，现在，陆远能对着一个物理层面敞开心扉的死人吃泡面。

    这剩下的一百多个医生也是如此。

    这解刨完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临床经验。

    当然了，时间太短，像是什么难的东西，大家现在肯定是做不了。

    但像是清创，阑尾炎，这些个小手术，已经可以试着尝试了。

    这对象，自然还是一些个有这些症状的死刑犯跟重刑犯。

    只要愿意把身体供给医学研究的。

    放是肯定不能放，这帮子死刑犯都是些作奸犯科之人。

    什么奸淫辱掠，什么杀人放火的。

    这种大奸大恶就算是愿意把身体供给医学研究也绝不可能放了。

    还是必须得死。

    只不过就是从现在到死的时候可以好吃好喝的供着。

    还可以住上宿舍楼，不用住阴冷潮湿的牢房。

    所以还是很多人愿意的。

    当然这些个小手术啥的，陆远就不跟着了。

    陆远都带着这帮人解刨过了，这些个实操就他们自己来了。

    主要是，陆远这一个月事情多着呢。

    而最重要的，便就是……

    蒸汽机出世了！

    ……

    清晨。

    鲁西，锻造局。

    陆远跟锻造局的匠人们，熬了两个通宵。

    两个眼睛发红。

    终于是把蒸汽机的雏形给造出来了。

    接下来就非常简单了，材料全部换成钢材，然后做适配于火车与轮船上的动力装置。

    那些就简单了。

    陆远还来不及跟众人欢呼。

    一行大内擎苍卫涌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大内擎苍卫，望着陆远有些尴尬的笑道：

    “世子爷……皇爷让您立马过去一趟……”

    这自己爷爷平时找自己，那都是用太监传话。

    这突然来了这么多擎苍卫……

    嗯……

    陆远一寻思。

    坏了！

    丹药的事儿被发现了！

    那两个狗东西方士还是把这事儿都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