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念沉吟的声音太小，海未名没有听清。

    “没什么，谢谢你了。”秦念道。

    “那海澜沧的故事就到这里了，阿念，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海未名问道。

    “暂时没有了。”秦念摇了摇头。

    “时间还早，我们去吃一些东西吧？你也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去带你吃好吃的。”海未名又恢复了笑容，不由分说就拉起了秦念，带着他向清晨人流尚少的街道走去。

    “阿念，你早上喜欢吃什么啊，是随便吃一点小吃还是去吃主食？”海未名牵着秦念的手，心情很雀跃。

    “我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吧。”秦念对于早餐没有什么特殊的执念，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或者起不来就不吃。

    “那就去吃一些小吃吧，我带你去吃海晶汤和蜜脆。”海未名眼底放光，拉着秦念欢呼在大街小巷。

    秦念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但心里难免被这种快乐的氛围所感染，这种如阳光般洒落的感觉，好像连他也可以被光在此刻照亮。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间小店铺前，即使是在清晨，此时的店铺前仍然排起了长队，隐约有香味从店铺中飘出，等待的过程中也让人食指大动。

    “阿念，你喜欢吃甜一点的点心吗？你要是喜欢蜜脆可以再加一些糖霜，不喜欢可以少加一些云蜜。”海未名回头问秦念。

    “我都可以的。”秦念漫不经心打着哈欠。

    “那海晶汤呢？你喜欢喝咸口的还是甜口的啊？”海未名看向秦念。

    “和你一样的。”秦念抬头看向了海中月。

    “那你需不需要再来一个卷饼垫肚子啊，光吃小吃可能不会很饱。”海未名再次问道。

    “不用了，谢谢。”秦念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继续观望海中月。

    “阿念，你能不能看我一眼，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要敷衍也敷衍地走一点心啊。”许是秦念的态度实在太过于敷衍太过于逃避，连海未名都有些生气。她将秦念的头扳过来，让他直视自己的眼。

    “哦，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了。”她看着秦念逃避的目光却忽的狡黠一笑。

    “没有，我是在看那边……”秦念忽而有些心虚，正要解释，却被老板的声音打断。

    “很抱歉打断你们，请问你们要吃一些什么？”多亏此时刚好轮到了他们。

    “老板，要两份加波波果的海晶汤，再来两份蜜脆和一个鱿鱼卷饼。”海未名只能先放过了秦念，向老板点餐。

    点完餐之后他们就坐在了一旁等待，海未名也不再说话，只是带着玩味的笑看着秦念，搞得秦念反而很不自在。

    没过多久，颜色呈浅海一样晶莹剔透的海晶汤和像是干海带一样的蜜脆就被端了上来，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个鱿鱼卷饼。

    “虽然已经问过了，但我还是想问，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海未名吃着蜜脆问道。

    “等你想明白为什么喜欢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秦念吃着卷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为什么啊？”海未名很苦恼，秦念只是安静地干饭。

    可就在他们干饭的时候，原本坐在他们旁边桌子的四人突然起身。原先两人也没有在意，毕竟光是起身并不值得怀疑。

    只是那四人起身之后并没有走远，反而是微笑着看向天边的海中月，眼中露出了顶礼膜拜的兴奋的光。

    “阿念，你说他们在干什么啊？”海未名注意到了那四人的举动，小声问道。

    秦念只是紧紧盯着那四人，像是害怕错过什么细节一样，没有回应海未名。

    那四人笑着笑着就俯下身去，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他们的神情似肃穆似虔诚，只是随着他们低下头去，将头紧紧地抵着地，让人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海未名还在楞楞地看着，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想干什么，秦念却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就像那刺入皮肉的微小声音，和逐渐升起的血腥气息。

    “他们……是死了吗……”看着那四人身下骤然流出的血，海未名的声音发颤，不可置信。毕竟就在她的眼前，有四人以如此诡异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四人就在他们面前跪倒自戮，明明前几分钟那四人还在谈笑风生地吃早餐，转眼间就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秦念走上前去，附身看那四人的情况，他们尾部中部的骨刺刺入了各自的喉咙，那也是他们身上唯一能看到的伤口。

    “人已经死了，快去找海沧卫吧。”秦念没有去碰那些尸体，确认在空气中没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之后就退回了海未名身边。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某名侦探，走到哪哪有工作的那种。

    “心机之蛙一次莫西多次。”秦念小声嘀咕着，看着那伏在地上的四具尸体，他们就像最虔诚的信徒一样跪在那里，跪向了海中月，跪向了信仰。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信仰为何，或者他们只是傀儡，被幕后之人展现出来告知于大众。

    不久之后海沧卫就来了，询问清楚情况之后就将周围围了起来不许人再靠近。秦念和海未名只是在人群之中站着，想要知道这件事会被怎么处理。

    听着周围人小声的议论秦念才知道了这不是个例，早在一年前就有人这么死去。从最开始的一周一次到三天一次，再到一天一次，直到现在的一天两次甚至三次。

    在这期间，鲛人城市的许多地方都有人自戮，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神情肃穆，跪向了海中月，用自己尾部的骨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没有找到任何可能的凶手，甚至都不能证明这到底是不是凶杀案，因为他们的死因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微笑着自戮，没有任何的前兆和后续。海沧殿也怀疑过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但是除了连续死亡的自戮者之外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其他的异状，而且那些死者之间也没有其他的共同点，大部分的死者之间也毫无联系。

    无头无尾，无因无果，无确切的时间与地点，无人知道下一个是谁。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了城市之中，虽然没有人因此受到牵连的伤害，但好像阴谋的网已经罩在了所有鲛人的头上。

    随着漩涡出现，海澜沧也从其中走出，他扫视了周围的人群，然后径直走向了秦念。

    “昨日的案件你们也在场，是吗？”海澜沧拨开了人群，走至秦念和海未名身前问道。

    “是，昨晚我们去看海中月，今天是来吃早餐的，今日死亡的四人就在我们隔壁桌子上吃的早餐。”秦念知道瞒不过去，而这种案件多了，连续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也自然不少，他也就没有隐瞒。

    “你们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吗？”海澜沧直视着秦念的眼睛问道。

    “唯一的异常就是他们太正常了，不止是吃饭的时候，也包括他们自杀的时候。他们一直在笑着，平静地完成了这一切，好像这就是他们理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一样，他们的神态始终太正常了。”秦念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供的疑点。”海澜沧点了点头，不在多问，走向了那四具尸体，随着漩涡再起，水流涌动，他和那四具尸体都消失在了原地。

    念:你在看吧？

    玉暖:嗯，姐姐很漂亮，我很喜欢

    念:你知道海澜沧把那些尸体带去哪里了吗？

    玉暖:应该是海沧殿，但我在里面没有什么眼线，还不确定

    念:我能不能帮你布置眼线？

    玉暖:不能，以我现在的等级我只能通过接触和镜中世界来标记，不过在海源殿里我已经有十七个标记点了，还有一个地方需要你去看看

    念:刚好，那就是我今天的目标

    “未名，我有一点事情要去做，你先回去吧。”秦念想先把海未名送走，再溜进海源殿。

    “那我们晚上能再见吗？”海未名没有多纠缠，只是紧张地问秦念。

    “真的很抱歉，未名，但我们真的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秦念愣了一下，但还是看着海未名期许的眼神，认真地说道。

    说完之后他立即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愿还是不忍，再也没有回看一眼。

    他离开之后立刻就去了海源殿附近，根据玉暖给的消息，他选择了一处运输车进出的地方。这里来往人员很多，而且可以直接通往海源殿内部各处不容易被注意。

    秦念选择了玉暖已经观察好的时间点，在没人的时候进入了车库，然后拿出了他们一贯放在一盆盆栽海草下的备用钥匙，用钥匙打开了换衣间的门，换了一身工程师的衣服出来。

    正当他准备进去的时候，玉暖的消息却来了。

    玉暖:先等等，里面有情况发生，有人先你一步潜入进去了，但不幸的是她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