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皓月城,金銮殿上戏诸侯。
大月国,皇朝金銮殿。光是顶梁柱便足足立着七十二根,对应八九之数,寓意皇朝无上之威。
金色皇座雕龙画凤,尽显皇威浩荡,高立在大殿深处。
一黄袍男子,身穿龙袍,相貌堂堂,正是君王月文茆!
而在月文茆身后,又多了九把银色蟒椅,上面坐在九名中年男子,尽皆身穿黑袍蟒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座下,文臣武将跪倒一片!齐声呼喊!
“免礼~平身!”
国师,祈元站在龙座一旁高呼一声。
“噗嗤~”
江战背依着黑色梁柱,嘴角上扬嗤笑一声。
“肃静!”
祈元再次呼喊一声!
“定军王何在?”
月文茆出言问道。
“江战?你还不快快上前拜见国君?”
祈元那尖利的嗓音充斥着得意。
“呦~好你个弼马温,老茆都得叫我一声定军王,你莫不是要欺主自大?竟敢直呼我的名讳?”
江战背着手,犹如老头逛街,边走边骂。
月文茆神色一僵,看向祈元瞪了他一眼后,扭头看向江战说道:
“前些时日,江家世子不守君约,独自从极北洲逃回,定军王可知何罪?”
江战闻言笑道:“老茆,你且说说吾儿身犯何罪,因何被流放至了极北洲?”
“放肆,你竟敢屡屡大放厥词,口喊国君名讳!”
祈元再次跳出,指着江战怒斥道。
江战看着那跳梁小丑笑着摇头道:“呦,你个弼马温,你又跳出来干啥?我喊的是老茆,又没喊他月文茆,怎么就是大放厥词了?”
“好了!当年寡人与定军王一同在军营为伍,区区名讳,喊便喊了!我又怎会介怀?”
说着,月文茆皱眉看向祈元,眼神示意他等下尽量少哔哔。
“定军王,江家世子之罪,当年便以告知,江家当年也已替子认罪。如今反倒询问国君何罪,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一旁,一名中年文官满脸的道貌岸然,若是被女子看去,怕是会称作此人乃是正人君子。
他便是当朝第一相国,郭彩竹。
此人,乃文都书院的第三君子,素来被人称作国之重臣!
他出学院入世之时,十国齐动一同相邀,欲要让他入朝参政!
他本就熟读兵书,欲入皇朝搅动天下风云,当机立断选择了当时还在战乱时期的大月氏。
可他入朝,还未一展宏图,便被江战抢夺先机,孤军深入碧落山,斩杀了三国国君平定了灭国危机。
介因此事,他耿耿于怀多年,如今哪怕失了心中的公道亦要与江战为难。
“呵~”江战笑道:“罪名吗?也好!吾儿既已回来,我定然是不会让他在回极北受罪,老茆,你就直说,若我那宝贝孩儿不回极北,你欲何为?”
“放肆!”郭彩竹冷喝一声道:“定军王怕不是久居荒野,当惯了村夫?如今当朝,你竟问君何为?”
“啧啧啧.......”江战摇头笑道:“臣本武将,不善言辞。尔等若无要事,幼女尚小,微臣还要回家抱孩子。”
郭彩竹闻言一愣,许是心中想好了的回怼之词,遇到了江战的臣本武将噎了回去。
“好了,江战,寡人念在昔日与你一同在军营为伍之情,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让江黎还有那江秋一同去极北洲,要么你就交出号令三军的虎符,我可答允你,不在继续为难你们江家!”
月文茆说的好听,看似与江战情深意切,只要江战交出虎符,他又怎会放任江黎不管?
怕是到时,江战不仅失去三军之权,就连他一家三口的性命也是难以保全。
“就这事?”江战闻言一愣掏出虎符在手里抛了抛道:“你早说啊,不就是虎符吗?你身为国君,你要我还能不给你?”
闻言,月文茆神色一喜紧忙说道:“定军王这是愿意交出虎符了?”
此虎符,非同小可,乃是束缚三军修士的虎符,修士若入军营报国,需将灵魂纳入虎符一缕,而这一缕灵魂,虽是无碍修为,却也如同紧箍咒,将修士的性命纳入了虎符之中。
掌虎符者,动念之间,可杀三军将士!要不然,修士气傲,得到自己想要的修炼资源抬腿便走,一个两个还能拦下,若是一群修士逃跑,搁谁,谁也拦不住。
江战点头说道:“你早说啊,你爹当年若要虎符,我不也交给他了?何故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我良妻乖儿?”
“呵呵......”月文茆尴尬一笑,心中却是欢喜不已,就连其余九国的王爷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月文茆紧忙挥手让祈元把虎符拿回。
在诸位王公,众位大臣尽是兴奋的目光中,祈元屁颠屁颠的跑下龙台,来到江战身边接过虎符。
见虎符被祈元接过,生怕出什么乱子的众人,此时心中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众人尽皆心中暗呼:“他娘的,原来让他交出虎符这么简单?”
“算你识相!要不然,今天咋家弄不死你!”
祈元接过虎符,神色得意的朝着江黎晃了晃屁股,临走还不忘威胁一声。
“砰~”
“啊~”
江战闻言抬脚将他踹翻在地,弯腰从他手中夺回虎符看向月文茆道:
“他娘的,欺人太甚了不是?我虎符都交出来了,你还想弄死我?老茆,怎么着?他刚刚的话,也是你交代的意思?”
见虎符又被江战拿回了手里,月文茆的心中满是杀意,气的脸色铁青浑身哆嗦,恨不得马上过去弄死祈元。
在场的基本上都是修士,耳目聪慧,祈元刚刚所言尽皆被人听在了耳中。
就连郭彩竹的嘴角也不停抽动,走上前去坐在祈元背上便打:“你他娘的,傻x吧你?好不容易才让他交出的虎符,你他娘的非得刺激他干啥?”
饶是儒家君子,此时也不由爆了粗口,他娘的!他们这些文官大臣绞尽脑汁的出谋划策,又是召见江战,又是喊来十国使臣,就连月文茆都差不点跪下请求了,生怕江战不交出虎符。
如今,一切顺利,江战毫无疑虑的把虎符交出,没成想在最后关头,却被这宦官搅的一塌糊涂。
“啊......”
宦官哀嚎,众人内心暗呼痛快!
可江战把虎符又拿了回去,众人尽皆一脸难色。
“定军王,你看虎符交出一事?”
月文茆红着脸厚着脸皮的询问,他也不想这样,若早知如此,他早就派人提前弄死祈元了。
江战冷笑道:“老茆,你觉得呢?你他娘的收回我的虎符,还要弄死我全家,你是不是真当我傻?”
闻言,月文茆一脸吃瘪的样子,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说辞。
坐在银色王座上的黑袍男子站起身说道:“江战,你不交出虎符也可以,择日,你便亲自将你那一双儿女送去极北洲,自此就将此等琐事划一段落吧。”
男子是圣魔国的王爷,说话间脸色尽是怨恨,若非当年江战杀了他爹,他早就成为了圣魔国的国君,如今又怎会落魄成为王爷。
“呦,这不是关宁吗?当年你爹最看中的皇子,今天怎么成了落魄王公了?”
“哼!”
江黎不答反问,惹的关宁冷哼一声。
“江战!若非你要与十国为敌?我陈国只问你一声,妥协还是不妥协?”
“江战,我越国也不想大动干戈,你便妥协吧!”
“我龙元国亦不会袖手旁观!”
“我紫殇国同样!”此乃一名女子!
“我东凌国亦不想天下动荡!”
“我北狄国同样!”
“我西佛国同样!”
“我苍狼国同样!”
看着他们威逼,江战笑道:“原来,当年你们便是如此胁迫我爹的?”
“哼~”关宁冷哼道:“当年十国百万战车其压三江郡,你爹可是要比你识时务多了。”
江战闻言叹息一声,抛了抛手中虎符,又看了看众人一眼,这才说道:“小郭子,快快快,别打了,我交虎符。”
众人见他又要交出虎符,刚刚提起的心,此时再次落下一半。
郭彩竹闻言,紧忙起身,伸手便要去接过虎符,他宁愿自己去接虎符,当一次来回传递物品的阉人,也不敢让祈元在碰虎符了。
江战却又挥手将虎符抱在怀中,看向月文茆满脸戏谑道:
“老茆?刚刚我要交出虎符,那个要弄死我的人真不是你?”
看着江战又把玉佩收回了怀里,月文茆闻言,紧忙点头道:“寡人弄死谁也不会弄死爱卿啊,寡人深知爱卿报国之心,又怎会心生杀意?”
闻言江战满脸嫌弃道:“别别别,别跟我爱不爱的,若真不是你要杀我,那定然是那养马官他自己的意思了?”
闻言月文茆脸色一僵,紧忙陪笑道:“定军王,英明!”
江战点了点头指着祈元问道:“他欲杀王,该当何罪?”
郭彩竹笑道:“当然是杀头之罪!”
郭彩竹早就对祈元心生杀意,这死太监,平日不仅作威作福,还总是自作聪明,经常把整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他欲以天下苍生为棋,搅动天下局势,欲要建功立业,而这死太监一次次的捣乱,使月文茆心生疑虑,让他无法将心中报负施展,如今趁此良机,他又怎会放过?
“你......姓郭的,你敢!”祈元闻言也不在地上装死了,紧忙爬起身来怒视郭彩竹。
“既然是杀头的大罪,老茆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这阉人,他...他要弄死忠臣啊。”
江战差不点声泪俱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到他如此这般,众臣不由一度神情恍惚,若不是定军王的威名赫赫,他们反倒真信了江战的忠心义胆。
面对祈元,刚刚月文茆便已动杀心,可多年伺候,他又不忍心将祈元处死,只好紧皱眉头询问道:
“我若将他处死,你便真将虎符交出?”
江战闻言笑道:“当然!只要将他处死,微臣决无妄言。”
“不........”
“住口!还不来人将他拿下!”
祈元欲出言哀求保命,可月文茆已动杀心,打断他的哀求命人将他拿下。
闻言祈元瘫坐在了地上,双腿之间有黄色液体流出。两名红甲侍卫上前,闻到一股浓厚的尿骚,皱着眉头的将他拖了出去。
“且慢,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江战呼喊一声,掏出一张黑色手帕,捂着鼻子跟着红甲侍卫出了宫殿,生怕他们弄不死祈元。
金銮殿外,红衣甲卫拔出佩刀,日光照在上面恍人眼眸,身下跪着的祈元,如今已经被吓的好似三魂皆失六魄皆散,神色惊恐而呆滞的仰头看向立在头顶的利刃。
“唰~”
“咔嚓~”
“噗嗤~”
“咕噜咕噜~”
长刀吹毛断发间,挥舞下去犹如刀切豆腐,咔嚓一声,一颗满目惊惧的头颅顺着台阶滚了下去,顿时脖颈狗血飞溅于空。
江战嘴角上扬,又徒步返回了金銮殿。
他心中喃喃自语道:“好戏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