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个摆烂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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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诃眼巴巴的望着姜挽月,微张开嘴又闭上,数次想将夜使君的事全盘托出,却又不敢脱出一字。

    姜挽月在一旁忙着洗手帕端药,并未注意到叶子诃的神情,她将药递到叶子诃手里关切道:“用完药就好好休息吧,这些日子也累的够呛的。”

    叶子诃眼底隐隐泛着泪光,唇已失去血色,白的几近透明。黑色的里衣映的她的脸惨白惨白的。

    姜挽月见叶子诃睡下后轻手轻脚离开承乾宫。

    随着,轻微的“吱呀”一声,原本躺在床上已经闭上的人猛的睁开眼。

    地面上跪着一黑衣人。

    “属下该死。”

    “起来吧。”叶子诃的声音充满着疲惫、有气无力:“无事。”

    “皇上。”

    叶子诃忽然低声哭道:“你知道的,我并不愿意的。”

    暗香沉默了一会为了这个国家继续劝道:“可是您比主子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

    叶子诃苦涩的笑着连连摇头,她看向窗户外的那方天空喃喃道:“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不知道,若不是沈晓秋他们一心为古炎,以我之力这个古炎的朝堂早都要散了。”

    暗香心里很是赞同,叶姑娘当皇帝相当听劝。

    叶子诃话音落下,寝宫又陷入一片死寂,外面的飞鸟扑腾着翅膀,一片羽毛从屋檐前悠悠落下。叶子诃眼里好像一汪死潭一样无半点生意。

    冷风从窗户蹿进来席卷着室内的温气,将那点仅剩的温度吞噬干净。

    暗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长进地面一样。

    快要立冬了……

    叶子诃光着脚走下地。

    暗香在她身后提醒道:“天寒了,请皇上穿上鞋。”

    叶子诃摇着头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她觉得自己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间了,似有黑色枷锁紧紧缠绕着她的全身,令她无处挣脱、难以喘息。

    冷风钻进叶子诃的鼻孔引的她鼻子一阵难受,叶子诃捂着鼻子努力憋着要打喷嚏的欲望。

    殿门传来轻叩声。叶子诃揉了下鼻子拢了下披风正色道:“何事?”

    “回皇上,盛国太子求见。”

    叶子诃微转头看向殿门轻拧眉头,眼里堆满着烦色,语气有点冲的说道:“就说朕用过药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

    寒意顺着脚底渗进骨里,刺骨的寒意让她恢复一些理智,叶子诃这才回到床上接过暗香递过来的暖炉抱在怀中暖着自己冰冷的双手。

    暗香又道:“若是您想回去可去求助秘慈境的大司命。”

    叶子诃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连忙回过头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暗香点着头:“可秘慈境在西南边的百越城。”暗香又凑近叶子诃小声道:“注意国师,这人很邪。”

    叶子诃轻声道:“许月华?”

    暗香轻点了一下头,叶子诃将视线移回到暖炉上,她细细想着,自从她来到这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许月华指的方向走。

    “晏岁宁的事……”

    暗香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会将事情全盘托出。

    叶子诃听完后直接将手心的暖炉狠狠砸在地上怒道:“怎么我俩帮他卖命卖的还不够多吗?啊!”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我不信!既然他对我有意,他就该好好活着回来见我的……”叶子诃说着说着眼泪不断往下流着,两只袖子不停的在眼睛上抹着泪水。

    暗香不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叶子诃的背,叶子诃反手搂住暗香的腰小声的哭着,自言自语的问着:“我该怎么办啊?他不会真的死了吧?我还要带他回家见我爸妈、爷爷和师父呢。”

    “我被困在这壳子里灵魂都失去了自由、修为也所剩无几……”叶子诃还未意识到自己的魂魄快要和这具身体相融了。

    暗香听着叶子诃发泄着心中的哀怨,心里一阵难受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诃好一会都没说话也没了动静再一瞧才发现她睡着了。

    安顿叶子诃睡下后又给叶子诃擦净脸上的泪痕才长叹一口气,暗夜真的很可能回不来了。

    轻微的叩门声传来,暗香走过去轻拉开门就见到宫乐站在寝宫前的台阶之上。

    “宫大人。”

    宫乐见暗香出来连忙迎上行了一礼道:“皇上可好?”

    “并无大碍,歇下了。”

    “是这样的,我要去长息,需要皇上的调令,事态紧急需即刻出发。”

    暗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

    暗香与宫乐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承乾殿。

    宫乐瞧着披衣执笔的皇上,只见他一只胳膊垂在桌下,一只手提着笔微微颤抖着。写好后将调令交给暗香去丞书房拿玉玺盖章。

    “先坐会吧。”叶子诃说完这话,直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她不信晏岁宁死了,她刚刚还梦到他在别的地方。

    叶子诃将盖好印的调令连同私章一起交给宫乐并嘱咐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不是每次都能救你。”

    宫乐听到这话立马跪在地上俯首道:“是臣罪该万死惹得皇上担忧,臣此次必不负皇上所望,办好事、安全归来。”

    叶子诃听后微颔首,严肃道:“若你此次食言,朕必治你重罪。”

    “是,臣谨遵圣意。”

    宫乐一路走出寝宫,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又看向上空的飞鸟,她总感觉皇上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鹰又好像是一只被拴住的猫。

    刚到宫门口就瞧见暗冥在她的马车旁等着她,暗冥笑嘻嘻道:“宫大人,皇上命属下来保护您。”

    宫乐淡笑着道谢。

    马车驶出长宁城门,宫乐出声问道:“暗冥大人觉得皇上如何?”

    暗冥静了会回道:“如今的皇上对我们这些属下自然是极好。”

    宫乐听到“如今”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抓不着的念头,她轻声道:“如今的皇上?”

    暗冥望着前方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是啊,如今的皇上。皇上虽不解政事却在努力学习治国之道,力求做到无愧于心,她从未将我们这些暗卫当畜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