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太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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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国子监

    江尘随即出浴,换上笔挺、飘逸的青衣。

    这才发现,是一套灵质优良的高阶法袍!

    如今入了品,穿上法袍,加之登峰造极的体术,穿越三年,江尘终于有了修真者的姿态和气场。

    离开竹林,江尘来到马厩。

    牵了匹御兽师培育的青色灵驹,骑马离开了崔府,沿南仙大街前往内城。

    南仙坊紧贴内城南廓明德门南面,由朱雀大街穿门向南延伸的十里坊市。

    灵气复苏后,因外城没有宵禁,又不禁止飞行,南仙坊一跃成为长安最繁华的坊市。

    南仙坊的客人是来自长安,全唐,乃至全世界的修行之人。

    修真者可以彻夜不眠不休,因此南仙坊的大部分店铺,都会通宵营业,便有了“五更灯火照不眠,十里南仙一场梦”之说。

    “想当年,我囊中羞涩,又未入品,只敢在国子监附近的东市购物,很少来南仙坊。”

    江尘百感交集。

    中午,是南仙坊最繁忙的时段。

    大大小小的飞兽或飞行法器从空中汇聚而来,曳出幽亮的尾焰,徐徐落向了各大飞坞。

    还有乘坐飞辇的,堪称敞篷飞行出租车。

    沿街的商铺普遍是高大的三层建筑,造型简约大气,屋檐深远翼出,斗拱雄健,显得格外飘逸洒脱。

    即便在白天,街上也是灯火漂浮,绵延如龙。

    百丈宽的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路人以汉人为主,打扮简约奔放,其次是胡人和各类波斯人,奇妆异彩,一副万邦来朝的盛景。

    “想我前世活了二十年,也没见过这么多外国人。”

    江尘感叹。

    灵器铺子的店员们当街吆喝着,配合绚丽的法印或是光影仙色,带来各种促销打折的钜惠消息。

    客栈阁楼上的酒肆里飞光摇曳,依稀传出客人与歌伎们的欢声笑语和沁人灵脾的酒香。

    拍卖行外惊声四起,议论纷纷,每成交一次屋顶铜铃便摇响一次,悦耳仙音响彻全城。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在街边摆地摊的贩夫走卒。

    诸如贩卖灵农产品的种田散修,兜售狗皮炼气丹的江湖骗子,给灵剑、法器贴法膜的手工器匠,打扮成隐世高人的算命仙人,抑或是编排皇家轶事的说书人……

    江尘骑马走在南仙大街上,如沐春风。

    这才意识到,春风再得意,马蹄再急,一日也不可能看尽长安花。

    “不过,我以后定是南仙坊的常客,也不在乎一时。”

    偶然间,他还看到了崔府经营的药铺:

    崔氏草堂。

    有容的兄长崔徐生,正在店里与女药童打情骂俏……

    江尘本还想当街把玉鳞片当掉,换钱买些偏门的功法,看到崔氏草堂,下意识打消了这个计划。

    若是被兄长与嫂嫂知道了,就尴尬了。

    穿过明德门,江尘来到内城。

    内城人流量不减,灵气浓度更优,但因为禁止飞行,风貌有些庄严、肃穆,与南仙坊的烟火仙气截然不同。

    这里,随便都能碰到五品以上的大员。

    骑马遇上,官位不够的话,必须让路。

    江尘见谁让谁,很快来到国子监大门。

    ……

    国子监本部位于务本坊。

    务本坊北靠皇城,南邻崇义坊,有漕渠经坊南和坊东而过,东边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康坊——教坊圣地,江尘死党宋邈的出生地,从小听着莺声燕语与国子监读书声长大,难怪长大了会成为国子监的妇科圣手。

    江尘下马。

    他本想把灵马牵至儒道院的马厩,忽然想起来有无月在,便让无月暗中将灵马收入御兽珠内。

    这就是灵驹的好处,就是有点费钱。

    江尘整理青衣,徒步走进了国子监。

    国子监因务本坊面积有限,监内建筑以多层塔楼为主,辅之以人工堆积的七座高山,以及深挖的地下洞府,得以容纳过万弟子。

    国子监是少数还没有被裘公染指的势力,也几乎不听皇帝的,只听钱的。

    祭酒大人谁也不得罪,收纳大量的王公贵族子弟,加上监内强者众多,才让国子监独立至今,保持住了内城最高象牙塔的地位。

    然而,国子监如今的普遍现象是:老师很吊,学生很菜,生源质量被外城名院,或各大地方宗门超过,实力每况愈下。

    优点是,学风自由,不拘一格。

    否则,以江尘平庸的修行天赋,诗文写的再好,也很难进仙武时代的国子监。

    寒食节加清明节,国子监连放五天假,学校里人流很少,多是住弟子房的穷人子弟,穿的也都是白衣学服。

    江尘一身青衣返校,有些显眼。

    入品之后,他须去儒道院后山,拜访恩师卢名屿,方便给他升学品,加学点。

    如此这般,他才有本钱去武道院藏书阁借阅高阶功法。

    卢名屿正是当年看到江尘诗文,将他特例召入国子监的大儒。

    说是大儒,其实只有五品修为,对儒学经典不过泛泛研究,诗文造诣反倒在修为之上。

    见恩师之前,江尘自取笔墨纸砚,随手抄了篇南宋叶绍翁的《游园不值》,作为面见恩师的敲门礼。

    儒道院后山。

    一座由水墨阵法笼罩的茅草屋内。

    沙哑、干涩的老者声音抑扬顿挫: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读罢,闭目,许久之后,清瘦的白发老者给诗文附灵,将其收入储物袋中珍藏。

    这才抬眼看向了一身青衣的江尘。

    “半年未见,若非见到你的字,老夫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江尘拱手弯腰,语气极恭敬:

    “恩师说笑了,这半年来,学生忙于冲关入品,疏于探望,还望恩师莫怪。”

    卢名屿还沉浸在刚才的诗中,抚须蹙眉,有些不解的问:

    “说起来有些奇怪,你的字风始终如一,诗风却多变若风吹云,这是何故?”

    江尘只得辩称:

    “许是弟子五行均赋的缘故。”

    说起五行均赋,卢名屿这才发现,江尘已经入品,看气息竟还是九品武夫。

    “五行均赋入品,想必你是有了奇遇,为何入的是九品武夫?”

    江尘继续辩称:

    “学生如恩师一般,只擅长诗文,并不精通儒学经典,这才修成九品武夫。”

    卢名屿这才端起茶盏,静心品茗。

    “也罢,儒道老祖宗孔文圣,听说当年也很能打,入品便好,不必拘泥于形式。”

    江尘跟着盘膝坐在了草席上。

    “多谢恩师理解!”

    “既然如此,升学品后,老夫便将你转至武道院,主修武道,辅修儒学,如何?”

    “如此大善!”

    说起来,江尘早就受够了儒道院的经文典籍,之乎者也,同窗几乎都是入院镀金的纨绔子弟,蹴鞠倒是一个个玩的贼溜。

    何况同阶而言,儒师战力堪忧,只有真正的大儒才能呼风唤雨,言出法随。

    以前,他天赋平庸,没得选。

    现在的他,选择一个打十个!

    “你是不是叫江尘?”

    卢名屿忽然问了句。

    “正是。”

    江尘对此早已习惯。

    恩师自称年纪大了,记不住人名,向来只记作品和才学,一众王公贵族子弟,在他眼里都是那谁谁。

    “我听书童说,昨日渭水边出现幽兽伤人事件,一位叫江尘的国子监弟子被御兽院崔有容救下,带走不知去向。

    这个江尘,是你吗?”

    江尘一怔,没想到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正是学生。”

    卢名屿抚须沉吟,一脸仙风道骨。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你怕是好事将近。”

    江尘颔首,没有解释什么,只道:

    “瞒不过恩师。”

    卢名屿沉吟道:

    “长安崔家乃博陵崔颢之后,虽然后代多为工灵匠,但诗风不堕。

    老夫记得,那位御兽门天骄有个弟弟叫崔晴川,诗文不在你之下。

    还有个表妹……叫什么来着,擅长写传奇故事,也颇为有趣。”

    江尘心想,恩师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却记住崔晴川这个名字,想必这位小舅子的诗文功底,定在他之上。

    不过,江尘现在也不靠诗文吃饭。

    以前抄的诗都是宋诗,与唐诗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

    何况最经典的几首宋诗他还没动,留着关键时备用。

    如此一来,江尘很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抄诗赢不了土著的穿越者。

    可惜仙武时代,单纯的诗文并不兴盛,这也是恩师如此惜才、爱才的原因。

    给江尘升学品,加学点,办转院后,卢名屿又与江尘吃酒喝茶,评点诗文。

    待江尘临行时,喝得面红耳赤的老头子才借着酒力,醉醺醺的说道:

    “待你好事成了,劝晴川莫再流连烟花之地,来儒道院,老夫定助他入品。”

    江尘僵在原地。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