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艾露·鲁珀特】
擦了擦额头上的泥巴和汗水,艾露高兴地呼喊道:“好耶!挖到塔塔羊了”
艾露体内的史莱姆不解地问:“原来我们全副武装忙活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挖这玩意来着吗?”
“当然不是啊!摔!”艾露气得把铲子扔在地上。
半截身子入土的塔塔羊被吓了一跳,连忙问:“咩啊?咩啊?”
是广东羊没错了。
利用机械外骨骼,艾露毫不费劲地把坑里那头巨大的塔塔羊捧了出来,恐怖的重量使得他半个人都几乎陷入了松软的鳄鱼粑粑,我是说泥土里。
看着塔塔羊那无辜的小眼神,嘴里还嚼着一根草,艾露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倒霉的羊,肯定是在吃草时,被正在吃土的【魔导巨城·渊鳄】给一口吞了下去。
所以说吃土的何苦难为吃草的?
是因为嫉妒吗?
魔导巨城的肚子里可是布满了各种岩石粉碎装置的,在巨大齿板不断地咀嚼下。这羊居然还能被完完整整地排了出来,也就断了几根骨头而已。
什么天选之羊。
蹲在地上,一边用夹板矫正那错位的骨头,一边用回春术治疗它的艾露这样想到。
很快,治疗完成。检查完它全身,发现已经没什么伤势了。
同时在它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代表拥有者的印记,看来是野生的塔塔羊没错了。
把夹板拆掉,艾露蹲在原地摆了摆手,表示它可以滚了。
但塔塔羊依依不舍地用头蹭着艾露的脑袋,示意它要跟着艾露走。
艾露一边用刚唤醒的技能,【植物催生】长出来的紫花苜蓿喂它,一边问道:“跟着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植物催生】这技能耗掉了【牧树人】第二个职业插槽,不过还是很值得的,因为它有一个可以契约【植物眷属】的隐藏效果。
塔塔羊嚼着鲜美的紫花苜蓿对着艾露眨眼,方形的瞳孔不断放电,仿佛在说:“别问,问就是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艾露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不住摇晃着身体,纳闷地说:“可是我还得找身份银牌呢。”
塔塔羊点点头,扯了扯艾露的裤子示意跟着它。
艾露红着脸站起来,把裤子迅速提起,遮住了刚才有一瞬间走光的屁屁。。。
这破羊是不是故意的。
。。
“好惨啊!”艾露叹了口气道。
这对年轻的夫妇显然是遇到了和原身一模一样的遭遇。
同样是一片狼藉的虐杀现场,同样是四分五裂的马车,两头拉车用的死神龙被腰斩成四截,还有散落一地的货物和内脏。
这两头可怜的小家伙,虽然名字很霸气,可它们妥妥的是吃草动物啊,还得辛辛苦苦地拉车,要不要那么狠。
马车上的劈砍痕迹,和劈开原身的剑痕一模一样。看来是同一个人所为。
是杀人灭口?还是那人和马车有仇?
不管了,找身份银牌要紧。
掀翻坍塌的马车顶。里面是一对被拦腰截断的年轻夫妇的尸体。
男主人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开襟的游牧短袍下肌肉轧结。
二十来岁面容还算年轻,刚毅的五官却透露着一股错愕,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迎来了死亡。。。
女主人紧紧地抱着一个大布包,粉红色的秀发掩面披散,看不清神色。
“失礼了。”艾露从他的腰包里翻查了下,找到了一本带血的日记,几枚金塔尔,一堆银索尔,铜纳尔若干以及。。。男主人的身份银牌。
艾露拿着身份银牌端详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脸容和我应该不像。。。等等,我现在长啥样子来着?”
左右环顾了下,地面上正巧有面精致的银制小手镜,背面镶嵌用繁复的宝石组成的花纹,正面的打磨也光可鉴人,是难得的精品。
“谁的东西?女主人的吗?为什么会掉在地上?”
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他拿起镜子想做个什么表情,却愣住了。
仿佛再次在月球宿舍里早起刷牙时,照着洗手间里的镜子时一模一样。
依旧清秀柔弱,眼睛却十分有神,仿佛一直在对着你说话。
尖锐的眉毛和纤长的睫毛,又让那股人偶般的温柔里,带着绵里藏针的锐气。
隐隐有种感觉。如果那具身体能正常成长的话,过个几年是不是会长成这样?
“可惜我没有见过L系列的其他人造人,总不可能只有我6号一个吧,嘻嘻。”艾露没心没肺地笑了。
再对比身份银牌正面的头像,感觉很难伪装,易容也是有个度的啊。
艾露又把银牌翻到背面一看,直接放弃。
身份银牌背面是一个两个成年男子重叠在一起的剪影,已经预先压印好,作为标准参照物的男子高度大概是一米七五左右。
而很明显是后期手工压印上去的那个粗壮剪影,足足有一米九五,再长高点这张银牌恐怕印不下了。
“可我连参照物的身高都没有啊!”艾露差点把银牌摔了。
银牌背面的剪影拓印,是用来方便卫兵对比身材用的。
比起用来防备人类,这个措施更多是在防备易容后的外星人。
游戏里有一个关于早期身份银牌的笑话,当时某个克洛根人间谍为了挑拨人类与精灵的关系,使用了易容魔法把自己的脸,变成了精灵的模样。
而当时某个魔导巨城的守卫是个土著人类,完全没见过和听过精灵的样子,只是看到假证件上的脸没错,就让身材壮得跟牛头人似的所谓“精灵”进城了。
最后这个克洛根人真的在魔导巨城上面搞出了好几个大新闻,还差点成功栽赃给精灵,城卫兵们好不容易才干掉它,这才有了身份银牌的改进。
这也彻底的堵死了艾露假扮身材魁梧的男主人的可能,想了想,把银牌放回袋子里,再翻了一会,果然还有另一张身份银牌。
拿出来一看,没有意外的是女主人的身份银牌。脸部的话。。。都是清秀类型的,但是要稍微温婉一点。
身份银牌的头像拓印其实说不上清晰,倒是更加像某种粗糙的版画,应该可以用旅行太辛苦,熬痩了来搪塞过去。
再翻过来看看牌子背面印着的身材。。。太棒了!身高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这样岂不是要换上女主人的衣服才行?
犹豫了下,艾露还是在马车上翻找起女主人的衣服来,却好像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
“呲!吸溜!”这是吸鼻涕的声音?
俯身循着微弱的声音找去,貌似是从女主人怀抱里传出来的?
但是上面覆盖的头发太多了,一时没看清,现在看来,这个布包。。。难道是个襁褓?
拨开挡住视线的及腰长发,侧趟着的女主人脸容露了出来,她脸容娇俏,大概十五岁的年纪,但娥眉紧蹙,走得并不怎么安详。
她的头紧紧地贴着怀中的襁褓,到死也在用仅剩的上半身安抚着孩子。
致命的创口是从后腰切入的,大概是看到了丈夫遇袭的那一瞬间,为了保护怀中的小生命,她本能地把怀中的孩子高高抱起,以自己的身体承受了全部的伤害。
如果她没有这么做的话,搞不好就。。。
用力掰开她依旧很紧的怀抱,把襁褓抱了过来,打开小被子一看。
是个两岁多,有着一头粉红色头发的女宝宝。
但是她明显的发育不良,瘦小不说,脸色还有点黄疸。
虚弱的身体估计连站起来都很难,看来逃难之路这小家伙吃了不少苦头。
“呜呜!妈妈!妈妈啊!”小孩子果然是很敏敢的,隐隐约约间,她感觉到了不对。
不希望她发现了自己妈妈已经死去的事实,艾露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哼起了儿童歌谣。
。。结果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