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香抱着头想了一阵，最终以她能理解的方式做出了总结：“反正就是风船你特别信任白牙，拉他进行只有你知道的计划，需要我支持你们俩的行动。”

    “也，可以，这么，说。”风船从牙缝里把话一点点挤了出来。

    “明明你要做的事都不肯和我说的，白牙就能知道，凭什么啊？就凭他脑子比我好吗？”

    “你能问出这种答案写在题面上的问题，就是我不能告诉你的原因。”

    紫香想了一会，喊道：“你要骂我笨蛋就直接一点！别让我想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啊！”

    “好的，笨蛋紫香，你能答应我拜托你的事情么？”

    “有我这样的发小真是你的幸运了。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从来都是和你一边的，当然没问题。”

    风船呼出一口气，撇开了脸。

    “我当然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谢谢你，紫香。”风船把这些话埋藏到了心底。要是说出来，紫香肯定会时不时就得意地复述一遍，那风船可受不了。

    紫香环抱着手臂，做出思索的样子，说道：“但是啊，就算你说要我像保护你一样保护白牙。你们可是有两个人，万一你们同时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我要救谁啊？”

    “请你不要勉强自己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首先，我们俩能保护好自己，反倒是你刚被我们救出来。

    “其次，事先考虑这种事情没有意义。没有切身面临困境之前，你做的一切思考都是没有依据的空想。

    “最后，我给你安排一个行动方针。

    “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你需要首先保护好自己，别让我们反过来救你。然后在你有余力而我们遇险的时候，两个人你都要救。

    “至于如何救、先救谁的问题，就相信到时候你那笨蛋却可靠的直觉。别多想，凭借第一反应去做。”

    “简单易懂呢！”紫香的拳头在手掌上捶了一下，说道：“我就喜欢能把答案说到我都听得懂的风船。”

    “真是谢谢你抬爱了。”

    “话说回来，在你看来白牙到底算是什么人啊？”

    “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

    “这不一样，之前说的是白牙的身份还有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现在问的是你对他的看法，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特立独行的赏金客，很有才能的灵使，有时候搞不清楚在想什么的少年，可靠的战友，反正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风船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风船想道：“在这里彻底否认我和白牙之间存在暧昧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等等，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不好。想一下，仔细想一下。

    “对了！我在计划中给白牙安排的第二层身份，就是和我有一腿的小白脸。

    “把这个表面的情报告诉紫香，其他人就可以从她身上验证这个消息。只要紫香对此深信不疑，她的反应在别人看来就很有说服力。”

    想到这里，风船临时改了口：“以前我都没有仔细想过。但刚才整理了一下想法，我发现白牙不仅长得不错，比起其他小毛头一样的男生可靠得不行，相处起来还很舒服。

    “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他。”

    风船自认为，她是仔细考虑过利弊之后才说出了这样的谎言。然而实际上，她是先做出了决定，再为这个决定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现在的风船还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差别。

    听到风船的回答，紫香挪动坐在地上的双腿往后退了退，眼睛瞪得贼大。

    风船说道：“干嘛？你这副看到了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眼前发生的样子。我宣布要去推举神使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吃惊。”

    紫香哇哇叫地喊道：“这能一样吗？完全不一样好吧！你插手神使选拔可以说是在准备惊天的恶作剧，但你居然会产生恋爱感情？我想都不敢想。

    “在我看来，你就是那种可以有配偶，但绝对不会有初恋的家伙。

    “我甚至都想象过了，等再过十几二十年，你还是始终孤零零一个人。老到弯腰驼背的族长就一天天在你旁边唠叨，‘圣女殿下，你要履行职责，为部族留下后代啊。’

    “某一天你实在是被唠叨得不耐烦了，就出去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家伙当配偶。等到生了娃，你就会对族长说‘这下没意见了吧’然后把配偶直接踹掉。”

    这话让风船听得脑门血管暴跳，双手拳头捏紧。

    “紫香你那本来就不多的脑子整天就用来想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假如我这圣女真的能做到这么多年以后，我绝对会把位置让给你，自己跑路啊！”

    “过分！当年你安排我做圣女副手的时候就这么打算好了是吧！

    “再说了，我都是根据你的发言进行想象的。你当初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可清楚了。

    “‘恋爱什么的，只不过是扰乱思绪的无用情感。’

    “‘我真的完全想象不了，把自己的一切完全向另一个人坦白的样子。’

    “‘婚姻关系不过是用来向其他人展示，从而维持社会关系的手段罢了。’

    “‘圣女血脉的责任？到时候我会妥当处理的。’”

    “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多大？！不要全部都记下来还一直当真啊！”

    “两位——打扰一下——”白牙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哪怕我不愿意都能听到。虽然我现在已经用灵力屏蔽了听觉，但之前的内容还是模糊听到了一些。请你们注意一下。”

    紫香看见风船脸上的表情，产生了这样的觉悟：今天最接近死亡的一刻，恐怕就是现在了。

    “我们一个多月没有切磋过了呢，紫香，不如就地检查一下你的进步？”

    紫香垂死挣扎地说道：“不是，你看，这里好多人呢，被看到听到什么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那边的角落里，没人看得见。而且为了维护你的尊严，我会张开灵力隔绝声音传出的。

    “放心吧，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不久之后，被按在地上拍肿了屁股的紫香，发出了没人听得见的夹杂哭号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