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复杂的事情我不是非常懂，但总的来说，拿了裂刀给的好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听了白牙的解释后，门槛如此总结。

    “当然不会有麻烦，不如说我在决斗里特意展现那种战斗流派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引起裂刀对老师的重视。”

    但裂刀的眼光和计划比白牙想象的要厉害。白牙甚至怀疑，裂刀就是看穿了自己想要回报门槛的意图，才特意提出了最后的提案。还好裂刀与白牙利害一致，合作起来轻松又愉快。

    不同于白牙的愉快，风船此时则一脸不悦。她正以落后数步的距离跟在白牙与门槛之后，给师徒俩留出聊天的空间。

    结束了话题的白牙在原地等了一会，问道：“怎么了？”

    风船鼓了鼓脸颊，说道：“我想了又想，发现裂刀也好你也好，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谈话最终的结果，只有我把你们假意的对话当真。”

    风船不忿地想道：

    裂刀那个老东西，肯定是知道我和白牙的关系的。他一开始的提案就是本着“试一试也不会有损失”的心态才提出的，对于白牙的拒绝早有预料。

    证据就是，在被白牙拒绝之后他情绪非常稳定，并且立刻就提出了候选的方案。

    白牙也是一样的狡猾。他在决斗前就打算好了，通过决斗展现武艺，提高门槛在裂刀心中的评价，为之后替门槛谋求好处做好铺垫。

    这俩人心照不宣地在台面下达成了预计好的交易，只有我一个人是状况外，还在那着急。

    咕，可恨。

    风船气鼓鼓的脸颊，让白牙很想伸手戳一戳。他按捺住这股冲动，说道：

    “毕竟裂刀这么大的年纪也不是白活的。我在他面前能不吃亏，只是恰好我的需求也能对他有益罢了。如果非要较真，倒是你才让他吃了个大亏。”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想想，裂刀一开始提出的计划肯定也不是说着玩的。他的确想要实施那个计划，但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白牙的食指转动了两圈，指向他自己。

    “可惜啊，他眼光和手脚都差了一筹。某个圣女已经把这个关键人物提前拿下，甚至还把他当众带往寻乐街宣示主权。

    “得知此事的裂刀想必是又气又悔，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赶忙准备次一等的妥协计划。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风船“哼”了一声，说道：“故事讲得不错，可惜漏洞太多了。裂刀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哪那么容易情绪波动。

    “最重要的是，谁和你宣示主权呢？去寻乐街只不过是因为那里有最适合进行仪式的大床，而且隔离性和保密性特别好。”

    抛下这些话，风船“噔噔噔”大步走向前去，似乎是要用狠踩的脚步声加强话语的说服力。

    宣示主权的小算计能打击到裂刀的计划，自然是好的。但这一点心思被白牙当面点破，却又是坏了。一进一出，风船此刻感觉面子还是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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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槛站在教练场的门前，感慨不已。

    “自从被分配到这个教练场，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啊。也想过很多次，总有一天会不得不离开这里，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学生们应该都搬走了，之后得去找他们……”

    门槛这么想着，推开了门。

    然后他就看见了，在门口正对的大广场上站着一群年龄各异的孩子。他们身边堆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被推门的动静所吸引，都看向了门口。那是门槛的学生们。

    “你们，怎么还没走？”门槛疑惑了。

    在去参加决斗之前，门槛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失去教习资格的他将会被收回教练场的使用权，而且很可能前来接替门槛的就是获胜的破锤。他提前安排学生们搬离，以免他们对上破锤时冲动吃亏。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学生们依照他的吩咐打包好了行李，却都聚集在广场上没有离开。

    “老师回来了！”

    “果然破锤没有赢吗！”

    “好耶！”

    “都怪门槛，这些行李白打包了。”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抛下了行李往门槛冲来。

    门槛明白了，这帮小孩子听懂了他的指示，但他们都固执地不愿相信自己的老师会输，带着这么一点微薄的希望在门口等着。

    他们希望看到门外走进来的，是最终获得了决斗胜利的老师。

    孩子们总会相信奇迹。

    门槛觉得眼眶有点发酸。一定是山影镇的气候过于炎热，常年吹起的干燥的风，伤到了他的眼睛。

    还好奇迹的确是发生了。

    人到中年的混血汉子吸了吸鼻子，扯着嗓子说道：“谁说的行李白打包了。你们以为不用搬了是吗，想得美！都得搬，一个都不能少。”

    听到这话的学生们集体愣了，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就听到门槛接着说：“我们要搬到更大的教练场去了！

    “你们不是都嫌宿舍太小么，以后我们都住大房子！

    “还记得你们说场地不够用，只能排队上场练习么，以后一个人占两块地，一块放装备一块用来练习！

    “白牙替我上场，赢了！甚至大赢特赢！”

    学生们花了一些时间，理解了门槛的意思。

    “破锤输惨了？活该！”

    “好耶！”

    “老师学坏了，都会开玩笑吓人了。”

    “一定是白牙教坏他的。”

    黑发黑瞳的少年也走入了门内，他装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对着同学们说道：“什么叫我教坏的，我要是给他出主意保准你们都得被吓哭。”

    “白牙！你昨天一个人跑哪里去啦。”

    “你真的打赢破锤了？怎么打的。”

    “那还能有假，今天消息还没传开，但明天镇子里一定四处流传我把破锤打哭的传说！”

    白牙被一群年龄较小的孩子围着，眉飞色舞地讲述起决斗的状况。他时而用夸张的表情与动作演绎对手的动作，时而握住短刀耍几个刀花表现自己如何对敌。

    风船站在门外，默默看着与孩子们打闹在一起的白牙。她用手指绞起胸前的金蓝色长发，理解了昨天的白牙为什么如此急切地想要觉醒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