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寨大会
莽娃儿的话,陈川他们自然是听见了。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此刻的心情就像那一团团的火苗,跳跃不定。
临近跟前,一下来了五六条身形不一的汉子。最中间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精瘦男人,两眼冒着精光。一边跟看门老倌小声说话,一边不停打量着陈川他们。
陈浩南见此,怀揣殷勤,满脸堆着笑容上前说道:“军师哥哥,小弟是陈浩南,我家堂哥叫陈瀚北,现正在山寨内任职。平时有个什么消息都是跟我堂哥联系再传回山寨,这几年多少不算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今天前来入伙。”
精瘦男子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抚了抚不多的胡须道:“嗯,不错,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这好好的线人不当跑来入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了啊?”
见军师认出自己,陈浩南心中便有了些底气,回道:“不瞒军师哥哥,小弟们确有一些官司缠身,不过入山寨倒是诚心实意的。”
“哦,那你们所犯何事?不得已要来入伙啊!”军师不置可否的问道。
“嗯,是这样的军师哥哥。小弟们本来在断石镇生活的好好的,不知什么原因就被县老爷治了个什么强抢罪啊、谋杀罪啊等等,好在小弟几个聪慧这才越狱前来投靠。”陈浩南倒也没什么隐瞒,有一说一的道。
陈川心中也感觉没问题,这些都是些大罪,按这些作投名状,这牛头山没理由不收他们入伙。
可未曾想,本来还好好的军师,闻陈浩南此言,顿时大惊,道:“狂徒!你们这都是些亡命之徒啊!怎么年纪轻轻不学好,走上这违法犯罪的道路了呢?”
说完,便满怀心事的来回踱步,一副迟迟不能下决定的样子。
这一幕倒是完全出乎陈川几人意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明明就是山寨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怎么军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陈川他们也不敢搭话,生怕再说错什么。整个场面倒显得异常安静,只有火把上的桐油烧的滋滋作响,还有军师踱步踩着泥沙的声音。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军师终于有了决定的样子。对着陈川他们说道:“罢了!现山寨正是转折关键之时,但奈何你们之前确实对山寨有些贡献,我个人持保留意见,今晚你们先随我回山寨,明天等几个头领商量一番,再决定你们的去留。”
见军师如此说道,陈川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好在已经上山,明天什么结果就等明天再说咯。
一夜无话。或因白天赶路辛苦,陈川四人虽然到了新的环境,睡得倒是蛮香的,各自经历着美丽的梦境直到天明。
隔天一大早,山寨就呈现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气氛,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抛开山寨本身不谈,陈川还以为走进了解放区了呢!
或许也是被气氛感染,歪嘴厚起脸皮询问路过的山寨中人饭堂所在,还真被他问了出来。听说他们是准备新入伙的同僚,还好心亲自带路前往,满满的热情弄得陈川他们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吃罢早饭,陈川等人正聊着这山寨也太友善了吧,完全出乎他们所想。“铛!铛!铛...”连着九声洪钟便响彻了山寨。
一经打听,才知道这是山寨要开大会的意思。刚好有一名小弟找到陈川他们,说要在会上决定他们的去留。
出饭堂,穿东厢房、经西厢房、过演武场,这才来到大会的地点——忠义堂!
一进忠义堂,陈川顿时被堂里的场面吓了一跳。只见屋内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分四个方阵,每个方阵二三十号人。再看堂前,分别摆了四个案桌,分别是: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而最前方,一张更大的案桌立于中央,桌前没有任何标识,想必便是寨主之位!旁边斜放着一张桌子,正坐之人,赫然便是陈川他们昨晚所见的军师!
没过多时,每张桌子的主人便以就坐。陈川暗自打量着各位头领,牢记于心,这都是以后打交道和收集情报少不了要面对之人。而寨主就更好辨认,全场唯一一个独眼龙,满脸横肉,脸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长疤,凶神恶煞,小孩见了绝对要吓哭!
见到场人员均已就位,军师站起来做了个噤声手势。清了清嗓子道:“我宣布,第五次牛头山山寨全体代表大会正式开幕!”
军师话音刚毕,场中立即响起了哗啦啦的掌声。陈川他们为不显得突兀,也随着气氛拍手不断。
“咳咳”军师再次做了噤声,又道:“本会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对去年一年的寨内总结及成员的表彰仪式;二:对今后山寨发展作出一个明确的指导方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个人员上的安排。就在昨晚,我们山寨来了四个入伙的人员,既于山寨发展之际,本不予入伙,但考虑他们是之前就为山寨发展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特由大会上作出表决去留。”
接着,军师便把陈川他们所犯之事和以前作出何等贡献一一在会上阐述,最后便让各位堂主及寨主举手表决。
最终,青龙堂和朱雀堂赞成陈川他们留下,而白虎堂和玄武堂持了反对意见。至此,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山寨之主身上。
只见那独眼寨主缓缓起身,将陈川他们在内姐环视了一圈,大声武气的道:“我宋某曾说过,出来混,义字当先!虽现在是山寨改革期间,但只要是有功于山寨,那就是我们的兄弟!兄弟今生虽是两家姓,来世那便是一个娘!一声兄弟大过天,我赞成他们留下!”
“哥哥英明!哥哥义气!”场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及大吼声。
“好!”军师再次控场说道:“那陈浩南四人今日起就是山寨的兄弟,入籍朱雀堂。”
见自身事务落定,陈川他们皆发至内心欢喜,然后一一朝朱雀堂主点头称是。
“那么好,接下来便是我们山寨的年度表彰大会。”军师再次大声宣读道。
然后,会上依次表彰了年度收“保护费奖”、“年度打家劫舍奖”、“最佳新人奖”和“个人最佳抢劫奖”及“团队最佳抢劫奖”等等一系列奖项。
陈浩南,斜眼,歪嘴见会上气氛热烈,纷纷跃跃欲试,恨不得这些都是自己应得的奖项,暗暗发誓来年也要向他们学习。
倒是陈川一脸懵逼,这都是什么啊?保险公司年会还是销售公司年会啊?当山贼还能领奖的?这也能光宗耀祖?一系列的问号直接让陈川成了“问题少年”!好嘛,这下自己倒成了山贼中的上班族了!
表彰结束,军师也是被场中气氛传染,两颊泛出红光。道:“恭喜各位获得奖励的兄弟,请好好保存奖章,因为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该项奖励发出了。可能有些耳闻的兄弟已经知道些许风声,那么也就不卖关子,由宋寨主哥哥宣布山寨今后的发展方向!”
“咳咳”,宋寨主压下了交头接耳的嘈杂声,一脸正色的道:“兄弟们,你们还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吗?你们还想回家省亲那种偷鸡摸狗的样子吗?虽然你们没说,但是我知道,你们不想!所以,基于山寨百年发展之际和山寨可持续发展之计。我已于军师及众堂主商议,从今往后将摒弃传统业务方向。又考虑到众兄弟学识不高,特成立牛头山山寨文化有限集团。具体改动将由军师给你们一一作答。”
军师得令,站起身接过话头,道:“从今天起,本山寨将最小限度将打家劫舍的山贼作为经济来源。而是将山寨作为一个文化载体,获取朝廷的认可,将牛头山打造成州内知名旅游观光风景名胜之地。再将州内各赌档、青楼、菜市场等统一管理,收取看场费,从而减少不必要的斗争阻碍发展。等到一定规模,拉动各大财主投资,向省内以及全国发展。近一点的可以直接套模式经营,远的就兜售挂名费用。我算过,就按这个发展,到时候就仅挂名费这一项就削翻了。而众兄弟,你们都持有最原始的分红比例,衣锦还乡、妻妾成群指日可待!”
哗啦啦!掌声顿时再次热烈爆发而出。
看着旁边鼓掌的三人,陈川疑惑道:“怎么,你们都听懂了?”
歪嘴一边鼓掌一边摇头道:“不懂,不过军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陈浩南跟斜眼儿也纷纷摇头表示不懂,但又不知为何却充满了希冀!
陈川只得无奈叹气道:“唉,我不过是来当线人的,好端端吃了张饼!得,这下真成了山贼中的上班族了。”
走一步看一部咯,等浩南哥去守铜锣湾,我也得守个油麻地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