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斗清流
奉天殿,百官齐聚,有些睡眼朦胧地等待皇帝早朝。这年头,早朝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反正啥事皇帝说了不算。
任何事,不管好坏,只要不符合在场清流利益的,言官一律阻止。
遥想曾经宦官当权,锦衣卫横行的日子,清流的苦,有谁知?无论是贪腐还是渎职,只要被宦官集团盯上,入了锦衣卫法眼,罢官的罢官,杀头的杀头。简直是有多苦,便有多苦。
现在好了,这个小文青皇帝,自己斩断皇权爪牙,无论犯何事,清流报团取暖便啥事都没有。
来点个卯,走个过场,便回去该睡觉的睡觉,该搂银子的搂银子……
当官嘛!不发财谁当?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龙辇在金甲侍卫的拱卫下,向奉天殿而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崇祯走下辇驾,文武百官跪地山呼道。皇帝虽然如今只不过是笼中鸟儿,但众人的一身富贵毕竟还是仰仗着皇权。该有的礼节,必须要有。
坐上龙椅,看着眼前这些恭恭敬敬的群臣,崇祯眼眸之中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但还是虚扶道:“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群臣起身,却是讶然发现,龙案之侧,却是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竟然怀抱着长剑……
众人面面相窥。
几个意思?
什么时候没有官衔的布衣可以上朝堂?而且,还抱着长剑?
为啥,自己这些人没有收到半点消息?他们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纠正。
立马,兵部侍郎张缙彦抢先出列道:“请问陛下,此二人乃何人,为何布衣出现在朝堂之上?如此有违祖制,成何体统?”
李锐脸色一僵!
丫的,咱啥都还没干,便被怼上了?这言官还真牛逼啊!皇帝还没说话,便开始被质问……
崇祯脸色不好看,王承恩也是脸黑,毕竟主辱臣也辱。
李锐朝崇祯拱手,然后看向张缙彦道:“不知这位是?”
张缙彦傲然道:“鄙人乃兵部侍郎,张缙彦!”
张缙彦?可不就是后来最先打开城门投降李自成的那个兵部尚书吗?不过现在,他还不是兵部尚书,而是侍郎。
“原来是侍郎大人。”
李锐道:“敢问侍郎大人,皇帝陛下尚未开口说话,侍郎大人如此尊卑不分,可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天子在上,你区区臣子质问陛下,你居心何在?”
“你...你...”
张缙彦一滞,没想到被李锐先入为主,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哑口无言。
见张缙彦吃瘪,崇祯这才淡声道:“朕正好有事宣布!”
群臣嗅到了一丝不正常,通常皇帝陛下,无论何事总是与群臣“商议。”如今却是宣布?
也不等群臣来得及跟上思路,崇祯道:“朕任命李锐为锦衣卫督主,官四品。同时,兼任皇宫侍卫指挥使!”
王承恩毕竟是皇帝的身边人,赶紧端上印绶符信,李锐拜谢道:“臣锦衣卫督主,谢陛下隆恩!”
群臣一片哗然!
“不可!”
又是张缙彦出列道:“锦衣卫曾经祸乱朝纲,迫害百官!其罪行累累!陛下万不可再度复辟锦衣卫职能!”
“大胆!”
李锐踏出一步,呵斥道:“大胆张缙彦,欺君罔上!竟敢当面质问陛下,罔顾陛下威严!该当何罪?”
李锐转身向崇祯拱手道:“陛下!此人屡屡冒犯皇威,触犯龙颜!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臣恳请陛下将之罢官抄家!”
“不可!”
清流们一见,那怎么可以?什么时候,可以在朝堂上处置东林党?还有,恢复锦衣卫职能?开玩笑,日后还怎么混?还有没有安全感?
一时间朝堂上吵作一团。
“啪!”
崇祯一拍龙案,起身怒道:“放肆!成何体统!朕到底还是皇帝,竟然连任命官员也需要尔等同意?在尔等眼里,朕莫不就是一个傀儡摆设?”
“来人!拿下张缙彦,打入昭狱!”崇祯喝道。
“陛下啊!臣两袖清风,为大明殚心竭虑。陛下为何任由奸人陷害微臣?臣不服!”
同时,清流们此起彼伏,一齐为张缙彦撑腰。
这头,不能开。
这先例,也不能开!
此时,清流们显示出一如既往的团结。什么皇帝,什么皇权,都不及东林党利益重要。
皇权一旦回归皇帝,不就又回到曾经凄凉的时候?
待朝堂上大汉将军打掉张缙彦官帽,欲要将其拉下去打入昭狱时,李锐道:“且慢!”
回头对张缙彦道:“你既然自诩两袖清风,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如像你所说那般两袖清风,本官自裁与这朝堂之上!若你贪污腐化,今日便是你入昭狱之日!”
然后回头向崇祯拱手道:“陛下,传锦衣卫抄家吧!”
很快,张缙彦被控制在朝堂,锦衣卫抄家去了。
在这期间,李锐向张缙彦笑道:“侍郎大人,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陛下定会因你为大明效力而从宽处理!”
张缙彦却是骨头很硬,似是不怕。清流齐心,即便是自己犯事,皇帝也奈何不了自己。朝堂全是清流官员,岂能得罪东林人?难不成做光杆司令?
再说,这么多年自己贪腐的银子,又不在明处,不知底细,自然查不出。
却在这时,朝堂外有大声禀报:“启禀陛下,锦衣卫抄家归来!”
这么快?
群臣面面相窥……
这才半个时辰,竟然抄家完成了?这是什么节奏?
崇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传进来!”
很快,进来一队锦衣卫。两人一队,抬着一口大箱子,足足有几十口沉甸甸的大箱子。
张缙彦脸色发白,不住发抖。
一位锦衣卫指挥使上前跪地,将厚厚一摞账本托上口中说道:“启禀陛下!臣等在张缙彦大人府邸,以及京城内其余府邸商铺查获白银五百余万两!还有,古玩字画,珠宝等价值两百万两白银!这是张府账本,请陛下过目不忘!”
五百万两白银。
价值两百万两白银的古玩字画和珠宝。
听得崇祯大惊!
当一篇篇翻看账本时,崇祯皇帝的脸上杀气腾腾!将账本甩到张缙彦脸上,崇祯嘶吼道:“张缙彦!这便是你所谓的两袖清风?”
“来人!打入昭狱!”
朝堂上一片寂静。
皇帝雷霆之怒,更何况张缙彦罪证确凿,清流们不敢再求情。只是,百官们不明白,怎么这么快?事先就动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