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夏思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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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公子张良

    而这边对着一脸好奇的陈平,张丘也只能和盘托出,心里暗叹祖父果然是祖父,还真是他看走眼了。

    而对这位被他占了便宜的“夫人”陈平更加好奇,当即表示要一同留下照顾良。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章邯的搜查刚结束,榻上这位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发热,折腾的半夏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病情恶化到她控制不住的地步,也没心情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第三天高兄回来时良才彻底退了烧,但高兄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就被陈平拉走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高兄就又消失了。

    至于陈平给他交代了什么,看知情的张丘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索性也不去关心了。

    从那日搜寻后,张丘对半夏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像开始那么警惕。

    这日她刚给良施完针,回头看到张丘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有事吗?”半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立即开口问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肯为我们救治公子,但无论是什么,我还是要向你道句谢,多谢。”从开始他便对其抱着警惕心思,可半夏从没有过歪心思,一直细心照看他们公子,是他小人之心了。

    想着张丘向她揖了一礼,半夏急忙站起来,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必,我就是,报恩,嗯,对,报恩。”半夏讷讷说出一直对所有人说的理由,对良是不是还记得她,她心里也没数,索性就没告诉其他人。

    张丘从高兄那知道良替半夏解过围,可那远不足以让半夏舍命相护。

    “其实在下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张丘

    “但说无妨。”

    张丘目光转到半夏一直随身的药囊上:“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如果我没看错,你身上那块玉佩,是和氏璧制的。”

    半夏听完脸色立即就变了,下意识捂住药囊,她药囊中,确实有一块玉佩,是扶苏交给她的。

    也是巧了,除了药材张家做的最多的就是玉石生意,美玉之最的和氏璧他更是从小就有所耳闻,和氏璧这种特殊材质,他哪里会认不出来。

    和氏璧被送进咸阳后,嬴政将其制成了传国玉玺,最后多出的那块玉料,送予当时盛宠楚姬,再后来就成了楚姬之子扶苏的随身之物。

    所以在半夏药囊看到这个的时候张丘第一反应是她必须死,能拿到这个的女人,必然是扶苏极为重视的,他不敢也不能小瞧帝国长公子在天下的势力与威信。

    只是良的病情让杀她的事一直拖着,这就拖到章邯过来了,连章邯都要对半夏颇为客气的,尤其最后那句,不是明晃晃的说扶苏与半夏的关系吗。

    张丘以为半夏会跟着章邯走,甚至在下一秒就直接带着章邯的人回来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是她没有。

    “扶苏为什么会把这玉佩交给你,又或者,你与扶苏究竟是什么关系?”张丘直接问了出来,他看到对面的半夏脸色发白。

    他不能不问,扶苏是大秦未来的主人,他们是要杀死帝国主人的人,若半夏是扶苏的人,就一定是他们的敌人。

    她与扶苏,是什么关系,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

    若还是满心都想着他的半夏必然是毫不犹豫的说:扶苏是我最重要的人,和祖父一样重要。

    可是现在,半夏说不出来。

    是啊,现在她和扶苏算什么,陌路人?那代表扶苏身份的玉佩为什么在她这里,朋友?也早就不是了。

    扶苏啊扶苏,明明是你亲口说的不要,为什么又要纠缠上来给她不现实的希望,这分明就是在折磨她啊。

    张丘的问题,半夏给不了回答,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究竟算什么。

    榻上的咳嗽声一下子惊醒了两人,半夏张丘朝那边望过去,就见床榻上的人挣扎着要坐起来?

    良,醒了,张丘一脸惊喜,口呼公子赶紧帮着把人扶起来。

    良的记忆还在大锤砸碎马车,他被章邯当胸一箭的时候,看清眼前的张丘,紧绷的身体才松了下来,他这是没被抓。

    “我……”开口喉咙干涩,让他再度捂着伤处咳了起来,立即就有一碗水便递到他唇边,迎面还有扑鼻的药材香味。

    “先喝点水润润喉。”这声音格外熟悉,良的记性向来不错,等挡着视线的碗移开,便立即认出了半夏。

    “是你?”公子良挑眉,两年前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饶是良聪明绝顶,也想不通了。

    脑中百般不解,半夏已经搭上他的手腕给他诊脉,良脑中灵光一闪,不会救他的就是半夏吧。

    良看向张丘,示意他与自己说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张丘丝毫不含糊,简单的交代了最近的事。

    听完他昏迷这段时间的事,良维持了短暂的沉默,半夏的情绪本就不高更不可能说话,房里安静的出奇。

    “所以,嬴政还活着。”这是各种消息中,最让良在意的,嬴政还活着,就是说,他准备了一年的刺杀失败了。

    “……是,公子不要太过伤怀了。”张丘小心观察良的表情,他知道良一向好强,用了近一年计划的刺杀就因错击副车而功亏一篑,不知道良受了多大打击。

    是张丘把良想的太脆弱了,凡计划必有成败一说,他信誓旦旦必有能成功,可也考虑过失败的结局。

    张丘不知道,他清楚,自己这是被赵高算计了,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不过就是还年轻,所以他还有的是时间,一次不行他可以再计划,终有一天赵高和嬴政必然还要栽在他手里。

    所以刺秦没成功他更多的是遗憾,唯一难过的,就是那位壮士因他们丧命。

    “那位壮士的事可安排了?”良摇摇头,问道。

    张丘点头,那壮士确实是位勇士,又是为了公子他们牺牲的,他自然早早就安排了对方的后事。

    说完壮士的事,良的目光又放到也一直看着他的半夏身上,他摸了摸胸口的伤处,治的如何他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的。

    “不想咸阳一别又能在阳武与半夏姑娘相逢,在下张良张子房,谢过姑娘救命之恩。”张良坐在榻上对她微微躬身,没看到屋里两个人听到他说的都愣在原地。

    “公子,你这是……”良为姬姓张氏,确实也可以说是张良。

    “子陵这样,是认为良配不上张姓?”张良故作难过的表情,当即让张丘心生愧意。

    子陵,是张丘的字,不过只有张良这样叫过他。

    “丘不敢,公子如此当然是我们的荣幸。”对张良,很少有人能拒绝啊,张丘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