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其中一把‘不存在的椅子’我还坐过的，这说明那不是鬼魂造成的某种幻觉。”祝央说。

    麻小开点点头。

    “可我们怎么能分辨刚才那个不是幻觉呢，如果幻觉过于真实的话。”

    “这个啊。如果是幻觉的话干扰仪开启后幻觉就不会再有作用了，我在开启干扰仪之后我坐过的那把椅子不是还移动了吗。”

    “原来是这样。”麻小开点点头，“那能确定是什么东西吗？”

    “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世界上有太多奇怪的东西了，有些东西之间有着很多共通的特征。”

    “你们之前没遇到过那样的东西吧。”

    “没有，在我来之前就不知道了。”祝央问正在开车的熊一先，“老大，你呢？”

    “我也没有见过类似今天的东西。”熊一先专注地盯着道路说。

    今晚有雾，他必须小心驾驶。

    “最后它会突然逃走是因为房间里的蓝色荧光吧。”麻小开刚才一直在想这个。

    祝央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的，干扰仪貌似是把别的什么东西吸引过来了，房间里那个东西大概是被它吓跑了。”

    “那不是说明蓝色荧光更危险了？”

    “最近一周蓝色荧光在其他地方也有被目击到过，不过每次都是一出现很快就消失了。”

    厢型车突然一阵摇晃后停在了路边。

    “老大，你干嘛突然刹车啊。”

    正要说话的麻小开差点咬到舌头。

    “怎么了？”祝央问。

    熊一先低声说：“天上有东西。”

    “啊？”

    “啊！”

    祝央和麻小开在靠近主驾驶的位置探头看向前车窗。

    夜空中有一个明亮的白色光团拖着尾巴在天空中盘旋，因为雾气笼罩的缘故看起来有些模糊。

    “我们下去看看。”熊一先打开车门，在下车前看向祝央，“把相机也带上。”

    “好。”祝央应了一声拿过旁边座位上的照相机和麻小开一起下了厢型车。

    外面的风很大，出了车厢站在道路上的麻小开冷的瑟瑟发抖。

    “虽然有些模糊吧，”祝央取下镜头盖，镜头对准天上的光团调整焦距，“还是先把它拍下来再说。”

    那个光团盘旋了没多久又消失了。

    §

    “下次晚上出门我一定要再多穿点。”

    进到虹叶市分会温暖的房间里麻小开终于感觉好了很多，祝央和他并肩走了进来。

    “唔——啊……”甘文文从沙发上爬起揉了揉眼睛，“老大……你们回来啦……”

    她一副困到不行的样子。停好车进来的熊一先抱歉地说：

    “抱歉吵醒你了。”

    “没关系啦……”甘文文在沙发上摸来摸去找自己的眼镜，旁边的江优敏又把红框眼镜轻轻给她戴回去。

    “谢谢优敏姐……”她打了个哈欠说。

    江优敏摸了摸她的头。

    身材娇小的甘文文看起来还一副初中生的模样，但实际上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都已经是大学生了，是这里年纪最小的成员，不过只比江优敏小一岁半而已。

    熊一先打开投影仪，房间里的灯暂时被关上。

    “这个是我们在回来路上拍到的东西。”

    “啊，好模糊呢。”

    江优敏说，她正坐在沙发上搂着打瞌睡的甘文文。

    “因为今晚有雾的缘故，不过我想就算没有雾大概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熊一先说着在笔记本电脑上调出另外一张照片。

    “这张，是周五晚上在虹叶路北边有人拍到的，那天是晴天，但因为是临时用手机拍摄的，所以效果很差。”

    “说起来那晚那边出了车祸，而且造成车祸的货车司机死的很奇怪——他的大脑凭空消失了。”柳舒然说。

    货车司机的死因他们也知道，由于超自然文化研讨会和官方合作已经成了一种惯例，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官方也会秘密寻求外援。

    “所以说这之间会有联系吗。”麻小开嘀咕。

    “对了，那本书查的怎么样了？”熊一先看向江优敏。

    在沙发前的桌子上躺着一本淡蓝色封面的书，投影仪发出的光线隐约能看清上面的白色粗体字；书名是《虹光》，作者署名是：严志明。

    “因为作者知名度有限，而且关于他的资料也出奇的少，查到的东西不是很详细。”

    江优敏继续说，“那本科幻小说的作者严志明曾经在美国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物理系毕业，上世纪五十年代回国后在上海任教，直到退休后才回到虹叶市：他的祖籍就在这里。

    “至于他那本小说里的描述其实是引用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一位天文学教授HP·克罗夫特的科幻恐怖小说，严志明先生是他的忠实读者之一，也是他回国后创作科幻小说的契机。不过作为业余作家，目前他们的作品知名度都很有限就是了。”

    “这么说的话只是巧合咯？”麻小开接话。

    “那——那个天文学教授他的小说里是怎么写的？”祝央问。

    “在HP·克罗夫特的小说里白光每次出现都会有房屋被破坏，然后房屋里的人会消失；在严志明的小说里这个描述被更改了：白色光团会在深夜的道路上出现，然后被破坏的是汽车，车里的人会神秘消失。”

    “比如，另一起车祸。”熊一先说，“周六晚上城外发生的那起车祸，几辆摩托车撞上了一辆类似轻型卡车的带箱汽车，但现场只留下了交通工具和一些血迹，他们的尸体全都不翼而飞了。”

    柳舒然说：“如果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有些古怪了。”

    “难道会有什么东西在照着科幻小说作案？”

    麻小开的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问住了。

    当然，还有一种同样不可思议的解释……不过谁也没有提起。

    §

    第二天早上，天空依旧灰蒙蒙的，街道上吹来的空气又湿又凉。

    在辛雅家，蓝妙和辛雅正对着镜子刷牙。

    两个女孩站在一起，蓝妙要比辛雅高不少；蓝妙身材高挑，马上就要长到一米八了，她比一些同龄男生还要高。

    “你昨晚睡的好吗？”辛雅问蓝妙。

    “昨晚可能睡得太晚的缘故吧，我感觉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记不太清了，不过感觉不是什么好梦。”

    “是吗？我昨晚也做梦了，我还以为是因为看了恐怖片的缘故。不过梦到的内容和昨晚看的恐怖片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我的感觉和你差不多。”

    “我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做梦也是一起的呢。”蓝妙说着俏皮地朝辛雅挤了下眼睛。

    “别闹了，快点刷完牙下去吃早饭。”

    在厨房餐桌前吃早餐时。

    “对了，你看群消息没有，听说隔壁班好像有个学生去世了。”蓝妙说。

    “有吗？什么时候的事？”辛雅问。

    “听说是在周五，当天晚上那个男生的父母也在车祸中遇难了，就是虹叶路北边的那起车祸。”

    辛雅没有咬送到唇边的面包，她想了想，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啊，不会是他吧，叫陶安的那个男同学，一个月前好像就有同学私下说那个一直在住院的同学就快死了。”

    “对，好像就是他。”蓝妙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听说有同学在周六下午看到他了，那个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大家都在猜测那个是不是他的鬼魂啊。”

    辛雅微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

    “怎么可能嘛，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好吧。”

    “我也觉得他们是在编鬼故事吓人，有人说是那个时候天还没有黑，当时那个男生就站在他家小区的路对面，淋在雨里。大白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不是开玩笑就是看错人了吧。”

    “是啊，如果是玩笑的话，开这种玩笑挺过分的。”

    “但也有人觉得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呢，毕竟他还这么年轻就去世了，而且还没了家人，怎么说可能也不甘心吧，所以才……”

    辛雅被蓝妙说的感觉有些毛毛的。

    “但是，那个同学真的去世了吗？他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呢？”

    “谁知道呢，反正已经传开了，如果那个同学真的已经去世了的话明天隔壁班的班主任大概会讲的吧。”

    “嗯”辛雅轻轻点了点头，“最好是谣言、恶作剧之类的吧，虽然这也不好。但还是希望只是个玩笑，但愿那个同学能平安无事吧。”

    “嗯。”蓝妙也说，“但愿吧。”

    §

    楼道里有清脆的脚步声传来，身穿虹叶市某高中二年级校服的女生走了上来。

    她走到一间屋前掏出钥匙开门然后进屋。

    这是她租住的地方，由于不习惯和其他人共处一室，所以就从学校搬出来住。

    她看起来有点累，大概是趁着中秋假期跑出去玩今天早上才回家吧。

    女高中生回到卧室，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电脑，然后一下子趴在软绵绵的床上。

    打开聊天软件的视频通话功能后屏幕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孩的模样。

    “到家了吗？”

    “刚到家，好累啊。”

    “哈哈，谁让你跑出去玩。你功课做了没有？”

    “没——有——你的作业借我抄。”

    她嬉皮笑脸地对着屏幕另一边的女孩说。

    “呵呵，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个女孩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她说。“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