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意识渐渐明细，雨森感到一阵头疼传来，他伸出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几点了……”

    虽然醒了，但雨森感觉自己的大脑还在打转，他坐起身来，在桌上摸索着自己的雾时计，手从左扫到右，感觉把整个桌子都打扫干净了，也没摸到那个圆圆的怀表。

    “嗯？……我雾时计呢？”

    双手在脸上反复抹了几下，他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刺眼的亮光射入他的眼睛，雨森下意识闭上了双眼，随后又眯起一条缝向外看去。

    “怎么天都这么亮了。”

    他看了看桌上，刚才他在桌上扫了两下，把不少东西都推到了地上，但还散落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小麦饮料。他又把脑袋伸到桌子底下，下面的景象更加惨烈，雨森直接放弃思考，当作没看到。

    “怪了，我雾时计到底掉哪去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就听到脚底传来了咔嚓的碎裂声。他赶紧把脚挪开，自己那已经有些变形的雾时计就这么倒在地上，外层的玻璃刚刚被自己踩碎，而盖子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雨森有些心疼地把雾时计从地上捡起来，虽然外表已经变得惨不忍睹，但它仍然在正常的运作着。

    “都清时六时了？！”

    雨森透过破碎的玻璃看着表上的时间，瞪大了双眼。昨天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刚好清雾交替，现在清时都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来到这里后，安洁让我给她干活，然后就……”

    他皱起了眉头，开始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来。

    昨天晚上，刚刚过雾时

    雨森拧开了拉环，罐中的小麦饮料直接喷了他一脸，站在吧台后的安洁也笑喷了出来。

    “噗，啊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我丢给你的你就直接开了。”

    “咳咳，咳，呸。”

    雨森举起手，用衣服擦了擦脸，然后把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然后猛地看向了安洁。

    “哇哦。”

    “只是丢过来怎么可能喷成这样啊！”

    “你说得对，我偷偷摇了好几下。”

    没等雨森回话，安洁又把一罐小麦饮料丢到了雨森手上，雨森接过饮料，将信将疑地看着安洁。

    “这下我没摇，真的。”

    虽然安洁做出了辩解，但雨森信不过，他用空着的手在罐子边上弹了好几下，这才把拉环拉开。

    “噢，真亏你没上当。”

    “你居然还真的摇了？！”

    不得不说，这么短短几十分钟，雨森对安洁的看法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前一天，他还觉得安洁是一个有点坏心眼的帅气大姐，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拿自己寻乐的臭小鬼，偏偏她还成了自己上司。抱着愤愤不平的心情，雨森又把一罐小麦饮料一饮而尽。

    “吨吨吨……”

    “哦呀，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的嘛。”

    “噗哈——！我倒是不想喝，那我能不喝吗？”

    “不行。”

    安洁坏笑地看着雨森，然后侧着弯下身子，提起了一箱小麦饮料，放在了吧台上。

    “呃，我收回，我其实不是很会喝酒的，一喝就倒，真的，我现在已经开始头晕了，不能……”

    话音未落，下一罐就朝着雨森飞了过来，他只得接了下来。看着正在畅饮的安洁和她对自己竖起的大拇指，雨森感觉自己脑海中有根线断了，随后就一罐接着一罐喝了下去。

    回想起了昨晚的状况，雨森嘴角抽搐了两下，他现在唯一庆幸是就是自己没有吐出来，至少回忆里没有，周围的样子看着也不像吐过。至于桌子旁那瓶瓶罐罐的惨剧该由谁来处理，他现在是真的不想去考虑。

    “你醒了？”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声音，但场所截然不同。雨森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穿着私服从里屋走了出来，头发还有些散乱，看起来也是刚醒没多久。

    “刚醒。”

    “哦，现在几点了。”

    “已经清时六时了……”

    “都这个时间了，那你怎么还在这呆着，赶紧去找个住的地方啊。”

    “咦？我不能住在酒……事务所里吗？”

    “当然不行啊！昨晚只是收留你一晚，你要天天住事务所里，到时候别人过来看到你睡在沙发上会怎么想？有损我们事务所形象的好吗。”

    “我觉得从外面来看其实也没啥形象……”

    “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但是安洁大姐啊，我实在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啊，没有身份证明，别说租房子了，就是旅店都没几家乐意收我的啊！”

    雨森向着安洁诉苦，要不是昨天一整天都没能找到住的地方，他也不至于来这里，更不至于被灌醉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当然，如果安洁坚持的话，他也只能接受，谁让对方是自己的上司呢。

    “身份证明是吧，拿去。”

    安洁随手拿出一张卡片朝着雨森丢了过去，卡片笔直地飞向雨森，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疼！”

    卡片掉在地上，雨森也跟着一起蹲了下来，他左手捂着发红的脑门，右手拿起了卡片，毫无疑问，这就是雨森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办下来的身份证明，上面还印着他的照片，从背景来看，大概就是昨晚安洁给自己拍的那一张。

    “居然是真的身份证明。”

    “还能是假的吗。”

    “大姐，你怎么做到的？”

    雨森下意识地就把对安洁的称呼改成了大姐，毕竟在这个国家中，身份证明这个东西非常难办理，哪怕是不慎丢失要想补办都难于上天。如果弄丢了，那基本上就可以跟原本的生活说再见了。所以大部分人会提前认领一个没有激活的身份证明，如果不慎丢失了正在使用的身份卡，就可以拿着没有激活的卡去挂失，之后新卡就会被激活，旧的被停用。

    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刚开始的几个月外，雨森一直在努力获得这张小小的身份证明，但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办成。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晚上，安洁就给自己拿出来一张，昨晚的埋怨和不满瞬间变为了纯粹的尊敬，称呼也就连带着一起变了。

    “具体的不要问，拿着就是了。对了，这个也拿去。”

    安洁又从抽屉里摸了一个小型的装置，丢给了雨森。这下雨森可不敢怠慢了，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安洁丢出来的东西，双手做成一个碗状，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接在手心里。

    “这是……”

    “新型的雾时计，你原本那个已经很旧了，早该换了。”

    安洁丢给雨森的雾时计，左右两侧各有一根固定用的表带，表盖不再是雨森之前用的那种开合式的，变为了旋转式，旋开闭合都有一个固定卡点。虽然还是原型的表盘，但不再是清时雾时各占一部分表面，变成了由时针进行切换，在清时，时针转过的地方会由亮面转为暗面；雾时则会由暗面转为亮面。并且还会根据当日清雾时长的不同的不同，自动改变表面上代表时间的数字。

    雨森在拿到手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雾时计了，既然他以前用的雾时计跟原本世界的怀表一样，那它会发展成手表的样子也不奇怪。只是他还是感到非常惊讶，因为雾时计这东西不便宜，哪怕是他用的那个老古董，还是二手货，也花了他八百多卡尔，而这明显是最新的型号，价格他已经不敢想了。

    “大姐，你，不，您就是我的亲姐啊！大恩大德，小的在所难忘！”

    “好了好了，有空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不如赶紧去找住的地方，你只有五个多小时了，再找不到我就把你丢外面去。”

    “是！”

    雨森毕恭毕敬地朝安洁敬了个礼，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回来。”

    “是！”

    一听到安洁的话，雨森就像机器人一样又把身子转了过来，僵硬的一步一步踏到了安洁面前。

    “大姐！请吩咐！”

    安洁拿出纸和笔，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条递给了雨森。

    “你去这个地址，就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

    “明白！谢谢大姐！”

    “嗯，去吧，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在我这里工作了，明早记得过来。”

    “好！”

    雨森看了看纸条上写的地址，算不上远，从事务所出发走上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便赶紧跑出了门，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雨森走后，安洁看着他们两个人昨晚留下的遍地狼藉，双手叉腰，也放弃了思考，走回到吧台后坐了下来。拿出昨天她给雨森照相用的小设备，在手里转了两圈，把雨森的照片投影在自己面前。

    “总算把他给拉进来了，接下来，就该看我的猜想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