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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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归去(一)

    既然决定后,辛蕾也就由着萨木尔帮她打探去往中东地区的商队,她则装着每日出城游玩的样子,其实是在暗中熟悉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片小树林。根据时空黑洞的原理,她必须从来处回,因为在同一个地方时空连接点会更安全同牢固,否则极易撞上不稳固的空间结点或迷失在里面。萨木尔自然陪同,但心里又觉得她像是有目地的在找寻什么,只是她不说,他也就装作不知。

    城外的治安比之前更差了,出城半天后他们就遇上了几个衣衫潦倒的拦路打劫的匪徒,俩人骑着马一阵猛冲后歹人只能望尘兴叹。一直等离得远了他们才放慢速度,萨木尔解释说由于这几年法兰西同英格兰的战争,很多从部队里出来的逃兵变成了打家劫舍的歹徒,他们流窜到各个来往路口与乡村滋扰着过往的行人,由于他们经常改变身份同地点,政府很难找到他们的藏身处且也没有太多人力同财力去解决。

    下午时他们又遇到了十个歹徒,其中还有一人骑在马背上,这一伙人比上伙拦路人要专业多了,他们并排挡住了唯一的去路,个个手上都操着家伙,还有几人把俩人的来路给堵死了。一看便是一伙非常有经验的败类。

    其中一个胡子拉遢顶着一头乱发的大噪门男人大喊道:“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陡然一听到如此熟悉又彪悍的话语,辛蕾的嘴角抽了抽,暗道世界各地的歹徒们的口号还真是如出一辙无甚新意。萨木尔忙挡在她前面,面不改色地问道:“多少钱?”

    那男人先是用那双狡猾的眼珠子上下审视了他们一番,似乎在盘算他们的身价,然后才举起双手作了个手势大声答道:“十个银币。”

    “可以,但你们需要先让开路。”

    前面几人果然很好说话地站开了一些,空出一条道路来,只有那一骑仍挡在路中间。萨木尔让辛蕾先过去,才从身上掏出十个银币交给那人。在她身后追随着一起飞奔离去,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影后才放缓了速度。“现在的歹徒还真多,之前我经过这里时还没有这伙人。其实刚才我们仍可以直接冲过去的。”辛蕾停下来感概道。

    “他们人太多了,且还有一骑,打起来容易伤到你。”又不无感叹道:“现在的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看这样子,后面几年还会乱。据我了解法兰西同英格兰还会再起战争,到时捐税同什一税可能又会提高。如果农民起来反抗,整个国家都不会安宁。”其实她心里清楚几年后确实会有农民起义,他们的口号正是消灭一切贵族。

    “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会时刻多注意这方面的动向。”

    “嗯,你作为整个家族的当家人,一定要在这方面多上心,这样才能确保整个家庭的繁荣与传承。如果真发生对抗事件,首当其冲的很有可能是庄园主同贵族,那时不可避免会发生暴力事件,而你们能做的只能是逃离。”

    他略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你是在为我担心?”

    回视着他的目光,她认真说道:”是的,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好朋友,我当然会为你担心。”

    “可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他不无泄气道。

    “萨木尔,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知道我给不了,又何苦为难自己。”

    “那……,为什么会是他?”虽然谁也没说是谁,但大家心知肚明。

    停顿了一会,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个爱你的人。”

    看着她看向远方的侧脸,虽然近在眼前但却远在天边,萨木尔在心里默哀道:“我已经遇到了。”

    再次来到她第一次踏足这个世界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无甚变化,就连那几只小松鼠都有可能还是当年的,它们将继续独立于尘世之外直到有一天被人类打破这份安宁。

    想到过完圣诞后她就能回家,辛蕾的心里顿时有一种归家心切的感觉,突然她很想自己的家人,这种感觉自从她十多岁离家求学后就不曾有过。她本可以趁萨木尔不注意时离开,但她不想这样对他,即然答应了过完节后才回,那她就决定好好再陪陪他,也算是对她当初承诺他的补偿。

    萨木尔心里很奇怪她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到处都不起眼的地方,他原本以为她是要去找人,可结果却是来了这么一个荒郊野外,这种地方只要远离城市几乎到处都能见到。见她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反复地打量了四周一会才开口说要回去,一时他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他们走了一天多的路程只是来到这里看一下然后再回去。他好奇地问道:“辛,这里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她似乎心情不错,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这里风景不错,所以过来看看。”

    萨木尔四周看了看,树木是常见的橡树同枫树,风景也是随处可见的,他真不认为同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唯一的不同点是这里的野兔有点多,这会功夫他就发现了两只。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萨木尔还是处于一阵迷惑不解,最后也只能以为她是太无聊了所致。回程比来时较慢,因为他们特意走了另一条路避免再次碰到那伙歹徒。

    圣诞节这两天城里的教堂照例举行法会,俩人也跟着人群一起朝教堂涌去。街上人潮涌动,好多人是一大早从城外过来参加法会。街上两边有的店家还为行人提供免费的食物,他们随着人群的流动进入到教堂里做弥撤,吟唱圣歌、聆听圣训至最后万人祈祷,一直到中午时分才完毕。

    教堂里为信众们准备了圣餐,辛蕾站在一边等萨木尔领取圣餐。她今天穿了女装,加上又是东方面孔,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这时,只见一对四十开外的男女微笑着朝她走来,他们穿着合体的簇新服饰,看样子是城里的居民,女人一手挽着男人的手臂,另一手拿着圣餐饼。来到她面前两人在胸前划十字,并分给了她一块圣餐饼,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双手接过,同时也对他们祝福回礼。

    那两人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和她站在一块,女子的声音温柔:“小姐,这是祈过福的圣餐饼,你一定也饿了,快把饼吃了。”说完她自己也在吃手上的圣餐饼。经过了一上午的时间,辛蕾也确实有些饿,见这两人也不像是坏人,加上又是圣餐,便不好拒绝,以免让人误会她对主不虔诚。于是,她便吃了。对于她的表现俩人显得很高兴,这让她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觉不出哪里不对。吃完饼后,她又谢过了他们,但这两人却仍没有离开的打算,在一旁没话找话地问她住在哪里,是一个人吗……之类的问题,要不是还在等萨木尔她真想掉头走开。她的性子比较冷清,对于不熟悉的人实在做不出熟络的感觉也没有深谈的意愿,见两人一副打算深聊的样子,只好笑着回绝他们。

    他们还是没有走开的意思,相反还朝她靠近了一些,眼里流露出一种像是猎人见到猎物上钩后的兴奋。见此,如果她还认为他们是善意的表现,那她就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她心里有点慌但并不十分害怕,大庭广众之下她并不担心他们敢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他们敢对她做什么,她也会让他们后悔的。

    辛蕾警惕地看向他们,准备离开此地,但这时身上却有种头种脚轻、浑身无力的感觉,嘴里也变得口干、心跳加速,身子跟着轻晃了晃。那女人夸张地叫了一声什么,一把上前扶住她,嘴里不断嚷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她这才惊觉不妙,怒视着他们,一把甩开陌生女人,没好气道:“你走开……。”但那女人手上的力气极大,她又身上发软,她的双手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样,根本甩不开,而旁边的男人也表现出一副心急的样子。两人一左一右扶住她并试图带着她往前走,她根本挣扎不开,身体被他们半推拉着向人群较少的方向去。此时,辛蕾只觉得自己腿脚发软,身子几乎都靠在女人身上,但脑中却有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跟他们走,她闭了闭眼,恨恨地咬了一下舌头,强制让自己清醒下来,朝着萨木尔的方向用尽全力大喊道:“萨木尔,萨木尔……”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很大,但实际上却洽洽相反,加上周围一片喧闹只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那俩人见到她这样也有点慌了,男子一把把她扛到肩上,然后快步向人少的街角拐去,女人也在一连嚷道:“哎哟,我可怜的妹妹,这是怎么了?……让开,让开,我妹妹发病了……。”这一番声响反倒使得人群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有的好心人还问道:“这是怎么了,快找医生看看……。”辛蕾尽力挣脱,看在别人眼里只是轻微的扭动,身体被人死死地钳住,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成了杂乱无章的呻吟,很快便被淹没在女人的大嗓门同其他人的吵闹声中。她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聪明伶俐如她竟会沦落到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