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黑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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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有朋自远方来(2)

    他们把马拴在了不远处的一颗山毛榉下,在店里坐定后叫了几杯葡萄酒同要了些燕麦饼、火腿来充饥,酒味清甜醇厚,两人一连喝了两杯,这才满意地走出酒馆。之后继续在村里逛了一圈,引得一群儿童紧随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一个个稚气的小脸上满满的好奇之色,辛蕾冲他们招了招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来分给这群孩子,他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开了。

    萨木尔在一旁笑道:“我的妹妹们也经常像你这样,喜欢身上带着糖分给孩童。”

    “想知道为什么吗?”看向他略带疑惑的眼神,她接着道:“因为这样总能让人自我感觉良好。”还没说完她便笑了。

    萨木尔一愣,也跟着笑了。

    他们在村子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还发现了几幢漂亮的别墅,这些别墅和纵横的大路都保持着相当距离,周围尽是各种草木,一片金黄间穿插着几片玫红,景色十分美丽。

    辛蕾不由的羡慕地感叹道:“我想住在那里的人肯定很开心。”

    萨木尔也望着那边,表情却没有太大波澜,说道:“可惜它们的主人难得有机会来感受它们的美好,因为他们更喜欢城里的热闹与繁华。”

    辛蕾不解的看向他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富人有太多的住处,而安静的乡下从来就不是他们的最爱,它们的作用也就是偶尔用来度度假。”后者平静无波地回复道。

    “看来在哪里的人们都一样呀。”这就是是所谓的得陇望蜀吧。

    离开村子后,他们继续骑马前行,走了约摸几英里后,来到了一片茂密的从林,中间有一条窄窄的昏暗小路直通往弯曲的远方。

    这时萨木尔轻声提醒她道:“前面的路我们要小心些,这种地方只怕有强盗出没。”这一番提醒顿时让原本还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妙中的辛蕾变得莫名紧张起来,她又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是的,她不应该被这个时代的美丽外表所迷惑,而是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这里不是现代欧洲,而是正处于一个战争频发治安混乱的中世纪。

    “嗯,我会注意的。”她用手摸了摸身上的短剑,略有一丝紧张道。

    萨木尔也按了按自己身上的佩剑,挺了挺胸,走在了她的前面。

    周围安静极了,连一只鸟叫的声音也没有,只有凉凉的秋风带动树叶的声音。

    很快他们便走过了一半的树林,什么也没有发生,这让她一直提着的心略有一丝放松。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从面前窜出四条鲁莽大汉,为首一人独眼虬髯,肩上扛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一手叉腰一手挖着鼻孔戏噱道:“前面的朋友,我们兄弟四人刚好身上没有钱买酒喝,求求两位老爷赏赐我们兄弟每人几块银币。”

    另外三个男人也是站没站相地在一旁嘻嘻哈哈地附和道:“老爷们,发发善心吧。”

    他们这种嘻笑的态度让辛蕾有点难为情,她不由得看向身旁的萨木尔,他的眼里有股不屈服的傲气。果然,只见他骤然跳下马,身上的佩剑朝为首那条大汉斜刺了过去,那大汉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拙,但反应灵敏,有条不絮地忙用大刀来挡,刀剑相碰处迸发出一串小火花,一时间锵锵声不绝于耳,另两条大汉见他们的首领不是来人的对手,也忙加入了对打中。剩下最后一个男人轻蔑地朝辛蕾走来,仿佛她已是鱼网中的猎物般。

    辛蕾这时已暗暗开启了手腕上银色手环的开关,这是她的秘密武器。男人蔑视地抬起手上的大刀劈向面前的瘦小外国人,信心满满的就像是劈小鸡般。打斗中的萨木尔见到这情形,忙回身过来救护。然后下一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大汉脸上带着的讥笑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去则变成了惊吓,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击中了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摔在了一片荆棘中,疼得他龇牙咧嘴,嘴里大骂不已。这一突变使得原本正在激烈对打的另外四人也忘了继续打斗,一时都住了手。那三个强盗像是这才注意到辛蕾般,神色也变得肃然起来,开始正视起她来。

    为首男人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嘴里咕哝道:“原来这小子才是厉害角色。”接着便人刀合一猛地朝辛蕾飞扑过来。

    她只听到萨木尔拔高声音大喊道:“辛,快躲开。”随后他的剑也斜刺了过来。

    辛蕾只觉得在千均一发间她本能地用手中的剑挡向砍来的大刀,只听到“当啷”一声,大汉手中的大刀突然断成两截,他手臂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才一屁股坐倒,脸上一脸懵逼,像是还不相信自己的双眼般地看着地上的那截断刀,心里直想骂娘,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小小年纪却是力大无比。

    这时萨木尔也奔到了她的身边,一脸焦急地抓着她的手问道:“辛,你还好吧?”

    他似乎没有发觉眼前之人的怪异之处,在得到对方的确定后。一把挡在她身前朝着剩下的两人大喊道:“你们快点离开,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剩下的那两名大汉,好像还没有从他们老大的失手中回过神来,仍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辛蕾,听到他的这一声吼,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刚才的嘻皮笑脸早已消失不见,才故作镇静地咬牙道:“小子,下次别让我们再碰到你。”说完一人各自窜向一名大汉,扶起他们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只留下辛蕾他们在风中凌乱。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后,俩人也没有了继续前行的兴致,加上此时已是快日暮西山,倦鸟归林。于是便掉转马头向来时的方向走。期间,萨木尔也没有打探她刚才是怎么回事,所以辛蕾也懒得没事找事。一路上只和他谈些有关强盗的信息。很快这场闹剧就被抛之脑外,等他们回到旅馆时天色已擦黑。

    经历了这次共患难后,俩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几乎每天都是同出同入,后者甚至建议他们应该住在一起以彰显他们的亲密感情,辛蕾只能以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为由拒绝了。日子很快便在这种悠闲散漫中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她一直有尝试着在当地找份工作糊口,但却一直未能如愿,主要是适合她的工作几乎没有,去客栈或酒店打杂亦或是在店里做伙计,这些都不是她的所长与所爱,她倒想要去给别人开药看病,奈何没有门路且当地人也不相信她一个外国人。对此,萨木尔干脆提议他直接给他一笔钱,她只需专心做他的伴同,陪他游山玩水。辛蕾听了很不高兴,认为他想用钱来收买她。害得他再也不敢提及此事。每每看到她为钱一事伤脑筋,他就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对于他来说赠送好朋友一笔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对方却认为是一种耻辱。她宁可向他借钱也不愿意接受他的馈赠。

    自从前几次在野外打猎后,萨木尔便喜欢上了这种消磨时光的方法,顺便又可以享受辛蕾给他们做的美味烧烤,而他和乔吉只需要把想吃的猎物找到,她每次都能把食物烤得香喷喷、口味多样。每次就着一口啤酒再一口烤肉更成了他最喜欢的时光,辛蕾做的烤肉比他之前所吃过的所有烤肉都好吃,以致于在餐厅里吃到那种无味道的烤肉后便让他难以下咽。后来他才得知这主要归功于她调制出来的调味品,洒上后能让烤出来的肉食更美味。

    看到俩人如此喜欢她做出来的烤肉,这让辛蕾产生了一个赚钱的想法,那就是售卖一批自己调制出的调味品,虽然赚钱不是她的本意,但囊中羞涩的日子让向来好面子的她总觉得无法做到真正的洒脱,自己一直吃、用萨木尔的又算是什么回事。有了这种想法后,她再也等不了,先是找到城里的一两家大餐厅,向他们的主管展示加入调味品后的烤肉。经过一番实验对比后,大家一致认为这种产品比市面上直接买的香料要更方便同味美。随后又透过客栈老板作担保人,她签下了第一笔合同。

    随后的一周里,她天天都在研磨香料同调配,萨木尔还特意把乔吉派来给她帮忙。有时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虽然他嘴里埋怨她自找麻烦,但也会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交完货后还剩下一些调味,她也不打算再拿去卖,便直接送给了萨木尔,让他带回家后也可以售卖看看。萨木尔已经见识了这种调味品的价值,他也不白要,照着同样的价钱买下,辛蕾见他坚持要如此,也就随了他的意。最后干脆连如何配制的方法都告诉了他,省得她自己再动手调制。俩人谁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今日的无意之举,导致调味品在萨木尔的家乡风靡一时,而他家也靠此产品赚取了大批的财富。

    这一笔生意让她赚了近百个银币,加上萨木尔给的,她总算又可以做回手有余钱的闲人。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后,这天难得晴天,没有一丝风,天空干净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早饭后没过多久萨木尔又来辛蕾的房间找她,再次提议邀请她一起回里昂过圣诞同新年。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圣诞节,萨木尔想回家去但又不愿意留下她一人在此。辛蕾来这里的目的是见证佛罗伦萨黑死病并收集详细的病毒信息,同时尝试救治之法,原本计划中没打算去法兰西,也不想离开佛罗伦萨,因为回去时还要从原处返回,加上还有几个月便是瘟疫降临,她还想在此前做些准备工作。最终经不住萨木尔的极力怂恿同一再保证一过完圣诞后便很快回来。其实往深一想,在哪里面临瘟疫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另一方面,心底里她也很想去见见这时期的法兰西,这样也不枉她来这里走一遭。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拒绝他,毕竟,他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来到她身边,这种情义不是说还就能还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