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打着麻将，大魔杨高就发话了：“各位兄弟，近期都在策划些什么呀？”

    这两桌，是身份高的坐一桌、身份低的坐一桌。

    新晋的一地魔杨充，在隔桌。他举手说：“报告老大，我最近在炒作一种茶叶。隔夜茶，说白就是泡过了的茶叶渣子。原本几十块钱一斤的茶叶，已经让我们炒到几万块钱起步了。我昨天刚刚接到盘口消息，最高成交价已经达到百万元一斤了。”

    大家没有吱声。二地魔，就是倒数第二高的魔，他叫杨离，说话了：“我在北方在炒一种迎客松，云南炒一种兰花草，现在已经突破5000万一株了。”

    三地魔杨度说：“我在炒石头，一块石头，最少百万起步，上不封顶，现在已经有过亿的了。这些石头，有的，里面能剖出点玉来，有的，就是块破石头，只能用来铺个路垫个厕所。”

    四地魔杨曲说：“我在炒蛐蛐。现在许多土豪都爱斗蛐蛐，一只好的蛐蛐，已经过亿了。在炒蛐蛐的，还带来了一种意外的惊喜，那就是为了找蛐蛐，很多房子被扒倒了。这样一来，炒蛐蛐又从侧面推动了房地产的繁荣。对了，各位哥哥，应该叫推动呢，还是叫拉动呢？推动和拉动这两个词，我一直没搞清楚。”

    大魔杨高点点头说：“不错不错。赶明儿个我们去找找那些专家，让他们发起一场论战，讨论‘推动’、‘拉动’的问题。这一场会议下来，最少半个月，弄好了，就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论战，这下，好多鸡的屁就产生了。你们几个，都是新近晋升的，总体来讲，表现是不错的，但是，有些规矩还要再跟你们强调下，老二，你说。”

    老二就是八地魔了，他名叫杨升，他清清嗓子，喝了一口新买回来的罗曼尼·康帝，他用的酒杯可真大，那哪里是酒杯吧，明明是个鱼缸啊。

    虽然红酒是倒小半杯，可是也倒进去了5瓶子，哦，对了，人家红酒都是论“支”的，论“瓶”，就山炮了。他的口也比较大，一口就把大半杯红酒喝进去了。

    杨升打了个嗝，晃了晃脑袋，不慌不忙地数了一遍，确认了一下各级的魔头的身份和名字，然后对三地魔杨度说：“老七，你给他讲讲我们不成文的规矩。”

    老七杨度就对杨充说了：“老弟，你新进入领导层，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来得及跟你交待清楚。你在炒什么？”

    杨充：“我炒的是隔夜茶呀。”

    老七杨度说：“错了吧。”

    老九杨充：“怎么错了呢？”

    老七问：“我问你，隔夜茶是什么东西？”

    老九：“虽然是茶叶渣子，但也是茶饮品，全世界都受热捧的饮品啊。”

    老七：“对呀。所以说，你错了吧。”

    老九说：“什么对了又错了的，哥，你把我给绕糊涂了，你从头说清楚。”

    老七：“隔夜茶，它是不是能冲水喝？”

    老九说：“是啊，但是，它是已经泡过了的，它不值——”

    老七挥手打断了老九。说了：“我们的原则是，凡是对人有一丁点用的东西，我们坚决不炒。

    我们的原则是，要炒，就炒屁用没有的东西。

    就比如说，前面几位哥哥弟弟提到的，蛐蛐，还有迎客松，还有一种叫藏獒的大笨狗。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用。

    这种狗，不能看家护院。不过，它闲着没事可以咬人。所以，这些，才是我们要炒的。”

    老九杨充是魔界业务突出的业务员，刚提上来的，第一次参加领导层的会议。由于身份低，他只能听老七杨度慢慢说，但是他悟性高，好多事情一点就透。

    他这边听着，这边喝了一口罗曼尼·康帝。

    他没喝出这酒有什么好来，他感觉，这酒还不如在迪厅喝的那种，河北产的红酒加上雪碧。就是那种香精、酒精加色素的红酒，那个多重口味、多有感觉呀。或者是烟台产的白兰地加上点雪碧，也是对味觉的一个剌激呀。

    但他不敢说，他知道，一说出来，会被人笑话没品味。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说：“请哥哥明示。”

    老七说了：“我们的第一原则就是，凡是对人有用的东西，我们坚决不炒。你现在炒茶叶，显然是违反了我们不成文的行规。”

    这时，老二杨升说话了：“老九，你记住，要炒一样东西，一定要炒对人一丁点用都没有的。你炒的隔夜茶，它能不能喝？我就问你，它能不能喝？”

    老九杨充愰然大悟：“哥哥，我明白了。我说呢，以前我炒了些什么，什么孔富佳、孔富燕，后来都崩盘了。它们，多少对人有那么点屁用，说起来，那都是可以喝的酒啊。”

    老二杨升说了：“高杆，一点就通，我看好你，好好干，将来肯定大有前途。念你是初入管理层，高层的事你还不太了解，就不深究你了。”

    老九杨充马上就问了：“哥，东北林区有种松树明子，是松树倒了以后，经过几百年形成的。以前人们用它引火，现在没什么用了，可以炒吧？”

    老二杨升说：“嗯，这个创意不错，可以炒。广告词想好了没有？”

    老九杨充说：“还没有，正想请哥哥指导一下。”

    老二说：“记住这几个关键词：益智、补脑，这是最重要的。还有，就是安神、祛病、辟邪、镇宅。”

    老九说：“记住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现在房子炒的好贵呀。房子不是用来住人吗？为什么要炒？”

    老二杨升说：“房子，不是我们炒的。是侯占山、徐盖章、潘百亿他们一伙地球人类炒的。”

    老九说：“我们没有参与，他们也能炒成这样啊？他们几个不简单呐，这几个人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老二说：“天道的规律，是经常会有些动物成精。人也是动物的一种，这个，我们不管，也管不着。我们只要按我们的规矩来，只炒我们要炒的东西就好。”

    众魔头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讨论业务，气氛很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