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莫凡已尽熟悉鸡场的各个角落，时不时出错被教育几句，每天过的十分充实。石头夫妇的存在让他这枯燥无味的生活多了一丝乐趣。公司上头的一些任务也逐渐涌上莫凡，比如时不时往朋友圈发个广告，给公司平台拉几个新用户之类的，让人莫名其妙的就是拉不到就扣钱，莫凡心里那个憋屈呀，整的比早起干活忘记打卡然后冤枉被扣50还要离谱。黄经理也时常语重心长的教导莫凡：你这个人啊，要多交流，要是给你一个厂不交流怎么去管理？莫凡当时虽然默不作声，心里却是盘算着，自己平时和大叔大妈交流的也不少呀，尤其是厨艺高超的前厨师长兼任最佳捡蛋员——秦姐，自从石头大姐请假回家，暂时把一栋鸡舍给她打理了，卫生水平和石大姐比起来简直堪忧。莫凡也时常上来帮忙，日常寻栏，偶尔一些难发现的病鸡都抓出来单独照顾，顺便监督一下各种工作，做的不好的最后自己又会被上级抓出来批一顿。比如上一次，黄经理在后，检查了莫凡检查过的水线，发现滴头不出水，鸡根本喝不上，又白白挨教育一顿。这可让莫凡长了记性，既恐惧又有责任感在肩膀上，他似乎像像外界宣告，俺们学校出来的学生也不赖。四层高的架子，每次都一跃而上，确实是这样才方便检查各个角落，虽然现在很多鸡舍都配备了寻栏车，但是这里的有时候很不方便，还不如自己爬的快。确实挺锻炼人的，莫凡毕业之后就一直没胖过，每天干这些杂七杂八的活，费力气，啤酒肚是一点没有，之前还听说某个校友已经大腹便便，经常应酬，身体发福的不行。再对比一下面容消瘦的厂长，他还算是状态不错的了，当然比不了龙青，他身材壮硕，妥妥的就是一个体育生。或许这才是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毕竟跨专业太大了，养殖行业果然可以不看过去，看现在。莫凡也只是个学生物的，和养殖里的老远，万万没想到还有更跨行的，而且干的还十分上手，不知道是佩服领导的教学水平还是他自身的学习能力。反正看的他是自愧不如，但实际情况到了后来他才能了解，很多东西不一定要自己会，一个团队里有懂的人就没问题，就这厂子里的水电一样，黄经理一人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嘴里时常说着他那本过期的电工证，这有没有个已经无从考证，但是他的能力确实是让大家有目共睹。龙青来了也快八个月，手上的东西可真不少，打疫苗看病，吹牛撩妹样样精通，但是莫凡与他们一直有着代沟，无法逾越。见面都称呼大家一声哥，已尽是最大的尊重，在大伙眼里，莫凡就是一个社恐，黄经理后来还制定了一个考核方案，为了让莫凡改掉坏毛病，多和厂里人员沟通交流，每天要听到莫凡和员工说话的声音，不然要减点绩效，这可让莫凡逗乐了，内心确实有着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与其他人相处状态是良好的，并没有默不作声那种地步。或许这世界就是这样，内向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见便是全世界，外向人的性格，世界宽到无边。莫凡的世界，与别人的世界有所区别，他内心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两年能否当上厂长。很多时候现实却是事与愿违，莫凡来这几个月，似乎没学到任何技术活，全是一堆杂货。上次秦大姐还没来，都是自己在搞卫生，从早扫地扫到晚上都没扫干净，这边过道刚清理，没过十分钟，就被风机刮来的鸡毛和灰尘占满。当时是那个气啊，腰都挺不直了，这玩意扫的没完没了，如果不是有同事在猪场，经常交流彼此糟糕的打工生活，不然早就要崩溃，那同事经常调侃自己：睡得比狗晚，起的比猪早，果真猪狗不如呀。忙碌一天，身上披的外套已经灰尘满布，刚出鸡舍门就遇到迎面而来的厂长，踏着一双拖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短发上还布着一层未干的水渍，衣服也有一股太阳烘干的味道。他看了莫凡一眼，脸色深沉，小莫过来一下。好的，莫凡轻轻回应。厂长对着控制系统的显示屏就随便点点，就像以前的砖头手机一般，按上下左右来选择功能。“小莫你就从最简单的学起，每天过来把温度上限和下限这一个界面拍照给我，你自己记录好，到时候黄经理会问你的。”莫凡疯狂点头，看着这个手掌大的屏幕炯炯有神，心里想着一定要学会它。厂长看完屏幕，挠挠头转身就走了。莫凡在这里尝试着拨弄这玩意，确实挺新奇的，想必这玩意就是整个鸡舍的大脑所在，可以通过设置参数来控制鸡舍的内部环境。

    第一次接触确实觉得非常新奇，这玩意应该很多功能吧？莫凡点来点去，发现并没几个功能，肉眼可见的就检测温度湿度，控制水帘、风机运行等功能，还能调节进风口的大小来调节温度。果然印证了那句话，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不一会便熟练了大致的操作，简单的修改数据已经没有问题，就可能对一些功能的理解不是很到位，只有厂长他们几人经常使用才会懂得吧。

    随后的每一天傍晚6点或者晚上10点，都有一个身影从宿舍区踏着拖鞋狂奔而来，莫凡逐渐习惯了这个操作，每天拍个把数据发给厂长，然后自己记录一份，写个工作汇报，偶尔被黄经理问起来，还能答得上一点，少挨一顿叼冈。其实莫凡也觉得很乏味，每天记录这些有啥用，也就看一眼。第二天就忘记了，有时候被问起来，要是问了还会少不了一顿批评，“这你都不记，每天干啥去了？”每次有问题就会被怼到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