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苦了，晟瑶。”

    “好，那我先走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要不我开车来送你回去。”

    “没事，我开车来的。现在开回去也不堵车，只要十几分钟就到了。”

    “好，那谢谢啦！再见！”

    “再见！”

    酆晟瑶其实很欢迎这类活计，紧张、专业、高标准、好价钱。来这样二十个项目，她的房贷就差不多了。可惜，这价格是元旦春节两个国定假日前后两个月平均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换来的，要是二十个，会活活累死的！

    回家后，她只睡着了五个小时就本能惊醒，看看时间，干脆叫个咖啡粥中西综合套餐，然后回笼眯了会才起来穿好衣服，正好外卖也到了。

    好不容易将大部分食物都吃玩完、撑得不行，银行贷款部已经工作了，她慢吞吞走了二十分钟，去办理部分提前还贷手续。

    签掉文件、转账完毕，正好银行午饭时间。

    拼了两年外加房租收入，将二十年缩短为十五年。也就是说，省吃俭用勤奋工作两年，抵五年房贷，从年收入与房价比例上说，基本算是正常的。她因为有房租收入和分红而超过平均值不少，算是工薪阶层的中上水平，差不多是白领的层次，仍然供得有点艰难。啊不，如果当初买的面积小一些就会省力很多。可若买得小了，一点不像是老妈出手给女儿的身家……算了，忙一些也挺好，总比每天无所事事的躺平人生强。

    这年月，极少有舒服富裕的躺平人生。哪怕是包租婆都要应付一堆诸如修缮催款税收问题，更不要说层出不穷的诈骗和居心叵测的亲友甚至家人。

    “瑶瑶，你今天休息吗？”

    “没有，我现在在办公室。”酆晟瑶知道现在自己的作息不太好，但没法子。

    “啊，对，今天是工作日。你这个春节真的是太忙了。”

    “我觉得不错啊，甲方不好意思压价，我也就分得多。对了，妈，我上午去银行提前还了一部分房贷，缩短成十五年了。”

    “好呀！”蔡芩叹口气，“妈妈没本事，让你还要拼命工作。”

    “妈，我的房客连房子都没有，四五城里大部分人都没有我这样的住宿条件，”母女有默契地从不讲她有两套房的事，不然搞不好连累老妈。

    “恩，这样的，我打电话是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两个在BJ工作的年轻人。”

    酆晟瑶考虑三秒，一口应下“行啊，到时候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见见再说。”

    “好，等会我把他们的介绍和手机号码发你微信。”

    “哦，您是怎么介绍我的？”

    “我说你本科毕业，学设计的，在四五城和大学校友一起开设计工作室，工作有时还好、有时春节都要天天加班加点，户口挂在公司集体户口，另外一百平米房子还有三百万就还完房贷了。”

    “好。”她就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别需要讲条件的时候要来谈感情，需要讲感情的时候又要开条件。

    等拿到“信息”的时候，酆晟瑶看着上面的证件照和学习工作简历笑了。这是求职还是应聘啊！喜好特长居然看上去差不多，也就比她俩弟弟少一个喜欢打游戏——相信他们也都有些喜欢的。

    拉到最后，她直接电话拨回去，“妈，你注意到了吗？一个大专、家里三兄弟、在全国都没房产等着我养，一个167cm、体重150，跟我差不多高但重了40斤。都拒了吧。”

    “……”

    “实在不行我花钱去相亲平台试试。”

    “……”

    “反正总要给家里一个交代是吧。”

    “……”

    ***

    牟一菲还是参加了相亲会。她绝不肯花一万多找相亲平台配对，也对30岁之前赶紧嫁掉的心态嗤之以鼻。她其实是来参加新房源与平台共同办的专场活动，地点就在售楼处。

    她是来看房子的。二手房和新房难以抉择情况下，还是看一下比较好。前者要先付一半、她现金不足，后者目前现金压力小但交通差、交房时间不定。上下班的交通问题是个大问题，可拿到房子是至少两年后的事情，那时自己在哪工作、学习都不确定呢。

    但在辗转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才抵达后，她的信心动摇了！

    周六上午，她特意从公司出发，下午才到，午饭也就是凑巧转车的车站内有便利店、随便买个三明治和饮料打发。太远了！每天来回五小时……可，交通方便的话她又拿不出上百万现金，即使能找同事上司借到可也面临还不出来的问题。

    要不，作为投资吧？等过几年交房，自己也攒了一些积蓄，卖了可以付一套交通方便的二手房的首付。

    牟一菲盯着房型图看了会儿，心算着手头现金、公积金、人情往来，以及首期款和付清首付的期限，然后找售楼小姐问单价和支付条件。

    售楼小姐可不会没眼色地说可以在现场找个对象就能解决什么的，事实上谁也没把这场相亲活动的成功率当一回事。

    尤其是大冬天的来到一陌生地方，大家外衣穿得厚实、里面也不敢少穿免得生病，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养眼辣妹，相个P！大家大半是来看房子的，企业则是打广告的。

    “你考虑买吗？”一个二十多岁的素净女孩子问牟一菲。

    “我在考虑。这里真的有些远，上班很不方便。”牟一菲进门的时候就发觉了，自己的口红在吃东西的时候都蹭掉了，早上出来的时候懒得弄彩妆、只有薄薄一层BB霜，口红散粉都没有补，到了下午看上去就是纯粹的素颜了。Sowhat？她是来看房子的。

    “可是总价算是低的了，今年出来的新楼盘算是低的。”

    “嗯，小户型多。”

    “市区这个面积只有一居呢。唉……我也在纠结。”

    牟一菲没有在意对方是不是托。她问了售楼小姐契税的比例，还有预付、首付和首付款的区别。

    正在研究间，活动开始了。

    精准配对相亲和普通联谊活动有本质的差别，前者是提前研究过、来现场互相打量试探，后者活泼多样但是成功率极低。

    好在这个活动有个基本门槛：买得起郊区的一室一厅。

    至少多数男方是这样。

    一百来号人分性别坐下，加之桌子和道具，将售楼处挤得热热闹闹。

    让人惊讶的是男女比例还算平衡，而且基本上人人都是平头正脸，没有特别丑的、也没有特别好看的——看来报名后主办方有刻意筛选过。呃，好像是公司同事介绍的链接，看来连工作收入都是大致圈出来的。

    同一边的女孩子，虽然也都是打理过外表，但没有一个走妖艳路线，也就是十来个女生妆容比较浓——她们的亲友可都在二楼呢。

    “我是牟一菲，硕士毕业，现在外企公司，打算这几年试试能不能考上博士。”这句一句话自我介绍，让周围安静了几秒，然后主持人笑眯眯继续。

    呵呵！

    牟一菲坐下后就开始算钱。虽然转车麻烦，但这里距离地铁真的很近，唯一麻烦的就是如果开车也挺够呛、还可能要付高速通行费。

    要不，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