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景色快速后退，钢筋水泥的建筑、宽敞的马路、跳动的红绿灯、来来往往的车辆、形形色色的人……

    汽车的速度虽远不及她的风灵飞舟，却也别有一番体会。

    “对了，小姜，把安全带系一下。”陈秀娟道。

    “在这里。”姬阳坐在后排，反应很快，伸手到姜离右肩处，拉出安全带递给她。

    姜离接过，想起陈秀娟开车前系安全带的动作，便也拉长带子插到汽车中间的固定装置上，顺势回头看了姬阳一眼，算是感谢。

    姬阳会心一笑。

    陈秀娟从后视镜中见到姬阳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道：“恋爱中的小男生真是可爱，跟以前的建国一个样。”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个商业广场外。

    这是渔港镇上最大的商场，星辰美好广场。其母公司星辰集团是蛇城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全国不少地方都有住宅和商业地产。

    三人下了车，进入商场，陈秀娟拉起姜离的手，快步进了一家女性品牌服装专卖店。

    姬阳看了一眼，见店里也有男顾客，便也跟了进去。

    姜离被陈秀娟拉了几次手，已经习惯了，甚至感觉还不错。

    店里衣服琳琅满目，一排排或摆着，或挂着，款式多样，色彩缤纷。

    姜离第一次逛这样的衣服店，只觉有些眼花缭乱，看不过来，心道：“原来真的都是做好的衣服，而不是买布匹让裁缝做。”

    虽然她通过网上学习知道买衣服都是买成品的，但直到此刻亲眼所见才真正相信。

    “网上看世界终究是隔了层玻璃，还需要亲身感受才行。”她忽然心想，“以前我一直以力量为锚来衡量各个世界的文明发展，现在看来并不正确。

    “科技文明的优势是以科学技术提高普通人的生产力，生产出丰富的物质。这样一来，普通人的生活也过得更好了。”

    她心中颇多感慨，但恐道心松动，不敢多想。

    “红尘历练，果然没那么简单。”

    陈秀娟拉了拉姜离的手，道：“小姜，想什么呢？快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这条裙子不错，挺适合你的，要不要试试？”

    “试试？”

    姜离正疑惑，便见陈秀娟已经将旁边衣架上一条米黄色连衣裙拿到她胸口掩了掩，赞道：“不错不错，真漂亮！”

    “阿姨，这条裙子太……太薄了。”姜离伸手摸了摸裙子，她其实想说太暴露了，领子开得太大，裙子太短，遮不住小腿。

    “是吗？现在二月份天还冷，不过很快就到春天了，到时候可以穿。”陈秀娟道，“其实现在也可以穿，配个外套就行。”

    她见姜离不太喜欢，便又拿了别的裙子。

    姬阳落后了她们几步，现在才走过来。陈秀娟看了他一眼，说道：“儿子，这几条裙子哪条好看？”她说着将一条条裙子掩在姜离身前。

    姜离看了姬阳一眼，微微转头，看向别处。

    “我，我，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那你眼光不错哦。”陈秀娟对他笑了笑，眨了眨眼，意思是夸他说得好。

    不过姬阳并没有懂，憨笑道：“我选不来，还是让梨姐姐自己看吧。”

    姜离对陈秀娟道：“阿姨，我穿不惯裙子，还是买衣服和裤子吧。”

    “你不穿裙子吗？”

    “不穿。”

    “那阳阳衣柜里的裙子不是你的吗？”

    “不是。”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姬阳，陈秀娟眼中有些惊讶和疑惑，而姜离眼中则有些警惕。

    姬阳惊道：“妈，你看到了？”

    姜离看到他这个反应，秀眉微蹙，目光冷了下来。

    “是啊，我收了衣服放进去，就看到那个包装袋了。阳阳，你怎么会有那种裙子？”陈秀娟没有具体描述那套女仆装的样式，以及还有一双丝袜。

    姬阳不是擅长说谎的人，他也不喜欢说谎，当下只好老实交待道：“那是喆哥的。”

    “姬喆？他买给女孩子的？不过怎么放在你房里？”

    “喆哥说不想让伯母知道。”

    “嗨！这有啥？大嫂也真是的，姬喆都上大学了，大学生谈个恋爱怎么了？这还要管？”

    陈秀娟一听是姬喆的就放下心来，以为是他买给女朋友的，心想总不可能是姬喆买来自己穿的吧。

    她还以为是姬喆母亲不让他谈恋爱，所以把衣服放在姬阳这里。

    “只要不是儿子的就行。不对，也不能是建国的。”

    姜离听到那裙子不是姬阳的，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姬喆怎么事情这么多。”

    姬阳见姜离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一些，也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我妈以为那套女仆装是喆哥买给女朋友的，这不算我说的，我没说谎骗我妈。同时，我也没把喆哥的秘密说出去。真是太好了！”

    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姜离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目光一凝，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小姜，走！我们去看看牛仔裤，你穿牛仔裤一定好看！”陈秀娟将那些裙子放好，拉起姜离便走。

    “哦，好。”

    姬阳跟在两人身后，见她们手拉着手，心想：“她们关系拉近得好快。”

    陈秀娟拉着姜离来到牛仔裤专区，立刻便有一位导购员迎了过来，微笑道：“两位女士要买牛仔裤吗？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边的都是直筒，那边有紧身的、锥形的、阔腿的……”

    导购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身高不高，口齿伶俐，一边引着两人浏览，一边不停地介绍。

    姬阳跟在后面，落后了几步，觉得看衣服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好掏出了手机。

    他打开微信，给姬喆发了消息。

    小太阳：喆哥！你的衣服被我妈发现了！

    喆学大师：什么！！！

    喆学大师：完了完了全完了！

    喆学大师：表情包（社死了）。

    小太阳：不过我妈以为是你买来送给女朋友的。

    喆学大师：你小子就不能把话说完吗？吓死我了！衣服怎么就被发现了？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小太阳：当然是不小心的啊！

    喆学大师：没事，哥一点都不慌！

    喆学大师：表情包（一切尽在掌握中）。

    ……

    “要休闲款吧，不要紧身的，不要破洞的。”陈秀娟想了想，替姜离拿了主意。

    “好嘞！我拿几条给你们看看。这位姐姐的身高应该有1米75。”导购员已经知道是姜离要买牛仔裤，她见的顾客多了，已经练出了目测身高的能力，笑道，“你们姐妹俩都好高，大姐应该也有1米68。”

    她身高不高，十分羡慕那些长腿女生。

    陈秀娟笑道：“我们不是姐妹，差着一辈呢。”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

    “是吗？那是母女吗？太太您真是太年轻了，女儿也好漂亮啊。”

    “哈哈哈，对，是母女。”陈秀娟笑的更开心了。

    姜离闻言，心中一动，看向陈秀娟的眼中多了几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