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众生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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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唐婉

    “我要保护的是个女人?”白长平很是诧异。

    林逸回过头来看着白长平,片刻的疑惑后便是一脸的歉意。

    好像……忘记跟他说是个女子了。

    “道友应该没什么这方面的禁忌吧?”林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没有倒是没有。”白长平轻啧一声。

    在他看来若是个男人,兴许还有些自保能力。女子的话,说不准就是个实力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对白长平来讲可真的是难度激增了。

    林逸不动声色地将白长平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凡是看轻唐婉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当初官坤不就是挨了一顿揍吗?

    想着想着,林逸就是领着白长平来到了内屋,那个先前在比武看台上出现过的白衣女子此时正款款坐在正堂的主座上笑看着来客,身边候着那位被叫作孙姨的老妪。

    “唐小姐,人我带来了。”

    林逸弹了弹肩上的飞雪,背着那天上的月光步入正堂。

    这男人的气质配上透过被打开的房门而映入的月色,不免让人思量起那红尘中的两句赞诗。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唐婉展颜一笑,假意责怪道:“相识许久你一直改不了这个毛病,唐小姐唐小姐的叫不觉得生分了吗?”

    而后唐婉的目光就是一凝,看到了林逸闪身让出的白长平。

    今夜白长平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为人气质都是极佳的,此时面带着笑容从那风雪飘摇中步入灯下,看得唐婉略有失神。

    真像是谪仙呢。

    但唐婉毕竟是大家闺秀,见过的天才公子多如牛毛,仅仅只是被白长平那俊美脸庞和出众的气质惊艳了片刻就是恢复了对陌生人那冷若冰霜的样子,站起身来一欠身行了个女子礼,婉转娇柔地嗓音缓缓开口:

    “可是白公子?林逸他提及公子数次,说公子是个侠义之人,今日一见不仅是有颗赤心,还有张绝世的脸呢。”

    白长平自从进了暗堂开始便是都是跟着东方烛修行,按理说应该早已对美色提不起兴趣了。

    何况十年杀手之路或多或少也见过了红尘中的各种粉黛之色,但眼前这位唐婉小姐还是让得白长平一阵错愕。

    一袭白衣衬托的这位女子宛若是冰天雪地中孕育而生的精灵,一丝一点不沾染凡尘烟火气。

    俊美的脸庞故作冷淡,但也掩盖不住她本质的古灵精怪,妙曼的身段精致得好似天人之作,在白长平的印象中也就只有东方烛和陈心瑶能与之媲美了。

    但这三位绝色之姿却有着天差之别。

    东方烛媚骨天生,一双能勾人心魄的眼眸曾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

    陈心瑶冷艳入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丝毫不做作,俨然是让其成为了整座江湖议论的焦点。

    而眼前这位“冰雪精灵”身上有着让白长平说不出的某种感觉。

    白长平心神荡漾,他甚至是觉得这女子身上只要是你喜欢的样子她都有。

    奇怪至极。

    而后这位榆木了十八年的石头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白长平说出了他这辈子第一句由衷的漂亮话。

    “真美……”

    “噗……呵呵呵。”唐婉看白长平一脸呆样子,竟是一个没忍住轻笑一声,顿时整个房间都是洋溢着春光。

    “公子可真是会说话。”唐婉轻咳一声,发觉自己失态了,忙是回了句略解尴尬,而后伸手一请让白长平入内上座。

    白长平此时也是缓过神来,脸庞微红。

    入行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子眼前失态!

    白长平暗自惊叹,这女子定然是会些什么精神类的法术,让得自己是有了片刻的失神!

    “黑袍,刚刚这女人是不是用了什么幻术?我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了!”识海中,白长平一脸疑惑且愤慨地询问道。

    黑袍气极反笑,跟看傻子似的看着白长平。

    他摇了摇头冲着黄袍说道:“这小兔崽子是少凡亲生的吗?真就是榆木脑袋呗?”

    黄袍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这白长平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掌门……大概是还不到年纪?”黄袍日常编造理由为白长平开脱。

    “放你的屁哟,白落那老东西十五岁就是追着姑娘满街跑了,被人家家里逮住吊起来打你忘了?”黑袍完全不给黄袍面子,出声反驳。

    黄袍抬手制止了黑袍要将历代掌门那些桃色花边抖露个干净的趋势,指了指识海外那叫唐婉的女子和她身后的老妪,有些凝重地说道:“地阶五层的小辈和天阶的侍从……你觉得像什么?”

    黑袍听闻黄袍的话语,有些惊讶,他光顾着去笑话白长平了,竟然是忘记了去探查眼前的二人。

    只见黑袍越是动用神识去探查,脸色越是严肃,最后竟是隐隐有些难看了。

    他的识体被黑色的火焰包裹着,火焰跳动不安,足以说明此时黑袍心中的波涛。

    “关内人。”黑袍开口,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别这样,不是所有关内人都是仇家。”黄袍出声冷喝,他太了解这个老伙计了,若不是还摸不清这两人的底细,黑袍可能已经强行出手了。

    被黄袍一声冷喝闯入心间,黑袍冷静了些许,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傻子,天阶咱们两个轮着上也够呛打得过的,我又不是傻子。”

    黄袍斜眼看了黑袍一眼,心道若是真没那心思,何至于一句话说两遍?

    自己若不是及时出声,此刻这座府邸就已经被黑色大火吞噬了吧。

    这两位祖宗一唱一和的让白长平听了个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妨碍他此时满脸的震惊。

    从两人的话语中,白长平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好看的女人年纪不大居然是个地阶,还是五层的?

    林逸眼瞅着白长平盯着唐婉满脸的不可思议,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有些吃惊地开口说道:“道友……能看出唐小姐的修为?”

    白长平艰难地点点头:“鄙人不才,有这个本事……不是,你们让一个玄阶中期去保护一个地阶中期,傻了吧?”

    说罢他满脸疑惑地伸手虚抱着自己的头看向林逸,想要个说法。

    “这……”林逸不知怎么开口了,看向唐婉寻求意见。

    “直接跟他明说不就好了。”

    突然一声懒散的声音突兀的回响在屋内。

    识海中黑袍轻笑一声,说了句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只见刚刚被林逸弹落在地上的飞雪凭空飞舞,而后缓缓形成了一具飘忽不定的身影。

    竟然是官坤。

    官坤的面庞其实是看不分明的,但白长平还是能从那懒散的语调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辨认出他的身份。

    只见官坤百无聊赖地瞥了白长平一眼,冲着唐婉说道。

    “跟他实话实说,三日过后再做取舍。”

    唐婉拿过桌上的茶碗轻轻泯了一口,冲着官坤那由风雪组成的飘摇不定的身影笑言:

    “我知道了,阿坤你快些回去吧,小心被长老们发现。”

    官坤微张嘴巴打了个哈欠,喃喃自语:“不过是一道神识罢了……”

    而后他那模糊的身形逐渐消散,飞雪重又被寒风卷积着飞回了屋外的大雪之中去了。

    唐婉思索片刻,俏脸上收起了冷淡,很认真地对白长平说道:“我……确实是需要公子的帮助,经过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公子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我们寻找了很久的同伴……”

    “别,别这么说,你们找错人了,告辞!”

    说罢白长平就是掏出林逸付给自己的那二百两银票拍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开玩笑,搞了半天怎么像是什么邪教拉人入伙似的?

    不是说好了“押镖”吗?

    林逸一见白长平要走,就是一个起身伸手拽住了白长平的胳膊,白长平回身瞪了林逸一眼,轻啧一声说道:“神棍你撒开我,咱们说好的是‘保护’,不是入伙!”

    “静!”

    一声平淡短促的娇喝响起。

    白长平浑身僵住,一股巨大的神识威压从唐婉身上降临而至他的身周,让得白长平寸步难行!

    白长平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多么强大的神识!

    就是地阶中期的剑修也够呛能有这等磅礴的神识!

    “黑袍!”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让得白长平嗅到了一丝危险,他在识海内大喝一声!

    “知道!”黑袍也是冷声回道。

    顿时黑袍那被黑色火焰包裹的身躯光芒大作,识海外白长平衣衫下的皮肤上倏忽腾起一层薄薄的黑火。

    白长平刚刚还举步维艰、僵持不动的身形立马挺直,缓缓转身看向唐婉。

    一双黑眸似妖孽,眼底还有着一丝丝的猩红。

    “唐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长平的话语如魔音贯耳,回荡在屋内。

    “大胆!”

    唐婉身后的老妪踏前一步,滔天的神识立马将白长平整个吞噬掉,此时白长平就仿佛是掉进了大海中的溺人一样弱小无助!

    但老妪料想中白长平跪地虚脱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白长平那挺立的身姿在短暂的拘束过后反而是挺拔如松,更加笔直了!

    唐婉一脸笑意都快遮不住了。

    这样貌俊美的公子果真是没有让人失望呢。

    有些许的本事。

    “孙姨,不得无礼。”唐婉低头侧目,低声训斥了一句。

    “这……小姐!”那老妪看了眼不卑不亢、傲视着自己的白长平,恨恨一句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唐婉满意一点头,转脸对着白长平歉意地说道:“请白公子谅解,小女给公子道歉了。”

    说罢唐婉起身款款施礼,而后重新落座,一脸庄重地跟白长平说道:“我听林逸说,公子你对关内的事感兴趣?”

    白长平那漆黑的眼眸一凝,一伸手将林逸身边的太师椅牵引到自己身前,就这么大刺刺地坐在门口,一仰头道:

    “继续说。”

    唐婉一看有戏,以玉手按着自己的胸脯长出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

    “我们要做的事……很重要,会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会……帮助所有的不公之人鸣不平,公子可有兴趣?”

    “没有。”

    白长平淡淡说道。

    “那……如果我会告诉公子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呢?我想……”唐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孙姨,再联想到那隔了数十万里的亲人和那一座矗立百年的天涯酒馆,有些自豪地说:“我想只要是有关关内的事情,鲜有我们不知道的。”

    “哦?”白长平挑了个眉,来了兴趣。

    他眼底的红色逐渐褪去,身上的戾气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