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成功成为一名家庭教师，他对孩子都悉心教导，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很繁琐，但是，并没有失去过耐心，即便他们出错过很多次，但是，依然不厌其烦的耐心教导，但是，李毅并不是恨爱他们，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讨好他的主人。

    在上流社会，他自己只能配合他们表演，而不可表达自己的任何想法，久而久之，他自己就成了一个善于表演的人了。在他们家庭的盛大聚会上，李毅都尽量的压制自己对周围事物的厌恶之情，以免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总是，小心谨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尤其是在端午节那天，王希来在市长大人面前大谈自身的廉洁，这引起了李毅的反感。他以看管孩子为借口，离开了虚伪的名利场，跑进来花园。

    李毅离开的时候，心中愤愤不平，“他还好意思说自己廉洁，谁都知道他管理贫民收容所以来，财产增加了多少倍。说不定连弃儿的救济金也都进了他私人腰包。还不知是那个人的血汗换来的钱呢。他是最无耻的，最肮脏的人。跟他待一起，空气都是污浊的。”

    最近，林富荣发现，李毅和她的贴身女仆遥香走得很近。她一度以为，李毅爱上了遥香，并为此难过了很久。后来，她了解到，他们交谈的话题仅限于洗衣服，内心才舒坦了些，由于李毅的衣衫很少，不得不经常送到外面清洗，而遥香小姐在办理这些琐碎的事上最为拿手的，因此，两个人的交往比较密切。

    李毅的极度贫困，是林富荣万万没想到的，这深深地触动了她。她十分想帮助李毅，但又怕伤害李毅的自尊心，越是贫穷的人自尊心越是强大，如果贸然送给他钱的话，那样会更加刺伤他可怜的自尊心的。这种内心的挣扎，是李毅带给她的第一次痛苦。

    在此之前，“李毅”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就是快乐的象征。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内心的煎熬，终于向穆正雄开口，要求送几件寸衫给李毅。

    “傻瓜”穆正雄说。“把礼物送给一个为我们工作很卖力的人，那简直是一种浪费。只有在他不好好干活的时候，我们才需要用礼物来激发态的工作热情。”

    对于丈夫的这种做法，林富荣感到羞愧，他每一次看到李毅穿着洗得发白的寸衫，心里总是嘀咕：“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他了。”

    慢慢地，它对于李毅缺东少西的就习以为常，只是对其充满怜悯。

    在林富荣看来，男人们天性粗鲁，对于与金钱，权力和荣誉无关的事物，都不放在心上，对于那些与他们观点相抵触的言论，也都排斥。

    这种生活方式她很是不屑，因为她在修道院里长大，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宽厚，仁爱的教导。在加上她还是一笔巨大财产的继承人，从小就成为人们阿谀奉承的对象。因而，她将钱权视为粪土，将高尚的灵魂视为毕生追求者目标。

    李毅赢得林富荣的青睐，原因就在于此。她同情这个高尚而自尊心很强的年轻人，在这种同情中，她获得了新鲜甜蜜和令人销魂的享受。

    她很快就原谅了李毅的无知和莽撞，在她看来，无知就是可爱，莽撞就是英雄主义，她发现他的谈话颇有趣，即使谈论的是一些生活琐事。

    有一次，他谈论起一条可怜的小狗在横穿马路的时候被疾驰而过的货车轧死。这悲惨的场面只博得穆正雄的哈哈大笑，林富荣却无意中瞧见，李毅的眉毛因为怜悯而紧缩起来。她越来越发现，只有李毅身上，才存在高尚，博爱和仁慈。这些美德使她对李毅产生了敬佩之情，而对自己的丈夫，却从来没有过。

    有时，林富荣想到李毅如此贫穷，不禁落泪了，这也让她想到了在修道院里的那些事，修道院里的院长教他理解人世间的事情，如何止于至善，帮助该帮助的人。正当林富荣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被李毅看到了。

    “啊，夫人，您怎么了？”李毅问道。

    “没事，我的朋友，只是沙子不小心吹进来眼睛里，揉一揉就没事了。”然掩盖着哭泣的泪水，

    “把孩子们叫出来，咱们去散散步吧。”乘着时机，眼睛通红的她，掏出手巾擦了擦眼泪。

    她挽着他的胳膊，紧紧依偎着他。这种亲密的动作使李毅感到诧异。如果被穆正雄看到，是十分难以解释清楚的。李毅也有些不自在的感觉。散步快要结束的时候，李毅发现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并且满脸通红。

    “您应该听说过”她说，眼睛不敢直视他，“我的姑母很富有，住在县城，而我成为它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儿子们有了如此惊人的进步，这都是您的功劳。为了表示谢意，我想送您一份礼物。也就是几万的奖金而已。您可以用它添置几件新衣服。不过……”她说不下去了，满脸涨得通红。

    “不过什么，夫人”李毅说。

    “不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穆正雄”林富荣低着头说。

    “夫人，我地位卑微，但不卑贱。”李毅止住了脚步，两眼喷火一般，认为林富荣是在考验他的人品，他在想“就那这个考验我，我才没有那么容易上钩呢。”随即，李毅说：“您这样做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假如我真的隐瞒了穆正雄收了您的钱，那么连仆人都会笑话我的。说什么那个家庭教师的人品也不过如此嘛，还说什么公正，廉洁，善良，无私，等等。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做人呢？”

    林富荣愣住了，心想“他原来是怕我污了他公正廉洁的美名。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毅说：“自从我来到您的家，市长大人已经付给我10万块钱了，我随时准备把我的收支账本拿给市长大人看，给任何人看都行，甚至给憎恨我的王希来先生看都行。”

    听到这段话，林富荣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心想“这个人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给你钱那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不识抬举”

    直到散布结束时，李毅和林富荣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继续把话谈下去。毕竟已经是谈崩了，彼此都陷入尴尬当中。

    “看到李毅这么不识抬举，林富荣也打消了接济他的想法，毕竟人家要面子，胜过要物质。”

    而，这件事也深深的刺痛了李毅，他再也不敢对林富荣有任何非分之想了。而她呢，依旧还是尊重他，毕竟那是他的自由，尽管她受到了拒绝的侮辱。她还是以弥补自己对李毅品格的怀疑态度为借口，为此而给他道歉。

    而，李毅则是穷酸文人的臭脾气，暗自想“看，有钱人就是这样，先侮辱你一顿，然后再装模作样的讨好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了。”

    而林富荣则认为“不就得一个穷酸文人嘛，还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品德高尚，死要面子活受罪。”

    林富荣本不想把送钱给李毅遭到拒绝的事情告诉穆正雄，但是，她被拒绝实在让她有一种被乡下人侮辱了的感觉，自己的好意被拒绝而十分需要倾诉，经过一番挣扎后，她还是向穆正雄诉说了。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你竟然能够容忍一个乡下人的拒绝？”穆正雄怒火中烧，“简直是不识抬举”。

    林富荣听到“乡下人”这个次的时候，竟然失态的惊叫起来，“快别让人听到了，否则，他会以为我们侮辱他了。”

    “夫人”穆正雄继续说道，“凡不是贵族，又住在你家里，并领取薪金的人，都是你的仆人。”穆正雄接着说“他还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我去找那个李先生谈谈，给他10万，不信封不了他的嘴。

    “啊，亲爱的，”林富荣心惊胆战地说道，“切勿当着下人的面这样做啊，否则，他会无地自容的，羞愧而死的。”

    “当然，他们看到会眼红的。”穆正雄一边说，一边想“10万是不是有点多了。”

    穆正雄离开后，林富荣痛苦的倒在椅子上。“她似乎预感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切，他要去侮辱李毅了，想想都可怕。”她讨厌自己，也讨厌自己的丈夫，好好的事情办砸了。她发誓再也不向自己的丈夫吐露心声了。

    当林富荣再次见到李毅时，浑身发抖，胸口抽搐，连一句最简单的话也说不出来。窘迫中，她紧紧地握住了李毅的手。

    “您还好吧，先生？”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我的丈夫没有伤害你吧？”

    “他怎么会伤害我”李毅说道，

    “他刚刚还给了我10万块钱呢，我说不要，他硬是塞给我呢。”

    林富荣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鼓足勇气说：“咱们领着孩子去逛逛书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