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那个含羞草女孩离开后，安斯威尔对面前的卡瓦笑了笑，解除了伪装。他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背过身去。

    “你这个恶魔……来找我做什么？”声音咬牙切齿，带着一股深藏已久的愤怒。

    他有这么可怕吗。

    安斯威尔把他僵硬的身子扭转过来，让他直对着自己的目光。他的恐惧愈加深了，凹陷的眼珠搭配着无神的面庞，安斯威尔都为他感到可怜，本就杂乱的头发被他越挠越乱，他忍受不住眼前青年侯爵的漆黑目光。

    “你这个疯子！疯子！又来找我做什么！”气急败坏的卡瓦打开侯爵的手，胡乱破坏起自己的屋子，讲台上的花瓶被他直接拍碎而导致身上沾染上夭花的香味，鲜血淋漓的手到处挥舞。

    这家伙，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西妮瑞尔，时间。”

    “嗯…好的…小威。”懒惰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没有任何意外的结果，时间回溯了，但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这也是契约的局限性。西妮瑞尔在这种情况只能倒转单一物体的时间。

    掉落在地的杂碎被一点点的光晕包围而后恢复原状，看着被还原的花瓶，卡瓦无奈地瘫坐在地，似乎已经放弃挣扎。

    “随你便吧，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哈…哈哈…疯子，什么魔法都会…这个世界怎么了…把所有的力量给一个疯子！哈哈哈……”

    安斯威尔没必要纠结卡瓦的话语，侯爵的目的很明确。从背后拿出一朵蓝丝塔亚放在卡瓦眼前，他认命的样子忽然又剧烈抖动，跟着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

    “相信你也猜到了这朵花是什么意思，不想你的儿女成为我花田的饵料，就乖乖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的花田可是很欢迎年轻的幼童。”

    安斯威尔的恐吓很明显起了作用，他立马站起来，恐惧地，哆嗦着身体想把那虫子别扭的身体直起来，让安斯威尔看得更加顺眼一些。

    “是…遵从您的命令…”

    灵魂已经染黑变质，身体就不会改变作为奴隶的本性。

    “好，听话的人，我很喜欢，但只要你胆敢背叛我，我会带着你的亲人一起陪你下地狱。”

    “好的，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卡瓦明白宣誓效忠以后，便只能成为一条聪明的狗，相当明智地选择主动寻找话题。

    “我要问你的，只有两个。”

    安斯威尔慢悠悠地提出了两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但迫于形势，卡瓦不得不答。

    ……

    问完了问题之后，安斯威尔大概知道魔院现在大概是怎样的情况。没有成熟的管理组织，低等导师依附高等导师作为据点培养学生，安斯威尔现在倒是明白了低素质学员是怎么出来的了，就是被这些垃圾捣乱制造出来的。

    莫琳这学院长，跟个废物一样。柯利弗德的交友标准不知道是怎么规定的。

    “他在吗？”安斯威尔拉开紧闭的窗帘，阳光照射进来，卡瓦随之站了起来。

    “在的，就在您正前方的塔顶。”

    安斯威尔单手又拉回窗帘，整个房间又回归到以往的阴暗，对于两人来说，这是最为合适的交流环境。

    安斯威尔甩了甩手，刚才的窗帘上有着不少的灰尘。拉上门之后，他又想起什么折返了回去。

    卡瓦依旧笔直地立在那。安斯威尔不禁笑出了声。

    一只聪明的狗。

    侯爵拿起卡瓦经常种植的夭花，这种花有一种奇怪的用途，与鲜血混合之后，夭花会产生爆炸，分量足够炸死不带防护的高阶骑士。而且这种花的引爆材料更特殊，只会与帝国大贵族的血混合。

    不知道安斯威尔算不算。

    一番闲逛摸索过后，安斯威尔一言不发离开了这件小屋。

    卡瓦躬身目送着侯爵离开，房间又如没有生气的沼泽陷入黑暗。卡瓦默默拿起桌下的尖刀准备插入自己的喉咙，至于是否下的了手，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疯了，疯的很彻底。卡瓦用自己的魔力粉碎了手中的刀，一脚踢翻了桌子。

    可恶…疯子，要是他对我的家人做出什么，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他做的公之于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人因无知而英勇……

    离开小屋的安斯威尔，有些无聊地问问西妮瑞尔，试图从她身上找点乐子，如果没有这种消遣，他说不定疯了已经。

    “西妮瑞尔，知道我刚才想做什么吗？猜对了，今晚的甜点全部给你配备最好的。”安斯威尔还是很期待有人理解他的，一个人难免有些孤独。

    西妮瑞尔从隐匿空间飞出来，看起来很得意，虚幻的光翼离他很近，让人很有**它的欲望。

    “嗯…小威应该是要一步步瓦解魔院的内部组织吧，现在帝国的人才储备极其不足呢，恐怕就是那些老魔导师动的手脚，不过还是希望小威善良点。”

    “行了行了，这话你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都烦了，这是必要手段。”安斯威尔又开始捏起她的脸，让她吃点苦头，“不过还是猜对了，今晚的甜点管够。”

    西妮瑞尔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揉捏，他伸手把她又抓了回来，不让她逃走，然后安斯威尔揪住了她的光翼。

    不可思议，能够抓住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西妮瑞尔，我听说有天使的存在，这是真的？”

    侯爵根据翅膀联想到了传说中的神奇种族。

    金发小女孩可是不干了，她努力想要逃脱男人的束缚，却受契约的限制无法反抗，

    “哼，早知道就不跟你契约了，只会欺负小女孩的大笨蛋，笨蛋小威。”她最终还是放弃挣扎，顺从地躺在安斯威尔怀里。

    “天使是有的，不过在我创造出之后，便不知道哪去了，现在也没找着，好久以前我找到过一个，不过是在废弃的教堂里看到的，而且是一具尸体，被玷污的神圣天使。”

    “那洁亚雅家族的神赐天使又是怎么一回事？”

    西妮瑞尔表情没有过于夸张的变化，天使应该是她创造出来的最完美的造物才对。

    “这个嘛…其实算是一个天使与他们家族签订契约，不过天使是无限生命的，契约人类死了就可以继续下一份契约。不过作为神，我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一直与一个家族签订契约。”

    安斯威尔低下头，思索着一些关键的地方。

    “那西妮瑞尔你究竟是为什么会和我签订契约呢？你说过是有恶魔的，契约恶魔的代价就沉重的可怕，那签订你的代价是不是就更为恐怖？你是为了什么。”

    安斯威尔声音沉重沙哑，毫无感情。

    “保密哦…小女孩的秘密，男孩子是不能知道的。”

    西妮瑞尔又耍起她的小脾气，不过也没什么，这个问题从小到大问过她很多次了，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行了，不跟你闲扯，去找柯利弗德…嗯，不知道她的事处理完没有，莫琳那个笨蛋别把我辛苦契约的女武神拐跑了。”

    他松开抱住西妮瑞尔的手臂，让她回到自己的空间里隐藏着，她可是有实体的，所以为避免麻烦就委屈她了。

    “嗯嗯…只要我的甜点管够就行。”

    “……”

    他不想再跟蠢货神明说一句话。